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夜的外灘被煙火染成鎏金,我裹著霍硯沉的羊絨大衣,指尖與他交握在圍巾里。
屈迎夢的尖叫聲從身后炸開時,我正仰著頭看他替我別上鉆石耳釘。
“秦沛珊!”她穿著熒光粉的羽絨服撲過來,香奈兒五號的氣息混著雪花味,“談戀愛這么大的事居然瞞著我?連個微信都不發(fā)!”她掐著我腰上的軟肉,美甲卻故意避開了我腕間的翡翠鐲子,“說!什么時候勾搭上的?”
霍硯沉低笑出聲,松開我的手去替我們攔出租車:“我去買熱紅酒,你們聊?!彼D(zhuǎn)身時,圍巾尾端掃過我鼻尖,殘留的雪松味混著遠(yuǎn)處的鞭炮香。
屈迎夢盯著他的背影,忽然伸手捏我的臉:“不是說霍硯辭是你的太陽嗎?這怎么突然換了星星?”
“因?yàn)槲野l(fā)現(xiàn)啊……”我望著他在人群里微微側(cè)頭,確認(rèn)我還在原地,“真正的星星,會在你迷路時,把整片銀河都搬到你眼前。”
外灘的鐘聲忽然敲響,跨年的歡呼掀翻夜空,我摸出包里的戒指盒,紫水晶在煙火光里泛著柔光,“還記得巴黎那個古董戒指嗎?他說‘自由’旁邊該刻上我的名字?!?/p>
她突然捂住嘴,睫毛上的雪花落進(jìn)眼影里:“你居然真的放下了……”話音未落,霍硯沉已經(jīng)擠過人群,手里舉著兩杯冒熱氣的紅酒,無名指上戴著與我匹配的戒指,是用巴黎那枚紫水晶改的。
“迎夢小姐,”他遞酒時手腕輕轉(zhuǎn),露出內(nèi)側(cè)刻的“珊”字,“以后要多擔(dān)待她的小脾氣?!?/p>
“放屁!”屈迎夢突然抱住我,羽絨服上的雪花蹭了我半臉,“她要是敢受委屈,我照樣飛回來揍你……不過看在你把她寵得像公主的份上……”她抽著鼻子后退半步,從包里掏出個絲絨袋,“給你們的新年禮物,不準(zhǔn)嫌俗!”
里面是對袖扣和口紅套裝,口紅外殼刻著“硯”“珊”二字。
霍硯沉挑眉時,我看見他耳尖紅了紅……
這個在商場上殺伐果決的男人,此刻像被戳中心事的少年。
屈迎夢忽然指著黃浦江面的游輪尖叫:“快看!是我們的名字!”
不知何時,對岸的廣告屏正循環(huán)播放“秦沛珊&霍硯沉新年快樂”,霓虹光影在他瞳孔里碎成星子。
我轉(zhuǎn)身時,他已經(jīng)單膝跪地,雪花落在他發(fā)梢,像撒了把碎鉆:“本來想等零點(diǎn),但現(xiàn)在……”他打開戒指盒,里面是枚鑲嵌著紫水晶的婚戒,“巴黎的星星太遠(yuǎn),不如讓我做你身邊的月亮,好不好?”
屈迎夢的歡呼聲混著周圍人的起哄,我甚至沒聽見零點(diǎn)的鐘聲。
直到他替我戴上戒指,唇落在我無名指上時,才聽見他悶在我發(fā)間的聲音:“從十二歲替你撿發(fā)卡開始,我等這聲‘好’,等了十四年?!?/p>
“喂喂喂!”屈迎夢突然舉起手機(jī),“求婚這么大的事居然沒有我在場?不行!結(jié)婚時伴娘必須是我,還要坐主桌吃龍蝦!”她晃著手機(jī)里的自拍,我和霍硯沉的倒影里,外灘的煙火正在身后綻開金色的花。
我掐著她泛紅的臉頰笑出眼淚:“何止伴娘,花童都給你留著位置?!?/p>
霍硯沉忽然從身后抱住我:“迎夢小姐要是愿意,以后每年的巴黎時裝周,我派專機(jī)送你們?nèi)??!?/p>
“這還差不多!”她抽了抽鼻子,忽然指著江面上的孔明燈,“快許愿!”
我望著飄向夜空的暖光,悄悄在心底說:愿所有錯過都有意義,愿遲來的愛永不褪色。
身旁的霍硯沉忽然低頭,唇畔的笑紋里盛著萬家燈火:“我的愿望已經(jīng)實(shí)現(xiàn)了?!?/p>
新年的第一片雪花落在戒指上,紫水晶折射出七彩的光。
屈迎夢舉著紅酒杯大喊“干杯”,我望著身邊兩個最重要的人,忽然明白……
真正的幸福從來不是單槍匹馬的追逐,而是有人愿意陪你橫跨山海,把曾經(jīng)的遺憾,都釀成此刻的圓滿。
這一夜的星光格外璀璨,像極了巴黎那個推開窗就能看見埃菲爾鐵塔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