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后,宗門巨大的“血煉場(chǎng)”上。
黑壓壓的新晉記名弟子們忐忑地站著,周圍是高臺(tái)上氣息強(qiáng)大的執(zhí)事和長老??諝庵袕浡o張和恐懼。所謂的“探靈選才”,是篩選掉那些資質(zhì)太差、無法真正踏上“奪天”之路的廢物。
一名熔爐境的長老面無表情,抬手一揮。場(chǎng)地上空凝聚出一只巨大的、由暗紅能量構(gòu)成的骨掌!骨掌緩緩壓下,散發(fā)出恐怖的威壓和一種奇異的探測(cè)之力。
骨掌掃過之處,不少弟子身上烙印劇烈閃爍,隨即慘叫著癱軟在地,口鼻溢血,氣息迅速萎靡——他們承受不住探測(cè)之力,被烙印反噬,根基盡毀,將被重新打入最底層,成為真正的奴隸。
晏垣站在人群中,緊握雙拳。他丹田內(nèi),那半顆光核的能量被烙印和白玉的力量死死壓制在土煞石臺(tái)下,駁雜而狂暴。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頭頂骨掌帶來的恐怖壓力,仿佛要將他的秘密徹底洞穿。
骨掌緩緩掃至他的頭頂暗紅骨掌懸在晏垣天靈三寸處,掌紋突然裂開七道金線。盤坐高臺(tái)的熔爐境長老猛然睜眼,袖中飛出兩道鎖鏈咧嘴笑道:
"土煞沉渾如地脈,冰玄銳利似劍罡——是雙生靈脈!"
鎖鏈纏住晏垣手腕,左鏈泛起土黃色霧靄,右鏈凝結(jié)冰晶。地面隨之震顫,裂出蛛網(wǎng)狀溝壑,而溝壑邊緣卻覆蓋著霜紋。
不遠(yuǎn)處,吳文賓手中把玩的血玉“咔”地裂開一道細(xì)紋。他瞇起眼,嘴角緩緩咧開,露出森白牙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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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字七號(hào)洞府
石榻上的阿芷在藥霧中沉睡,腰腹傷口結(jié)著冰晶與土痂交織的奇異敷料。晏垣指尖懸著從光核中剝離的幽綠能量,正緩緩注入她眉心——這是老者殘魂中最純凈的部分。
"咳..."阿芷睫毛顫動(dòng),忽然抓住他手腕:"以前...你也是這樣...給我喂藥..."她指尖劃過晏垣掌心的舊疤,那是幾年前為她采藥時(shí)墜崖留下的。
白玉在案幾上泛起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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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文賓斜倚在骨座上,指尖把玩著一枚血丹,見晏垣進(jìn)來,猩紅的舌尖舔過唇角。
“雙生靈脈……倒是讓你撿了個(gè)便宜。”他低笑,聲音沙啞如毒蛇吐信,“可惜,冰玄是那老鬼的殘力,駁雜不純,需盡早煉化?!?/p>
他袖袍一揮,兩卷玉簡凌空展開,煞氣翻涌。
“《鑄劫不滅身》——練體?!彼讣廨p點(diǎn),左側(cè)玉簡投影出一尊筋肉虬結(jié)的巨人,被天雷劈碎又重組,猙獰可怖,“吞妖獸精血,熔天材地寶,肉身成爐,硬撼天劫,生命力頑強(qiáng),難以被徹底殺死。懸鏡山的劍修,最怕這種硬骨頭?!?/p>
“《妖神噬魂錄》——修魂?!庇覀?cè)玉簡則浮現(xiàn)萬千幽魂撕咬吞噬的景象,“煉殘魂,鎮(zhèn)心魔,分魂化念,殺人無形,神魂極強(qiáng),可奪舍重活。不過……”他瞇眼,笑容危險(xiǎn),“懸鏡山的‘澄心劍意’,專斬魂魄?!?/p>
晏垣盯著那幽魂虛影,腦海中閃過老者奪舍時(shí)萬千光蛇撞上石臺(tái)的場(chǎng)景。
“我選《妖神噬魂錄》?!?/p>
吳文賓笑容一滯,血丹在掌心捏碎,案幾"咔嚓"裂開冰紋:"找死?劍修的'澄心劍意'專斬..."
“蠢貨!”他猛地俯身,森冷的氣息壓迫而來,“你以為經(jīng)歷過一次奪舍,就能玩轉(zhuǎn)魂道?懸鏡山的劍修,最喜歡你這種自以為聰明的魂修——一劍下去,魂飛魄散!”
晏垣不退不讓,直視他的眼睛。
“師尊說過,魂克體,體克念,念克魂?!彼従彽?,“劍修斬魂,但若我的魂……比劍更快呢?”
吳文賓盯著他,忽然大笑,笑聲癲狂如夜梟。
“好!好!”他袖袍一卷,將《妖神噬魂錄》甩入晏垣懷中,“既然找死,那我成全你!”
他轉(zhuǎn)身走向閣外,猩紅袍角翻飛如血,聲音遠(yuǎn)遠(yuǎn)傳來—— “玄煞窟底層關(guān)押著三百怨魂,其中也有幾縷劍修殘念,今夜子時(shí),自己去挑一道開胃?!?/p>
晏垣走后
微風(fēng)裹挾著煞氣吹動(dòng)他的長發(fā),一道玄色身影站在閣外
“倒是有幾分骨氣,老夫挺欣賞你的,可不要讓我失望了”
閣外吳文賓負(fù)手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