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幾盞用廢棄油桶改造的、冒著黑煙的爐子提供著可憐的光和熱。

夜凰被安置在溶洞最深處一個相對干燥、鋪著幾張臟兮兮獸皮的角落里。

這里幾乎聽不到據點大廳里傭兵們粗野的喧囂和賭錢的叫罵。負責給她處理傷口的，

是“雪狼”里唯一一個懂點粗淺醫(yī)術的——一個綽號“老煙槍”的干癟老頭。

他叼著永遠不熄的煙斗，動作粗魯得像在修補破麻袋，

用燒紅的匕首燙掉夜凰腿上壞死的腐肉時，她死死咬住一塊破布，冷汗浸透了身下的獸皮，

愣是沒吭一聲?！昂?，小娘們兒，夠硬氣！”老煙槍渾濁的眼睛里難得露出一絲贊許，

噴出一口濃煙，“比那些挨一刀就嚎得跟殺豬似的軟蛋強多了！骨頭斷了，接得歪了點，

以后走路可能有點跛。凍傷嘛……你這幾根腳趾頭，看老天爺賞不賞臉了。

”他毫無醫(yī)德地下了判決。跛？夜凰眼神都沒動一下。只要能站起來，能握刀，能扣扳機，

跛不跛算什么？她接過老煙槍遞過來的、用不知名草藥和烈酒調制的糊狀物，

毫不猶豫地敷在傷口上，那火燒火燎的刺痛感反而讓她更清醒?；艨伺紶枙^來看看，

丟下一點黑面包和肉干。他話不多，

只是那雙銳利的鷹眼會在夜凰臉上和那條被簡陋夾板固定的腿上停留片刻?！澳憬猩叮?/p>

”有一次他直接問?！啊?。”夜凰啞著嗓子，只吐出一個字。夜凰這個名字，

暫時不能用了?！盎耍俊被艨颂袅颂裘?，“夠傲氣的名字。哪個隊伍的？怎么栽的？

”他顯然不信她只是個普通傭兵。夜凰沉默。她的過去，是沾滿兄弟鮮血的傷口，現(xiàn)在揭開，

只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和懷疑?；艨说攘似?，見她緊閉著嘴，眼神像結了冰的深潭，

嗤笑一聲：“行，有秘密。老子不稀罕打聽。不過凰，記住了，

是老子的‘雪狼’把你從閻王殿門口拖回來的。這條命，現(xiàn)在欠著老子一份！傷好了，

要么滾蛋，要么……就證明你值這份糧餉！”他丟下話，

轉身又去處理他那堆破銅爛鐵般的裝備了。夜凰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