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為這伙人是沖著我來的,畢竟在邊關(guān)這些年,被我一鍋端的匪賊和戎狄小族不計其數(shù),總會有些漏網(wǎng)之魚。
可打著打著,我總覺得這伙人在有意無意地把我和阿虎從馬車旁引開。
果不其然,我還沒來得及殺回去,就聽見了小翠在馬車?yán)锏募饨新暋?/p>
情況危急,我顧不上這么多了。
我一劍掃開面前的敵人,隨手掏出袖子里的麻沸散撒向四周,一個掃堂腿把正在咳嗽的敵人撂倒在地,趁機(jī)向馬車的方向俯沖過去。
馬車前,小翠雙手握著匕首,擋在姜時念身前,兩個蒙面人正要舉著彎刀砍下。
來不及了!
我掏出袖子里的暗器飛鏢,甩向其中一個蒙面人,又反手將長劍往上一拋,后腿借著俯沖的力道用力一蹬,接著騰空而起,一腳踹在長劍的末端。
只聽「嗖」的一聲,長劍直直貫穿了另一個蒙面人的胸膛。
隨著兩個蒙面人緩緩倒下,我看見了令自己匪夷所思的一幕。
馬車前的小翠一臉驚恐,半邊臉頰上已沾染了血跡。
她的肩膀被一只大手摟著,雙手被另一只大手緊握,匕首上的血還在不停地往下滴。
她的身后,那半張若隱若現(xiàn)的臉也早已血跡斑斑,那只隱匿在黑暗和鮮血中的眼睛,透著狠辣和果決。
似乎是感受到了我的目光,那只大手忽然松開,匕首也跟著「哐當(dāng)」落地。
姜時念從小翠身后探出身來,微微別過頭去。
另外半張不染塵埃的臉上,那只丹鳳眼中淚光盈盈,盡顯害怕與無辜。
我有一瞬的恍神,仿佛剛剛在陰影里看到的那一瞬狠辣果決,皆是我一個人的錯覺。
身后和阿虎纏斗的那群蒙面人察覺到了這邊的異樣,紛紛調(diào)轉(zhuǎn)方向,朝這邊沖來。
我來不及細(xì)想,從倒地的蒙面人身上拔出長劍,繼續(xù)戰(zhàn)斗。
蒙面人真正的目標(biāo)也漸漸顯露,他們的一招一式都是為了把我和阿虎逼到別處,好對馬車上的郡王妃下手。
好在我和阿虎在邊關(guān)歷練多年,也曾在只剩百人的情況下,從數(shù)千敵軍中拼殺出一條血路。
如今的以二敵十,并不算什么難事。
眼見著敵人一個個全部倒下,我漸漸放松了警惕。
我一邊拿出帕子擦著刀上的血跡,一邊迎著馬車內(nèi)那雙如受驚小鹿般的眼眸緩緩上前。
「沒事了,賊人都已經(jīng)被我……」
還沒說完,那雙小鹿般的眼眸忽然一變,敏銳地往我身后一瞥。
「小心身后!」
一聲低沉又急促的聲音響起,我迅速反應(yīng),一個側(cè)身,反手打落了從身后而來的冷箭。
阿虎也立刻找準(zhǔn)方向,鉆入了竹林。
一時間,原本熱鬧的竹林只剩下了三個人。
一個用帕子捂著臉,被嚇得不輕的小翠。
一個張著嘴,試圖把剛剛那句話收回去的姜時念。
還有一個呆愣在原地,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鵝蛋的我。
我八抬大轎從宮里明媒正娶抬回來的郡王妃,竟是個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