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我沒有去公司，而是直接開車去了銀行。
昨晚我在房間里想了一整夜，越想越覺得可笑。三年來，我就像一個傻子一樣，把自己的一切都奉獻給這個家庭，卻換來他們的懷疑和不信任。
銀行VIP室里，理財經理小心翼翼地為我辦理著各種手續(xù)。
"林女士，您確定要把所有的定期存款都轉到您的個人賬戶嗎？這里面包括您和陳先生的聯(lián)名賬戶，按照法律規(guī)定..."
"我知道法律規(guī)定。"我打斷她的話，"一半是我的，我只取走我的那一半。"
理財經理繼續(xù)說："還有這套房子的貸款，目前剩余貸款是八百萬，如果您要求分割..."
"房子歸他，貸款也歸他。"我淡淡地說，"我只要回我出的首付和裝修費用，一共九百萬。"
理財經理有些驚訝："您確定嗎？這套房子現(xiàn)在市值至少兩千五百萬..."
"我確定。"我簽下自己的名字，"我要的是快速切割，不是最大利益。"
辦完銀行的手續(xù)，我又去了律師事務所。
顧晨看到我的時候明顯愣了一下："清雅，你怎么了？臉色這么差？"
我把昨晚的事情簡單告訴了他，顧晨聽完后氣得直跳腳："那個老太婆居然說我們有一腿？她眼睛瞎了嗎？我和Alex的照片都貼滿朋友圈了！"
"算了，不重要了。"我疲憊地擺擺手，"顧晨，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
"什么忙？"
"幫我起草一份離婚協(xié)議書。"
顧晨愣住了："清雅，你認真的嗎？"
"從來沒有這么認真過。"我說，"三年了，我受夠了。"
顧晨點點頭："好，我?guī)湍恪５乔逖?，你確定要這樣分財產？按照婚姻法，你可以要求更多..."
"我不要。"我堅定地說，"我要的是徹底脫離，不是糾纏不清。"
就在我們商量離婚協(xié)議細節(jié)的時候，我的手機響了。
是陳浩然的電話。
我看了一眼，沒有接。
電話響了幾次，我都沒接，最后陳浩然直接發(fā)來了微信語音。
"清雅，你在哪里？我們需要談談。"
我回了一句："沒什么好談的。"
很快，陳浩然又發(fā)來消息："你真的要搬走？清雅，我們之間的誤會可以解決的。"
我冷笑一聲，回復："什么誤會？你和蘇晴晴藕斷絲連是誤會？你背著我給她轉錢是誤會？還是你媽懷疑我出軌是誤會？"
陳浩然發(fā)來一長段語音："清雅，我承認我和晴晴的事情處理得不好，但是我真的沒有背叛我們的婚姻。她現(xiàn)在確實困難，我只是出于人道主義..."
我直接把他的微信拉黑了。
人道主義？呵呵。
顧晨在一旁看著我的操作，忍不住豎起了大拇指："干得漂亮！"
下午三點，離婚協(xié)議書起草完畢。我看了一遍，確認沒有問題，然后打印了三份。
就在這時，前臺小姐敲門進來："林律師，樓下有人找您。"
"誰？"
"說是您老公和您婆婆。"
我皺眉："讓他們上來吧。"
幾分鐘后，陳浩然和王秀蘭出現(xiàn)在我的辦公室門口。王秀蘭的眼睛明顯哭腫了，陳浩然的臉色也很難看。
"清雅，你怎么能拉黑我的微信？"陳浩然一進門就質問。
我頭也不抬地整理著文件："我拉黑誰是我的自由。"
王秀蘭上前幾步："清雅，昨天的事情是我不對，我不應該懷疑你。我給你道歉，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我抬頭看了她一眼："道歉？婆婆，您覺得一句道歉就能解決所有問題嗎？"
"那你還想怎么樣？"王秀蘭有些急了，"我都道歉了，你還要怎么樣？"
"我想離婚。"我平靜地說。
"什么？！"王秀蘭幾乎跳了起來，"你說什么？"
陳浩然也臉色大變："清雅，你別開玩笑。"
我拿起桌上的離婚協(xié)議書，遞給陳浩然："這不是玩笑，這是離婚協(xié)議書，你簽字吧。"
陳浩然接過協(xié)議書，快速瀏覽了一遍，表情越來越震驚："清雅，你瘋了嗎？房子給我，你只要九百萬？"
"我沒瘋，我很清醒。"我說，"我算過了，九百萬足夠我重新開始。"
王秀蘭搶過協(xié)議書看了一遍，然后猛地拍桌子："不行！絕對不行！"
我奇怪地看著她："婆婆，我又不要你們家的錢，您反對什么？"
"誰說你不要我們家的錢？"王秀蘭怒氣沖沖地說，"這房子是浩然的名字，憑什么給你九百萬？"
我愣住了："婆婆，這九百萬是我當初出的首付和裝修費用，有發(fā)票有轉賬記錄，法律上..."
"我不管什么法律！"王秀蘭打斷我，"反正這錢我們不給！"
陳浩然也在一旁說："清雅，九百萬確實太多了，要不然我們再商量商量？"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陳浩然，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們可以給你補償，但是九百萬確實太多了。"陳浩然說，"要不然，五百萬？"
我站起身來，感到一陣眩暈："陳浩然，這九百萬本來就是我的錢！"
"什么你的錢？"王秀蘭尖聲道，"結了婚就是一家人，還分什么你的我的？"
"既然是一家人，那你兒子為什么要給蘇晴晴轉錢？"我反問。
王秀蘭被問得一噎，然后惱羞成怒："反正我不同意離婚！浩然，你也不準簽字！"
陳浩然為難地看看我，又看看他媽："清雅，要不然我們回家慢慢談？"
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陳浩然，我給你最后一次機會。簽字，我們好聚好散。不簽字，我們法庭上見。"
"法庭上見就法庭上見！"王秀蘭一副不怕的樣子，"我們又沒做錯什么，怕什么？"
我點點頭："好，那就法庭上見。"
我按下內線電話："小張，請把王律師請過來。"
幾分鐘后，我們律師事務所專門處理離婚案件的王律師走了進來。
"王律師，這是我的離婚案，麻煩你接一下。"我把相關資料遞給他。
王律師快速瀏覽了一遍，然后看向陳浩然和王秀蘭："兩位，林律師已經做出了很大的讓步。如果走法律程序，按照現(xiàn)在的房價和她的出資比例，她至少可以分得一千五百萬。"
王秀蘭不信："怎么可能？"
王律師解釋道："這套房子現(xiàn)在市值兩千五百萬，林律師出資九百萬首付加裝修，占比36%。按照法律，她可以要求分得36%的房產價值，也就是九百萬。但是考慮到房子增值部分，她實際可以分得更多。"
陳浩然的臉色變得很難看："那如果我們不同意呢？"
王律師冷笑一聲："不同意？那法院會強制執(zhí)行。到時候房子拍賣，所有人都得不到什么好處。"
王秀蘭徹底慌了："不可能，我不相信！"
"信不信是你的事。"王律師整理著文件，"對了，還有一件事要提醒你們。如果林律師申請調查陳先生的轉賬記錄，發(fā)現(xiàn)他在婚姻期間向第三者轉移夫妻共同財產，那性質就更嚴重了。"
陳浩然的臉瞬間變得煞白："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給蘇晴晴轉的那些錢，如果被認定為轉移夫妻共同財產，你不僅要還錢，還要承擔法律責任。"王律師說。
我看著陳浩然驚慌失措的樣子，心里涌起一陣痛快。
三年來的委屈，終于可以討回來了。
王律師走后，辦公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陳浩然坐在椅子上，臉色蒼白，雙手不停地顫抖。王秀蘭也沒了剛才的囂張氣焰，眼神中滿是驚恐。
我靜靜地坐在辦公桌后面，看著他們的反應，心中五味雜陳。
這就是我愛了三年，為之付出一切的男人和他的家人。當利益受損的時候，他們的真面目就這樣暴露無遺。
"清雅..."陳浩然終于開口了，聲音有些沙啞，"我們真的要走到這一步嗎？"
我看著他，這個曾經讓我心動的男人，現(xiàn)在卻讓我感到如此陌生："陳浩然，是你們逼我走到這一步的。"
王秀蘭突然跪下了，對著我磕頭："清雅，是我錯了，我不應該懷疑你，我不應該說那些話。你原諒我這個老太婆吧，我們不離婚好不好？"
看著王秀蘭跪在地上的樣子，我心中沒有一絲快感，只有深深的疲憊。
"婆婆，您起來吧。"我說，"這不僅僅是您懷疑我的問題，問題的根源在于，這三年來，我在這個家里從來都不是家人。"
"什么意思？"陳浩然皺眉。
我從辦公桌的抽屜里拿出一個文件夾："陳浩然，你知道這三年來，我為這個家花了多少錢嗎？"
我打開文件夾，里面是我整理的所有支出記錄："房子首付五百萬，裝修四百萬，這是九百萬。三年來的房貸，每個月兩萬五，總共九十萬。你弟弟的七次創(chuàng)業(yè)，我投資了一百二十萬。你媽生病住院，我出了八萬。家里的生活費，平均每個月一萬五，三年下來五十四萬。"
我一項一項地報著數(shù)字，每說一項，陳浩然的臉色就難看一分。
"總共，一千二百七十一萬。"我合上文件夾，"這就是我三年來為這個家的付出。"
王秀蘭徹底坐不住了："這...這么多？"
"是啊，這么多。"我冷笑，"但是在你們眼中，我依然是個外人。陳浩然可以背著我給蘇晴晴轉錢，你們覺得理所當然。我和一個gay朋友正常工作，你們就懷疑我不忠。"
陳浩然低下頭，聲音很?。?我...我不知道你為家里付出了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