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不要我可關(guān)門了?！蔽铱粗偕砩嫌袎K小小的磕碰，

是我小時候不小心摔的，我爸心疼了好幾天。我咬了咬牙：“賣！”拿著五百塊錢沖出琴行，

攔了輛出租車直奔醫(yī)院。到了搶救室門口，張奶奶迎過來說：“醫(yī)生剛才出來了，

說情況不太好，讓準備錢……”我把五百塊錢塞給張奶奶，胸口像被什么東西堵住了，

喘不上氣。“張奶奶，您先拿著，我再去想辦法?！蔽肄D(zhuǎn)身往外跑，跑到醫(yī)院門口，

看見個乞討的老頭，面前放著個破碗，里面有幾塊零錢。我忽然覺得，我跟他也沒什么區(qū)別，

都是被生活按在地上摩擦的可憐蟲。手機響了，是個陌生號碼，我接起來，

里面?zhèn)鱽碇芾习宓穆曇?，冷冰冰的：“陳俊男，玩得開心嗎？”我心里咯噔一下，

知道他要報復(fù)了?！爸芾习?，我……”“你媽在中心醫(yī)院搶救室，對吧？”他笑了，

笑聲像蛇吐信子，“我剛給院長打了個電話，讓他‘好好照顧’一下?！蔽业难查g凍住了，

握著手機的手抖得厲害：“周建軍，你他媽不是人！”“我是不是人，你很快就知道了。

”他頓了頓，“想救你媽，就來城郊的廢棄水泥廠，一個人來?！彪娫拻炝?，

我站在醫(yī)院門口，看著來來往往的人，忽然覺得天旋地轉(zhuǎn)。陽光很刺眼，

卻照不進我心里的黑洞。我摸了摸口袋，里面只有半包煙，

還有那把從琴行老板那順手牽來的水果刀——剛才忘了還給他。去水泥廠的路上，

我買了瓶二鍋頭，邊走邊喝。酒太烈，燒得喉嚨疼，卻讓人清醒。我知道這是個陷阱，

周建軍那種人，怎么可能輕易放過我？但我沒辦法，我媽還在醫(yī)院等著錢救命。

水泥廠早就廢棄了，大門銹得像塊爛鐵，推開時發(fā)出刺耳的“吱呀”聲，

驚得一群烏鴉從房頂上飛起來，黑壓壓的一片，像塊烏云。里面空蕩蕩的，

只有風穿過廠房的呼嘯聲，像鬼哭。地上積著厚厚的灰塵，踩上去能沒過腳踝，

留下深深的腳印。我往里走，腳步聲在空曠的廠房里回蕩，顯得格外瘆人。走到廠房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