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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滇水暗紋 顧湛望宮闕 103770 字 2025-08-28 02:07: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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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如同億萬根冰冷的鋼針,持續(xù)不斷地扎向大地,也扎在沈硯緊繃的神經上。他駕駛著SUV,如同在墨汁中穿行,車燈艱難地劈開厚重的雨幕,目標直指那座被藍色鐵皮圍困的“未來”牢籠——寰宇·未來城工地。

顧衡的話如同烙印,刻在他的腦海里:

“仔細查看!任何異?!翆宇伾⑼诰蚝圹E、殘留的物件……氣味……特別是注意,有沒有挖掘過程中留下的、特殊的標記或符號!任何可能與那個蛇形圖騰相關的蛛絲馬跡!”*

“想辦法,接觸到項目最初期的、最原始的地質勘探報告和場地平整記錄!”

價值千億的藍圖?此刻在他眼中,不過是懸在家族骸骨之上的冰冷絞架。他不再是它的創(chuàng)造者,而是掘墓人。

車子再次停在工地入口的門樓前。雨勢絲毫沒有減弱的跡象,門衛(wèi)室里的燈光在雨水中顯得昏黃而警惕。沈硯深吸一口氣,壓下翻騰的怒火和恐懼,臉上強行堆砌起屬于“沈工”的、帶著一絲焦慮和職業(yè)性的嚴肅。

他推開車門,頂著暴雨走向門衛(wèi)室,用力敲了敲窗戶。

還是之前那個保安,看到渾身濕透的沈硯去而復返,臉上寫滿了驚訝和不解:“沈工?您……您怎么又回來了?這雨太大了……”

“王經理呢?”沈硯的聲音刻意拔高,帶著不容置疑的急促,“剛才地質數據核對發(fā)現一個重大隱患!必須立刻復勘核心筒打樁點!馬上開門!我要進去!”他拋出了之前準備好的“明牌”理由。

保安被他嚴肅的語氣和“重大隱患”幾個字嚇住了。設計師親自冒雨前來,還要復勘核心區(qū),這可不是小事!他不敢怠慢,一邊拿起對講機呼叫王經理,一邊忙不迭地按下遙控器,沉重的電動大門緩緩滑開一條縫隙。

“沈工!您等等!王經理說他馬上過來!”保安探出頭喊道。

“沒時間了!數據不等人!讓王經理直接去核心坑找我!”沈硯根本不給他阻攔的機會,側身擠過門縫,身影迅速消失在門內濃重的雨幕和黑暗中。保安張了張嘴,最終沒敢追出去,只能焦急地對著對講機匯報。

沈硯一進入工地范圍,立刻將安全帽的帽檐壓到最低,盡量遮擋住面容。冰冷的雨水無情地沖刷著他,腳下的泥地濕滑粘稠,深一腳淺一腳。巨大的地基坑如同張開的巨口,在前方黑暗中若隱若現,周圍矗立著尚未完全安裝的、如同鋼鐵骨骼般的塔吊基座和打樁設備,在暴雨中沉默地矗立,投下猙獰的陰影。

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泥土腥氣、鐵銹味、柴油味,還有一種……若有若無的、被雨水稀釋后依舊頑固殘留的、類似于石灰混合著某種腐敗植物的怪異氣味。沈硯心頭一凜,顧衡提到過“氣味”!他強忍著不適,放慢腳步,像一頭在雨夜中潛行的孤狼,警惕地感知著四周。

工地內部并非空無一人。遠處板房區(qū)亮著零星的燈光,隱約能看到人影晃動。幾輛大型挖掘機和推土機如同沉睡的鋼鐵巨獸,停在泥濘中。沈硯的目標明確——最深、最大的那個核心筒基坑。那里,是摩天大樓的主樁基所在,也是理論上,蘇家祖墳最核心的位置被徹底抹平的地方。

他避開可能有監(jiān)控的區(qū)域(盡管暴雨可能讓很多監(jiān)控失效),利用設備和材料的陰影作為掩護,艱難地向核心坑靠近。雨聲是天然的掩護,但也掩蓋了可能存在的其他聲音。他繃緊每一根神經,心臟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動。

終于,他來到了巨大基坑的邊緣。向下望去,深達十幾米的坑底一片漆黑,只有雨水匯集成渾濁的溪流,順著坑壁流淌而下,發(fā)出嘩嘩的聲響??颖谑欠謱油诰虻暮圹E,裸露的土層在慘淡的天光下呈現出不同的顏色——表層的雜填土、深色的淤泥層、再往下是相對堅實的黃褐色粘土層……以及,接近坑底的部分,似乎混雜著一些顏色更深的、不規(guī)則的斑塊?

沈硯的心猛地一跳!他立刻從隨身攜帶的防水工具包里(這是他剛才在車里特意準備的)掏出一個強力聚光手電,光束如同利劍,刺向坑底!

光束掃過坑壁。在黃褐色粘土層接近坑底的位置,果然出現了一些不規(guī)則的、顏色明顯更深、接近灰黑色的斑塊!像是某種腐爛的有機質滲透了進去!而且,那附近的土層挖掘痕跡顯得異常凌亂,坑壁邊緣也極不規(guī)則,像是……像是被什么東西倉促回填過,又被后續(xù)的挖掘粗暴地翻開!

就是這里!

沈硯的呼吸變得急促。他強壓住立刻跳下去的沖動,沿著坑壁邊緣小心翼翼地移動手電光束,仔細搜尋顧衡提到的“特殊標記或符號”。雨水沖刷著坑壁,泥漿不斷滑落,視線極其模糊。

突然,在靠近坑壁底部、一處相對干燥(相對而言)的凹陷處,手電光捕捉到了一塊相對平整的巖石斷面。那似乎是挖掘時碰到的一塊孤石,被鑿開了一部分。

就在那鑿開的巖石斷面上,似乎刻著什么東西!

沈硯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他穩(wěn)住手臂,將光束死死聚焦在那塊巖石上!

雨水沖刷著斷面,泥漿流淌,但依舊可以辨認出,上面被人用尖銳的工具,深深地刻下了一個圖案!

那圖案線條扭曲、充滿惡意,雖然刻得有些倉促潦草,但其核心形態(tài)卻異常清晰——一條盤踞昂首的毒蛇!蛇信外吐,獠牙猙獰!蛇眼的位置,雖然沒有鑲嵌黑色晶體,但雕刻者刻意加深了刻痕,形成了兩個深邃的孔洞,仿佛在空洞地凝視著上方!

蛇形圖騰!與滇池浮尸左臂上那個烙印高度相似的簡化版!

冰冷的寒意瞬間席卷全身,沈硯幾乎握不住手電!果然!顧衡的推測完全正確!有人在這里挖掘時,發(fā)現了什么!留下了這個充滿警告或標記意味的邪異符號!這個符號,就是連接浮尸、祖墳、乃至祖母死亡的關鍵節(jié)點!

他立刻掏出手機,顧不得屏幕碎裂和雨水,打開相機,對準那個巖石上的蛇形刻痕,連續(xù)按下快門!閃光燈在暴雨中一次次亮起,將那個邪惡的標記清晰地記錄在電子底片上。

就在他拍完最后一張,準備收回手機的瞬間——

“誰在那里?!”

一聲粗糲的厲喝,如同炸雷般在沈硯身后不遠處響起!伴隨著沉重的、踩著泥水快速靠近的腳步聲!

沈硯渾身一僵!猛地回頭!

兩道刺眼的手電光柱如同探照燈,穿透雨幕,瞬間鎖定了他!光線晃得他幾乎睜不開眼。光柱后面,是兩張穿著雨衣、戴著安全帽、看不清面容的臉,但其中一人手里,赫然拎著一根沉重的撬棍!

“干什么的?!誰讓你進來的?!”另一個聲音更加兇狠,帶著濃重的本地口音,充滿了威脅。兩人迅速逼近,呈包夾之勢。

是工地的夜間巡邏保安?還是……王經理派來專門盯著的人?!

沈硯的心沉到谷底。他反應極快,立刻將手機塞回口袋,同時舉起雙手,做出無害的姿態(tài),大聲喊道:“別緊張!我是沈硯!項目總設計師!發(fā)現地質隱患,過來緊急復勘!”

“沈工?”拎撬棍的保安似乎愣了一下,手電光在沈硯臉上仔細照了照,認出了他,但語氣并未放松,反而帶著一絲狐疑,“王經理沒通知我們???這么大的雨,您一個人跑坑邊來干嘛?太危險了!”

“情況緊急!數據有問題!我擔心出事!”沈硯強迫自己鎮(zhèn)定,語速加快,“王經理馬上就到!你們來得正好,幫我看著點周圍!”他試圖用身份和即將到來的王經理壓住對方。

兩個保安交換了一下眼神,似乎有些猶豫。沈硯的身份他們是知道的,確實得罪不起。但王經理之前嚴令禁止任何人接近核心坑,尤其晚上……

就在這短暫僵持的幾秒鐘——

“沈工!沈工!您怎么跑這兒來了!”一個氣喘吁吁、帶著明顯焦急和刻意親熱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只見王經理披著雨衣,深一腳淺一腳地跑了過來,臉上堆滿了夸張的擔憂,“哎呀我的沈大設計師!您可嚇死我了!小劉他們報告說您直接沖進來了!這黑燈瞎火還下著暴雨,您要是出點事,我怎么跟公司交代?。 ?/p>

王經理的出現暫時解了圍。兩個保安看到他,明顯松了口氣,退后了一步,但眼神依舊警惕地盯著沈硯。

沈硯看著王經理那張在雨水和燈光下顯得油膩而虛偽的臉,強壓下心頭的厭惡和剛剛發(fā)現蛇形刻痕的激動,沉聲道:“王經理,你來得正好!我剛在核對數據,發(fā)現核心筒區(qū)域的地質參數有嚴重偏差!原始勘探報告可能有誤!必須立刻重新核查!否則打樁會有大問題!”他直接拋出了第二個目標——原始報告!同時,地質隱患這個理由,足以解釋他為何冒雨出現在坑邊。

王經理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眼神深處閃過一絲難以掩飾的驚慌!原始勘探報告?!他肥厚的嘴唇哆嗦了一下:“這……這不可能吧沈工?那可是權威機構做的報告!而且……而且場地都平整完了,現在說報告有問題……”

“權威機構也可能出錯!數據不會騙人!”沈硯語氣斬釘截鐵,帶著不容置疑的專業(yè)權威,“我剛才在坑邊初步觀察,土層情況就和報告描述有出入!你看那邊!”他順勢指向剛才發(fā)現深色斑塊和蛇形刻痕的坑壁方向,手電光也掃了過去。雨水沖刷下,深色斑塊和刻痕更加模糊,但在強光下依舊隱約可見異常。

王經理順著手電光看去,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他雖然不懂地質,但那明顯不正常的深色斑塊和凌亂的挖掘痕跡,讓他心驚肉跳!尤其是……他好像瞥見了巖石上一些模糊的刻痕?那是什么鬼東西?!

“這……這……”王經理冷汗涔涔,瞬間忘了剛才的質疑,只剩下巨大的恐懼,“沈工……這……這怎么辦?”

“立刻!馬上!帶我去看項目所有的原始文件!地質勘探報告、場地平整記錄、施工日志!特別是最初期的!”沈硯抓住王經理的恐懼心理,步步緊逼,“我要馬上核對!如果真是報告錯誤,或者施工過程中隱瞞了異常地質情況,這個責任,你我都擔不起!整個項目都可能停擺!”他刻意加重了“停擺”和“責任”的字眼。

“停……停擺?!”王經理嚇得魂飛魄散,千億項目停擺的后果,足夠讓他死一百次!“好好好!我這就帶您去!資料都在我辦公室!都在!”他此刻只想趕緊把這位煞星請離這個讓他心驚膽戰(zhàn)的核心坑,也顧不得什么禁令了。

沈硯心中冷笑,面上卻依舊嚴肅:“走!現在就去!你們兩個,”他轉向那兩個保安,語氣不容置疑,“守在這里!不許任何人靠近坑邊!尤其是那個區(qū)域!”他再次用手電光示意了一下蛇形刻痕的方向。

“是!是!”保安連忙應聲。

沈硯不再看那深不見底的巨坑和那個隱藏在泥水下的邪惡符號,轉身跟著腳步虛浮的王經理,走向燈火通明的板房辦公區(qū)。雨水順著他的脊背流下,冰冷刺骨,但他的掌心卻因為攥著口袋里的手機(里面裝著蛇形刻痕的照片)而微微發(fā)燙。

第一步,他拿到了進入禁區(qū)、接觸核心秘密的“通行證”。第二步,他必須撬開那份塵封的原始報告,找到被掩蓋的真相!而那個在巖石上刻下蛇形圖騰的人……或者組織……他們一定留下了更多的痕跡!

與此同時,滇池分局燈火通明的法醫(yī)室內,氣氛卻降到了冰點。

顧衡已經換下了防護服,穿著整潔的白大褂,站在辦公桌前。他對面,坐著分局刑偵大隊的隊長趙剛,一個四十多歲、面相剛毅但此刻眉頭緊鎖的男人。桌上攤著幾張放大的照片——浮尸左臂的蛇瞳烙印特寫,以及那枚翠綠欲滴的翡翠耳墜。

“顧法醫(yī),”趙剛的聲音帶著壓抑的煩躁和一絲難以置信,“你這份初步報告……信息量太大了!‘點燈’手法?三十年前滇西的舊案?還有這個……這個邪門歪道的烙?。窟€有這枚耳墜牽扯到金馬坊那邊剛死的蘇老太太?這……這都哪兒跟哪兒?。窟@案子太邪性了!你確定這些……有科學依據?不是……不是你想多了?”

顧衡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眼神平靜無波:“趙隊,尸檢報告是基于客觀發(fā)現和法醫(yī)學邏輯。死者顱骨損傷特征明確,符合我所描述的‘點燈’手法特征,這與意外砸傷有本質區(qū)別。烙印是客觀存在的,其風格與受害者家屬提供的祖?zhèn)骷y樣高度相似,但被惡意篡改。耳墜經家屬初步辨認,確系蘇老太太貼身之物。這些是事實,不是推論。”

他拿起一張烙印特寫照片,指著蛇眼處的黑色晶體:“這兩顆東西,初步光譜分析顯示是經過特殊輻照處理的黑色碧璽,具有異常穩(wěn)定的強磁場。這絕非普通飾品。結合烙印的形態(tài),我有理由相信,這代表著一個有組織、有特定儀軌、且與蘇家祖?zhèn)髅孛苊芮邢嚓P的團體。蘇老太太的死,絕非簡單的拆遷事故,而是有預謀的、使用了古老手法的謀殺,其動機很可能與保護或爭奪某種秘密有關,而這個秘密,就隱藏在那片祖墳之下,或者與那具浮尸的身份緊密相連!”

顧衡的話邏輯清晰,證據鏈環(huán)環(huán)相扣,帶著強大的專業(yè)說服力。趙剛煩躁地抓了抓頭發(fā),他不是不信顧衡的專業(yè)能力,而是這案子牽扯的東西太深、太廣、太詭異了!一個處理不好,就是驚天巨浪!

“那……那具浮尸的身份呢?查出來沒有?”趙剛轉移話題,希望能找到更“常規(guī)”的突破口。

“高度腐敗,常規(guī)手段失效?!鳖櫤鈸u頭,“我已經提取了DNA樣本送檢,但數據庫比對需要時間,而且未必有結果。不過……”他目光微凝,“在清理死者衣物殘片時,我發(fā)現了一點東西。”他拿出另一個證物袋,里面是一小塊幾乎被泥水浸透、但依稀能辨認出是深藍色工裝布料的碎片,碎片邊緣還殘留著一小截線頭和一個極其微小的、塑料材質的……工牌卡扣殘片!

“這可能是他生前所穿衣物的殘留物。深藍色工裝,帶有工牌……這很符合工地工人的特征?!鳖櫤獾闹讣恻c了點那個卡扣殘片,“如果能找到匹配的工裝供應商,或者……某個大量使用這種工裝和工牌系統(tǒng)的單位……”

“工地?!”趙剛猛地抬頭,眼神銳利起來!寰宇·未來城!那個正在施工的超級項目!不就在滇池附近嗎?!而且……沈硯,那個剛剛失去祖母的設計師,不就是那個項目的總設計師?!今天金馬坊的強拆事故,迅達拆遷公司……似乎也和寰宇地產有分包關系!

所有的線索,在這一刻,似乎都隱隱指向了同一個龐然大物!

趙剛的臉色變得極其凝重。如果這具神秘的浮尸真是寰宇工地的工人,那么他的死亡、身上詭異的烙印、口中的蘇家耳墜……這一切,就與蘇老太太的死、與那片被強拆的祖宅、與壓在祖墳上的工地,形成了無法分割的恐怖閉環(huán)!

“查!”趙剛猛地一拍桌子,下了決心,“立刻派人去寰宇工地!核實近期是否有工人失蹤!查他們的工裝供應商!查所有人員進出記錄!特別是五到七天前的!”他看向顧衡,“顧法醫(yī),你這邊繼續(xù)深挖尸檢細節(jié),尤其是那個烙印和黑石頭!另外,關于蘇老太太的案子,并案調查!我親自去跟金馬坊那邊對接!”

“明白?!鳖櫤恻c點頭,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銳芒。警方的力量,終于開始朝著正確的方向轉動了。但阻力,才剛剛開始。

就在這時,趙剛桌上的內部電話急促地響起。他抓起話筒:“喂?……什么?……誰?……現在?!”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握著話筒的手指因為用力而指節(jié)發(fā)白。他聽著電話,目光復雜地瞥了顧衡一眼,最終只低沉地回了一句:“……知道了。我馬上過去。”

放下電話,趙剛的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他看向顧衡,語氣帶著一種壓抑的無奈和警告:“顧法醫(yī),上頭……來電話了。關于這個浮尸案,還有蘇老太太的案子……要求我們‘謹慎處理’,‘注意影響’,尤其是……不要過度解讀,不要輕易關聯(lián)到重點工程項目?!彼匾饧又亓恕爸攸c工程項目”幾個字。

顧衡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如同寒潭結冰。阻力,來得比他預想的更快、更直接!

“科學和證據,不需要‘解讀’?!鳖櫤獾穆曇羝届o無波,卻帶著千鈞之力,“真相,也不會因為‘影響’而改變?!?/p>

趙剛看著顧衡那雙深不見底、毫無畏懼的眼睛,重重地嘆了口氣,沒再說什么,抓起桌上的帽子,步履沉重地走了出去。辦公室的門在他身后關上,留下顧衡一人。

顧衡走到窗邊,望著外面依舊肆虐的暴雨。城市的霓虹在雨水中扭曲變形。他拿出手機,屏幕亮起,顯示著一條剛剛收到的加密信息:

“‘蛇瞳’工裝線索已遞送。阻力出現?!顫摗^續(xù)。‘硯石’已接觸‘基石’(暗指原始報告),目標‘巖畫’(指蛇形刻痕)已捕獲。保持警戒?!?/p>

顧衡的指尖在冰冷的屏幕上輕輕劃過,眼神穿透雨幕,仿佛看到了在寰宇工地板房里,正與王經理周旋、即將接觸到那份被塵封的原始報告的沈硯。

風暴的核心,正在緩緩顯露它猙獰的輪廓。而一張無形的大網,也正在從四面八方,悄然收緊。


更新時間:2025-08-28 02:07: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