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jié) 縣長駕到
“報告!”一身筆挺中山裝,滿臉英氣的林俊杰站在學(xué)校教育長門前大聲喊道。
“進來!”,林俊杰推門走到辦公桌前,面前的男人端坐椅子上,深邃的目光透過鏡片正打量著他。
“教育長,林俊杰向您報道!”,“坐吧,馬上畢業(yè)了,我倆聊聊。”教育長慈愛的目光一直就沒離開俊杰,這個他最喜歡的學(xué)生,聰慧,沉穩(wěn),有理想敢擔(dān)當(dāng)。
“畢業(yè)后想干什么?有沒有打算?”沉聲再問。“教育長,學(xué)生年幼無知,愿意聆聽教誨。”俊杰馬上挺身起立回答。
“這有一封舉薦信,可以去中央黨部報到,你可以回家和家人商議一下再做決定?!笔忠煌?,一封蓋著紅章的牛皮紙袋,顯然不止是一封舉薦信。
“當(dāng)然里面還有點錢,也是我個人的一點意思,錢不多,路上省著花”,俊杰突然哽咽了:“老師,我…我…”,那個像父親一樣的男人背過臉,擺了擺手,顯然也已動容。
牛皮紙袋很輕,林俊杰拿在手里,卻感覺沉甸甸的,這是老師幾年的培養(yǎng)和期望。
他知道教育長的老師在中央黨部是實權(quán)高官,但他從沒提過要求,這一次可是他求了幾次才得來的。機會難得,這可是貴人神助??!
三年后。
一輛省黨部的汽車剛停到縣政府大門口,久侯的縣長貓著腰快步上前,打開車門后,站在車旁鼓起掌來,身后一干政府人員馬上熱烈的鼓起掌。
片刻,車?yán)锵聛砦簧泶┎厍嘀猩窖b,胸前佩戴著碩大黨徽的中年人,氣宇軒昂的挺著胸,象征性的拍了幾下,便向后招了招手,車?yán)锍鰜韨€年輕人,一樣的裝束,一樣的氣宇軒昂。
會議室,長條會議桌一頭坐著那個中年男人,左手是縣長,右手邊就是他帶來的年輕人。
“各位都是黨國棟梁,皆是殫精竭慮為國為民,今日先祝賀張縣長榮升,大家鼓掌慶賀!”掌聲如雷。片刻手一擺,立刻 鴉雀無聲!
“接下來,我要隆重介紹一位黨國英才,中央黨部推薦的優(yōu)秀黨員,也是新任縣長林俊杰!大家熱烈歡迎!”掌聲一浪高過一浪。
“本來可以留在省黨部任職,可他卻要到基層鍛煉,回到家鄉(xiāng),以報鄉(xiāng)梓!”
林俊杰全國優(yōu)秀黨員,一張委任狀回到家鄉(xiāng),成了最年輕縣長。
第二節(jié) 周小天
縣政府大門,新任縣長挺拔的身姿,像根標(biāo)槍似的,一動不動。遲到的政府工作人員,低著頭,快步走進大門,偷偷抹了下額頭上冷汗。
周少周小天,商會周大拿的獨子,也像個球,躺在妓院頭牌麗麗的床上,深吸一口大煙,閉眼仰脖一氣呵成,行云流水般絲滑。
“誰,你們干嘛?誰讓你們進來的?”一陣喧囂,門被推開,一行人站在床前,“周小天,身為政府人員吸食鴉片,妓院嫖娼,違反新生活運動規(guī)定,強制戒毒,拉走!”
“你他媽敢抓我,我爹是商會會長!我姑父是警察局長!”小肉球咆哮著,一個年輕人站在他面前輕蔑的笑了笑,肉球馬上低下了頭不做聲了。
戒毒所人滿為患,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流鼻涕,抹眼淚的。裝瘋賣傻的,形形色色,林林總總上演了人間百態(tài)。
封煙館,封**,地下場所都被關(guān)停,開除了周小天,一時間風(fēng)聲鶴唳,政府工作人員,人人自危,工作起來不敢有一絲馬虎。
商會會長辦公室,肉球一樣的周大拿,咆哮著,憤怒著,像被踩了尾巴尖,滾來滾去。
茶幾旁的沙發(fā)上坐著一身警服的局長妹夫,一手端著青花瓷茶碗,一手用碗蓋抹著茶沫,慢吞吞喝了一小口,放下了茶碗,“大哥,別急嘛,小天只是被開除公職,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讓他來我這兒,給他個隊長當(dāng)當(dāng)?!?/p>
周大拿氣得喘不過氣來,“老子咽不下這口氣!我周大拿還有擺不平的事情?”“這事沒完!”
“狼崽子咬人,只要給他個套,我不信,毛猴子能逃出如來佛的手心?”撇了撇嘴:“惹急了弄死他!”
正在續(xù)水的喬宏深手一哆嗦,熱水差點澆到局長手上,“對不起,對不起啊,老了老了,眼神不好嘍!”連忙用抹布擦去茶幾上的水印。
第三節(jié)叔侄相見
菜市場,人來人往,推車的,挑擔(dān)的,賣蔥賣蒜的,吆喝聲此起彼伏。一推車?yán)蠞h,五六十歲模樣,貓腰拱背的,半敞著懷,腰挽粗布腰帶,挽著褲腿,光腳蹬著雙布鞋,一身汗?jié)n,多遠(yuǎn)都能聞見餿味,邊走邊吆喝“甜瓜,沙土地的甜瓜,不甜不要錢!”
兩個巡警,一個歪戴帽子,半敞著懷,一個斜著身子歪著頭,左手拿著警棍,敲著右手,擋在老漢的車前。
“老頭,瓜怎么賣的?”說著便一手拿了一個,裝模作樣看看生熟,“吆,是兩位軍爺,自家的瓜,您隨便吃!”老漢可不敢得罪他們。
“說啥呢?老子有錢,誰白吃你的破瓜!”“你說不甜不要錢?是真的嗎?”兩個家伙一人一句,挑釁著老漢。
“呸!呸!”一個警察咬了一口又吐了出來,“這是什么東西,苦不拉幾的!”另一個家伙馬上說“是不是有毒?把他抓起來送到局里面!”
老漢被嚇得半死,哆嗦半天也說不出話來,這時一個聲音傳來“抓賊沒見你們積極,欺負(fù)老百姓還挺有套路!”
“誰?誰他媽的放屁!”一警察高舉警棍大聲呵斥著,頓時沒了聲音。另一個警察去推老漢的瓜車。
“住手!誰讓你們干的?馬上住手!”一個年輕人上前呵斥,“你他媽算那根蔥,褲襠沒系好露出了你?”一個警察舉起警棍,摟頭就打。
啪的一聲,警棍掉在地上,那個警察也哭喊著躺倒在地上,那只胳膊顯然斷了,另一個一看不是對手,撒丫子跑去警局搖人去了。
“二叔?”
“俊杰?怎么是你!”叔侄二人相見后,開始敘話,完全沒有把躺在地上的警察當(dāng)回事。
林俊杰好言好語勸說老漢推車回家去了,然后對地上的警察說“我叫林俊杰,找我到縣政府!”說完拉著二叔回家去了。
第四節(jié) 打人打臉
胳膊打斷的警察是局長親戚,剛上班幾天,跟著個老油條準(zhǔn)備弄倆小錢花花,誰成想遇到縣長,還被人打斷胳膊。
脖子掛著繃帶,剛要哭訴便被局長趕了出來,你看倒霉不倒霉,嘆口氣回家歇著去了。
關(guān)上門,局長把茶碗啪的一聲摔個粉碎!恨的牙根癢癢,雖然恨鐵不成鋼,但是也是自己親戚,這是打人打臉,啪啪打臉??!越想越氣拿起電話打給大舅哥周大拿,開始訴苦模式。
林家老屋,叔侄二人相談甚歡,家事談完談國事,官宣腐敗,民不聊生,土豪劣紳欺壓百姓。新政無法推行,各級官吏互相扯皮,特別是警察局事事不配合,傷透腦筋。
“俊杰,我有個辦法不知可行?”
“二叔,你說!”
耀武分析當(dāng)前形勢,俊杰沒有可用之人,特別是手里沒有武裝,不能強制推行新政!這正是問題的癥結(jié)。
叔侄二人相談甚歡!
第二天,林縣長宣布成立民團,屬于民間組織,他親任團長,擬招收50人。由他親自招募。
古戲樓前,人聲鼎沸。
自耀武當(dāng)上民團教頭,每日里帶著團丁在這里操練。他也推薦了幾個徒弟進了民團,作為骨干力量。
民團成了縣長隨時指揮的武裝,當(dāng)然耀武也發(fā)展了好幾個心腹,作為入黨積極分子。
政府大門,縣城入口,出現(xiàn)警察民團雙崗的怪現(xiàn)象。把那個局長氣得每天罵娘,街上也有民團巡邏,一時間少了許多烏煙瘴氣的亂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