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通電話很有趣。"我把手機(jī)放在茶幾上,聲音平靜得可怕。
陳浩然張了張嘴,想要解釋什么,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王秀蘭倒是鎮(zhèn)定,冷哼一聲:"人家感謝一下怎么了?你這么大反應(yīng)干什么?"
"感謝?"我重復(fù)著這個詞,"婆婆,您聽清楚了嗎?她說的是'我們以前經(jīng)常去的那家法餐廳'。一個普通朋友會用'我們'這個詞嗎?"
客廳里的氣氛瞬間凝固。
張美美小聲嘀咕:"嫂子你想太多了吧..."
我轉(zhuǎn)頭看向她:"張美美,如果有一個男人經(jīng)常給你轉(zhuǎn)錢,還約你去你們以前經(jīng)常去的餐廳,而這個男人還是已婚的,你覺得這是什么關(guān)系?"
張美美被我問得啞口無言。
陳浩宇不滿地說:"嫂子,你這樣咄咄逼人很沒意思。我哥和蘇姐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關(guān)系好一點怎么了?"
"關(guān)系好一點?"我冷笑,"那為什么每次給她轉(zhuǎn)錢都是背著我?為什么從來不讓我參與這些'幫助'?"
我走到陳浩然面前,直視著他的眼睛:"陳浩然,我最后問你一次,你和蘇晴晴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
他避開我的目光,支支吾吾地說:"就...就是朋友關(guān)系。"
"朋友關(guān)系?"我拿出手機(jī),打開了一個錄音文件,"那這個錄音你怎么解釋?"
錄音里傳出陳浩然的聲音:"晴晴,我知道你過得不容易,但是我現(xiàn)在結(jié)婚了,很多事情不能像以前那樣隨意了。"
接著是蘇晴晴哭泣的聲音:"浩然,我從來沒有要求過你什么,我只是...我只是放不下我們的過去。如果當(dāng)初我沒有嫁給王磊,如果我當(dāng)初堅持等你..."
"別說了,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陳浩然的聲音很溫柔,"但是我不能眼看著你過得不好。"
錄音到這里戛然而止。
客廳里死一般的寂靜。
陳浩然的臉色變得慘白:"你...你什么時候錄的這個?"
"兩個月前,你們在咖啡廳見面的時候。"我平靜地說,"很巧,那天我也在那家咖啡廳見客戶,坐在你們后面一桌。"
王秀蘭終于坐不住了:"你...你故意偷聽我們的談話?"
"偷聽?"我覺得好笑,"婆婆,我只是恰好聽到了你們家寶貝兒子和他的'普通朋友'的深情對話。"
陳浩宇急忙為他哥辯護(hù):"那又怎么樣?我哥心地善良,同情以前的朋友不行嗎?"
"同情?"我播放了錄音的另一段,"那這個也是同情?"
錄音里傳來蘇晴晴的聲音:"浩然,我知道我不應(yīng)該這樣,但是我真的很想念我們在一起的時光。有時候半夜醒來,我還會想起你抱著我的感覺..."
"晴晴..."陳浩然的聲音有些顫抖,"別這樣,我們回不去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們回不去了。但是我可以等,我可以一直等下去。等你什么時候覺得累了,什么時候覺得現(xiàn)在的婚姻不適合你了,我還在這里。"
這次連陳浩宇都說不出話來了。
我關(guān)掉錄音,環(huán)視了一圈在場的所有人:"現(xiàn)在,誰還要說蘇晴晴只是一個普通朋友?"
王秀蘭的臉色變了又變,最后惡狠狠地說:"就算這樣又怎么樣?浩然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情!"
"沒有做對不起我的事情?"我覺得不可思議,"婆婆,您的道德底線就這么低嗎?"
"我道德底線低?"王秀蘭立刻跳了起來,"林清雅,你別在這里裝清高!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那些破事?"
我皺眉:"您什么意思?"
王秀蘭得意地笑了:"你以為你偽裝得很好?我早就看出來了,你根本就不是什么好女人!"
"媽,您別說了。"陳浩然試圖阻止。
但王秀蘭已經(jīng)上頭了:"為什么不說?她林清雅可以懷疑我們,我就不能說她的問題?"
她指著我說:"你天天加班到那么晚,真的都是在工作嗎?你和你們律師事務(wù)所的那個叫什么...叫顧晨的,關(guān)系很不一般吧?"
我愣住了:"您說什么?"
"裝什么蒜!"王秀蘭越說越起勁,"我看到過你們的聊天記錄,那些曖昧的話,你以為我瞎???"
我感到一陣眩暈。顧晨是我們律師事務(wù)所的另一個合伙人,也是我最好的朋友兼搭檔,我們確實經(jīng)常聊工作到很晚,有時候也會開一些無傷大雅的玩笑。
但是,在王秀蘭的眼中,這些都成了"曖昧"的證據(jù)。
"婆婆,您偷看我的手機(jī)?"
"什么偷看?"王秀蘭理直氣壯,"那天你手機(jī)放在桌子上,顧晨發(fā)消息過來,我瞄到了!"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那您都看到什么了?"
"看到你們約會吃飯,看到他說想你了,看到你們聊得很親密!"王秀蘭一臉得意,仿佛抓到了我的把柄。
我哈哈大笑起來,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整個客廳的人都被我笑得有些發(fā)懵。
"林清雅,你笑什么?"王秀蘭有些心虛。
我擦了擦眼淚,看著她:"婆婆,我笑您的想象力真豐富。顧晨說想我了,是因為他在國外出差,想念和我一起工作的日子。我們約會吃飯,是因為我們要談一個重要的案子,必須面對面討論。"
我頓了頓,繼續(xù)說:"最重要的是,顧晨是個gay,他的男朋友叫Alex,是個法國人。上個月他們剛剛在巴黎訂了婚。"
王秀蘭的臉色瞬間變得通紅。
陳浩然也愣住了:"真的嗎?"
"當(dāng)然是真的。"我冷冷地說,"不信你們可以查,顧晨的社交媒體上到處都是他和Alex的合照。"
客廳里再次陷入尷尬的沉默。
我看著這一家人,心里涌起一陣悲哀:"所以這就是你們對我的看法?三年來,我對這個家付出了所有,但在你們眼中,我就是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沒人說話。
我繼續(xù)說:"陳浩然可以和前女友藕斷絲連,可以背著我給她轉(zhuǎn)錢,可以聽她說想念兩人在一起的時光,這都沒關(guān)系。但是我和一個gay朋友正常工作交流,就是不檢點?"
"清雅,我..."陳浩然想要解釋什么。
"別說了。"我打斷他,"我累了,真的累了。"
我轉(zhuǎn)身往樓上走,走到樓梯中間的時候,回頭看了他們一眼:"明天我會搬走,這個家,我不想再待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