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的眼淚流得更兇,卻不是因?yàn)楸瘋?,而是被這極致的荒謬和背叛氣到渾身發(fā)抖。
“跟蹤?”她的聲音嘶啞,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張辰,今天是你的生日!我?guī)е案夂投Y物,想來給你一個驚喜……這在你眼里,就是跟蹤?”
她的目光越過張辰,死死釘在蘇晴臉上:“還有你,蘇晴?這就是你昨天在電話里跟我說,要去見的那個‘重要客戶’?這就是你新買的‘戰(zhàn)靴’要獵的‘男’?!”
最后那個“男”字,她幾乎是咬著牙擠出來的。
蘇晴被她看得一哆嗦,更是整個人都貼在了張辰光裸的背上,哭得梨花帶雨:“薇薇姐,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你聽我解釋,我們不是故意的,我們只是……只是一時情難自禁……”
好一個“一時情難自禁”!
張辰感覺到身后女人的恐懼和眼淚,保護(hù)欲(或者說那點(diǎn)可憐的自尊心)被徹底激發(fā)出來。他一把將蘇晴護(hù)得更緊,對著林薇厲聲道:“夠了!林薇,你看看你現(xiàn)在像個什么樣子?歇斯底里,像個潑婦!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說?”
“好好說?”林薇簡直要笑出聲,眼淚卻流得更兇,“跟你們兩個衣衫不整地在酒店房間里,討論怎么‘好好說’?張辰,你告訴我,怎么好好說?你們這樣多久了?!”
最后一句,她幾乎是吼出來的,積壓的所有痛苦和憤怒在這一刻爆發(fā)。
張辰被問得一噎,臉色更加難看。
蘇晴卻像是下定了什么決心,忽然從張辰身后探出半張臉,一只手還緊緊抓著他的胳膊,另一只手卻下意識地?fù)嵘狭俗约阂琅f平坦的小腹。
這個細(xì)微的動作,沒有逃過林薇的眼睛。
她的心猛地一沉,一種比剛才發(fā)現(xiàn)奸情時更加冰冷可怕的預(yù)感攫住了她。
蘇晴的聲音帶著哭腔,卻清晰地說道:“薇薇姐,都是我的錯,你要怪就怪我一個人,千萬不要怪辰哥……我們……我們本來想找一個更合適的時機(jī)再告訴你的……”
她深吸一口氣,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勇氣,看著林薇,一字一句地投下了最終的重磅炸彈:
“我……我有了辰哥的孩子。已經(jīng)兩個月了。”
轟——!
這句話像一道驚雷,在林薇早已破碎的世界里再次炸開。
孩子?
他們連孩子都有了?
兩個月……那豈不是意味著,早在兩個月前,甚至更早,他們就已經(jīng)……
原來她所以為的“一時糊涂”,竟是一場曠日持久的、精心策劃的背叛!
她想起兩個月前,張辰確實(shí)以工作忙為借口,出差了好幾次?,F(xiàn)在想來,只怕是借著出差的由頭,和蘇晴廝混吧?
她想起蘇晴那時常常來家里玩,有時甚至?xí)羲?,和她睡在一張床上,聊著心事。那時蘇晴是不是就在暗中嘲笑她的愚蠢?
巨大的惡心感涌上喉嚨,林薇只覺得天旋地轉(zhuǎn),胃里翻江倒海。她扶住冰冷的墻壁,才勉強(qiáng)支撐住自己不要倒下。
世界在她眼前扭曲、變色,最后只剩下對面那對男女令人作嘔的身影。
張辰似乎也因?yàn)樘K晴突然的坦白而愣了一下,但隨即,他像是找到了某種底氣,竟然微微挺直了腰板,默認(rèn)了這一切。
沉默,即是答案。
林薇看著他們,忽然之間,所有的話都哽在了喉嚨里。
質(zhì)問、哭訴、怒罵……在這一刻都失去了意義。
面對這樣赤裸裸的、毫無廉恥的背叛,任何語言都顯得蒼白無力。
她只是看著他們,眼神里的痛苦和震驚一點(diǎn)點(diǎn)褪去,逐漸被一種死寂般的冰冷所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