想起他說“沒時間”打籃球賽時的語氣，心里像被什么東西輕輕撞了一下。

“你也別給自己太大壓力啊?！彼f，“就算考不好，也沒關(guān)系的?！睆埻⒋T的腳步頓了頓，

沒回頭，只是輕輕“嗯”了一聲。走到小區(qū)樓下，老槐樹下的石凳空著，

以前他們總在這里寫作業(yè)，他做奧數(shù)題，她畫涂鴉，夕陽把兩人的影子疊在一起，

像幅沒干的水彩畫。“明天早上……”蘭夢綰想說“一起上學(xué)”，話沒說完，

就看見張廷碩家的窗戶亮著燈，一個熟悉的身影在客廳里走動，是他媽媽。“我媽還沒睡。

”他低聲說，“上去吧?！薄班?。”蘭夢綰點點頭，“你也早點休息?！彼D(zhuǎn)身往樓道走，

爬到二樓時，又忍不住趴在窗戶上往下看。張廷碩還站在樓下，手里捏著沒吃完的烤腸竹簽，

抬頭望著他家的窗戶，肩膀繃得很緊。過了兩分鐘，他才轉(zhuǎn)身往單元樓走，腳步有點沉。

蘭夢綰回到家，媽媽已經(jīng)睡了，客廳的燈留著盞小夜燈，暖黃的光落在地板上，

像塊融化的黃油。她輕手輕腳地洗漱完，回到房間，

把沒吃完的半根烤腸放進鐵盒里——現(xiàn)在鐵盒里又多了樣?xùn)|西，

和酸奶、糖紙、發(fā)卡擠在一起，都是帶著他味道的碎片。臺燈下，她翻開日記本，

在今天的日期下面寫：“張老師講題超厲害，烤腸也很好吃。希望他明天能睡個好覺。

”窗外的月光又爬上書桌，這次沒落在笑臉上，落在了日記本的字跡上，

像撒了層薄薄的銀粉。接下來的幾天，晚自習(xí)后的補習(xí)成了固定節(jié)目。

張廷碩講題時越來越熟練，偶爾會用紅筆在她的練習(xí)冊上畫個小小的對勾，

蘭夢綰則會在他的奧數(shù)題冊空白處畫只吐舌頭的小狗，氣得他敲她的腦袋，卻又舍不得擦掉。

周五那天，?？汲煽兂鰜砹恕Ｌm夢綰的數(shù)學(xué)進步了不少，從及格線邊緣爬到了七十多分，

班主任在班會上特意表揚了她，說她“進步顯著”。她偷偷往三樓看，

張廷碩的班級正在上自習(xí)，窗簾拉著，看不見里面的情況。放學(xué)時，邱婉瑩拉著她去買奶茶，

說要慶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