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辦公室,李元慶關(guān)緊董事長辦公室厚重的實木門,隔絕了外面的聲音。給陳音悅倒了杯溫水,水汽裊裊上升。
“幾件事比較急,”
李元慶開門見山,聲音壓低了些,“公司賬上現(xiàn)在能動用的流動資金有四百多萬,我需要盡快采購一批特殊物資?!?/p>
他將一張打印好的清單推到她面前。陳音悅接過,目光掃過,眉頭越皺越緊,指尖無意識地點著桌面。
“10萬單位青霉素?還要用無標(biāo)識安瓿瓶分裝?10萬支?!”
她抬起頭,眼神里充滿了困惑和難以置信,“無標(biāo)識包裝壓縮餅干,10萬箱?!機械手表,無品牌標(biāo)識,一萬只……”
她念著念著,聲音都變了調(diào),“李元慶,你告訴我,咱們這客戶到底是干什么的?這采購清單……也太詭異了吧?”
她幾乎是在用氣聲發(fā)問,仿佛怕隔墻有耳?!?/p>
別問那么多,”李元慶語氣平靜,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非洲某些地區(qū)比較……特殊,需求就是這樣。你只管準(zhǔn)備就行。”
這個理由蒼白,但眼下只能如此。她盯著他的眼睛,似乎想從中找出破綻,最終只是深吸了一口氣:“……行,你是老板。還有嗎?”
“幫我物色一隊靠譜的退伍兵,”李元慶補充道,“要身手好、紀(jì)律性強的,充實基地內(nèi)部的安保力量,老王那邊人手不夠。待遇可以優(yōu)厚點?!?/p>
“樣品,”他點了點清單,“青霉素、壓縮餅干、手表,每樣各準(zhǔn)備十箱。我今晚就要。其他的,你盡快去辦吧。”
陳音悅張了張嘴,似乎還想說什么,但看他態(tài)度堅決,最終只是默默收起清單,點點頭:“知道了?!?/p>
她起身離開,關(guān)門時動作很輕,但那背影透著一股濃濃的疑慮和不安。
李元慶立刻動身,開車直奔市郊一個大型快遞集散點。憑著取件碼,把早已堆滿一角的幾十個大大小小的包裹一股腦塞進越野車后備箱和后座,塞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
回到基地小院,已是傍晚。夕陽給孤島般的城墻鍍上一層暗金。
他關(guān)好院門,開始拆快遞。包裹五花八門,內(nèi)容更是天南海北:軍用級的單兵帳篷,厚重耐磨;一大卷深綠色的臨時倉庫防水油布;一堆強光手電、防風(fēng)打火機、凈水藥片之類的戶外生存用品;一支未組裝的精鋼十字弩,散發(fā)著冰冷的金屬光澤;配套的碳纖維箭矢不多,只有十支;還有兩套疊得整整齊齊的民國服飾——一套藏青色長衫,一套灰布短打。他把這些東西分門別類整理好,能塞進后備箱的塞進去,實在塞不下的油布和帳篷卷好捆在車頂行李架上。
一切準(zhǔn)備就緒,只等陳音悅把樣品送來。
這么多天過去了,南京……應(yīng)該解放了吧?今晚過去,必須探明情況。
一直等到晚上十點多,車燈才劃破基地的黑暗。陳音悅開著她那輛A6,后面跟著一輛小貨車駛?cè)?。老王幫忙卸貨,動作麻利?/p>
卸完貨,小貨車很快駛離。
“時間太緊,”陳音悅臉上帶著倦意,借著車燈光翻看清單,“青霉素,市面上80萬單位的現(xiàn)貨只有2000支,你要的10萬單位規(guī)格需要重新灌裝生產(chǎn),來不及。壓縮餅干湊了十箱,都是市面上能找到的普通品牌,包裝……我盡量找了沒有明顯標(biāo)識的批次。你要的十箱方便面、十箱礦泉水、十箱火腿腸、十箱臘肉都在這兒了。無標(biāo)識的手表,”
她嘆了口氣,“找到一個電商倉庫的尾貨,但只有八百只,品牌標(biāo)簽都撕掉了,你看行不行?”
“行,辛苦了。”
李元慶看著她疲憊的樣子,“你趕緊回去休息。跟老王他們說,今晚放假,明早再來,工資按一天加班獎金算?!?/p>
“我要出國幾天,”他補充道,“快的話三五天,慢的話可能半個月。公司這邊你盡快熟悉起來,我交代你采購的東西,優(yōu)先級最高,越快越好?!?/p>
“好。”陳音悅沒再多問,轉(zhuǎn)身去安排老王他們。
午夜十二點,基地陷入一片死寂。只有風(fēng)聲和水聲。
李元慶操控著那架花了四萬八買的高端紅外感應(yīng)無人機,無聲地升入夜空。屏幕上清晰地顯示出基地內(nèi)外的熱成像畫面,除了幾只野貓野狗的熱源,沒有人型生物活動的跡象。
很好。收回?zé)o人機,他拿出一個裝著暗紅色血液的小瓶——這是提前從自己指尖取的血。將血倒在一塊厚海綿上,然后拿起那枚特意定制的、刻著小豬佩奇圖案的硬質(zhì)印章。
他深吸一口氣,開始在所有需要帶走的物資箱上、甚至越野車的引擎蓋和車門上,用力蓋下那鮮紅的、滑稽又詭異的印記,青霉素箱、壓縮餅干箱、方便面箱、礦泉水箱、火腿腸箱、臘肉箱、手表盒……一個不漏。
“時空流轉(zhuǎn),血印為憑!”
低沉的咒語仿佛帶著某種力量。就在最后一個印記蓋下的瞬間,一道幽藍(lán)色的光芒毫無征兆地從懷表上爆發(fā)出來,瞬間吞噬了越野車、物資和他!光芒一閃即逝,原地空空如也,只剩下夜風(fēng)吹過空曠的水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