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云突然拔下簪子。青玉簪頭雕著云紋，是她及笄禮時賈母賞的?！斑@個你帶著。

”周淵皺眉：“胡鬧。女兒家的東西……”“又不是白給?！毕嬖谱н^他右手，

將簪子壓進他掌心，“拿武狀元來換。”簪子還帶著體溫。周淵收攏手指，

玉料硌得指節(jié)生疼。桃樹就在值房后頭。經(jīng)年的枝椏探過墻頭，花苞被雨水砸落不少。

周淵解下腰間佩刀：“最后教你一招?！钡豆馀_雨幕時，湘云想起第一次見他練槍的模樣。

如今少年身形已長成，起手間皆是沙場氣度。收勢時刀尖挑落桃枝。

周淵斬斷開得最盛的那枝，三兩下削成簪形?！百r你的?！彼麑⒛爵e進她散落的發(fā)間，

“玉簪子我收著了?！毕嬖泼嗣l(fā)髻上的桃木簪。雨水順著簪身滑進衣領，冰得她輕顫。

周淵忽然握住她手腕。力道不重，但指尖滾燙?！跋嬖啤！彼ь^看他。周淵喉結(jié)動了動，

話在齒間碾了幾回才出口?！暗任夷脗€功名回來?！眽ν鈧鱽眈R蹄聲。周淵松開手，

背起槍囊推開角門。湘云站在原地看他的背影消失在晨霧里。發(fā)間桃木簪散出清苦氣味，

混著雨水淌過唇角。她忽然追出去。周淵聽見腳步聲回頭時，湘云已經(jīng)斬斷一截發(fā)帶。

大紅錦緞落進他掌心，斷口齊整得像刀裁?！傲糁??！彼鴼庑?，“要是忘了約定，

我就用這個勒死你。”馬蹄聲漸近。周淵將發(fā)帶塞進貼胸口袋，翻身上了武館來接的青驄馬。

“回去換干衣服?！瘪R匹跑出丈遠，他忽然勒韁回頭。湘云還站在長亭口，

像株被雨打濕的海棠?！棒⒆游視€你！”他喊聲穿透雨幕，“用朱纓槍上的紅穗子串著還！

”湘云揮手的動作僵在半途。她看見周淵驟然變冷的臉色，也聽見墻頭瓦片落地的碎響。

角門陰影里閃過玄色衣角。4 金陵風波起兩年后的立夏，忠順王府的宴廳熱得讓人發(fā)悶。

湘云坐在紫檀木嵌螺鈿椅上，覺得后頸的珍珠領扣勒得喘不過氣。席面擺了三十六道菜，

胭脂鵝脯堆在水晶盤里，蜜漬梅花凍凝出琥珀光。

史家二叔母第三次按住她的手：“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