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何雨柱這么一鬧,四合院里一下子安靜得出奇。
原本還嘰嘰喳喳的街坊鄰居。
如今只要一瞧見何雨柱,就像耗子見到貓一般。
要么趕忙低下頭,遠遠地繞著走。
要么就硬擠出一個笑容,那模樣比哭還難看。
大家伙兒私底下沒少議論這件事。
要說何雨柱比以前更傻吧,可瞧他說話辦事,條理清楚得很。
句句有理有據(jù),把易中海和聾老太懟得無話可說。
那架勢,比那些文化人還像文化人。
而且,他還知道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凈凈,窗明幾凈的。
這可不是,以前那個邋里邋遢的傻柱,能做出來的事。
可要說他變聰明吧,這事兒就更讓人覺得邪乎。
哪有聰明人,一上來就把院里最難纏的三家——倚老賣老的聾老太、道貌岸然的易中海,還有蠻不講理的賈家,全都給得罪了個遍?
甚至,還動手打了賈家那對寶貝母子。
這做法,簡直就跟在火藥桶上,點火捻子沒啥兩樣。
眾人實在想不明白。
只能在心里,為何雨柱暗暗捏一把冷汗,覺得他往后的日子怕是不得安生。
指不定要吃這三家多少苦頭。
但何雨柱,壓根就不在乎別人怎么看他。
對他來說,過好自己的小日子。
少去搭理那些亂七八糟的破事,比什么都重要。
要是真有破事找上門來,那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直接干到底。
這兩天,何雨柱可沒閑著。
他帶著何雨水,把家里徹徹底底地大掃除一遍。
那架勢,比過年打掃得還徹底。
墻角旮旯里,積攢多年的污垢全被清理掉,油膩膩的窗戶也擦得能清晰照出人影。
他實在難以理解。
以前他們一家三口,怎么能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生活。
他還手把手地教何雨水如何洗菜、怎么燒火、怎樣熱飯。
“以后我要是不在家,你可不能把自己給餓死,聽到?jīng)]?”
何雨柱把這個妹妹當成新兵來訓練。
雖說嚴厲,但該教的東西一樣都沒落下。
畢竟,以后自己要是忙起來,她得能夠照顧好自己。
第三天早上。
何雨柱洗漱完畢,換上一身整潔的衣裳,整個人看起來精神抖擻。
與院里那些睡眼惺忪、邋里邋遢的爺們兒,形成鮮明的對比。
他這是要去豐澤園。
臨走前,他特意叮囑何雨水:“中午你自己用爐子把飯菜熱一下,要是想玩就在院子里玩,千萬別往大門外面跑。”
見妹妹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他又故意板起臉,壓低聲音嚇唬她:“外面有人販子,專門抓你這種不聽話的小丫頭,聽到?jīng)]有?”
何雨水被嚇得一哆嗦。
小臉瞬間變得煞白,連連保證絕對不會走出四合院大門。
何雨柱這才放心。
其實他也不清楚,這年頭人販子到底多不多,但小心駛得萬年船。
既然這個便宜妹妹跟著自己,那他就得盡到監(jiān)護人的責任。
萬一真把妹妹給弄丟,何大清那老家伙知道,回來還不得跟自己拼命?
他還指望,這丫頭以后給何大清養(yǎng)老送終呢。
豐澤園。
是京城有名的飯莊。
此時的后廚里,爐火熊熊燃燒,人聲嘈雜鼎沸。
總管馬溫博正背著手,挨個灶臺巡查。
忽然,他眼角的余光瞥見門口,走進來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他定睛一看,不禁有些吃驚。
“柱子?”
何雨柱已經(jīng)好幾天沒來飯莊,馬溫博還專門派人去四合院打聽過情況。
當時何大清滿臉愁容地說,兒子為了救妹妹,掉進冰窟窿里讓冰水嗆了肺。
一直高燒不退,昏迷不醒,醫(yī)生都說情況很不樂觀,兇多吉少。
馬溫博聽后,心里十分惋惜。
何雨柱是他最小的徒弟,人雖然有點倔,腦子也不太靈光。
但這小徒弟在廚藝方面,確實有著幾分天生的悟性。
他覺得,這孩子要是好好培養(yǎng),以后就算成不了一代名廚,起碼也能穩(wěn)穩(wěn)當當吃碗廚藝飯。
誰能想到,竟出了這樣的橫禍。
可眼下。
這小子不僅好好地站在自己面前,而且看上去比生病之前還健壯。
尤其是他那雙眼睛。
以前總是透著一股憨直和迷茫。
現(xiàn)在卻滿是銳利與清明,整個人的精氣神,仿佛提升好幾個檔次。
馬溫博晃了晃腦袋。
又仔仔細細地打量何雨柱一番,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柱子,你……你沒事吧?”
他走上前,圍著何雨柱轉(zhuǎn)了兩圈,就像在審視什么稀罕物件。
“師傅,我沒事?!?/p>
何雨柱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閻王爺嫌我太能吃,怕我把地府都給吃窮咯,就把我給趕回來啦?!?/p>
后廚里,幾個正在忙活的師兄聽到這話,忍不住都笑出聲。
“你小子,大難不死,這嘴皮子倒是變得利索不少?!?/p>
馬溫博沒好氣地,在他后腦勺上輕輕拍了一巴掌。
但那一直緊鎖的眉頭卻漸漸舒展開來,眼里也帶著笑意。
沒事就好。
活著比什么都重要。
“師傅,我這次從鬼門關(guān)走一遭,感覺腦子里的那些亂麻,好像一下子被捋順了?!焙斡曛胝姘爰俚亟忉尩馈?/p>
“哦?怎么個捋順法?”馬溫博頓時來了興趣。
何雨柱也不多說,徑直走到一個案板前。
案板上。
一個年輕的學徒,正滿頭大汗地切著土豆絲。
可那土豆絲切得粗細不均,長短也不一樣,簡直就跟狗啃的一樣。
“讓讓?!?/p>
何雨柱拿過他手里的菜刀。
那學徒剛想發(fā)作,一看來人是何雨柱,又瞅見旁邊的馬師傅沒說話,便只能悻悻地退到一旁。
何雨柱掂量一下手里的菜刀,手腕輕輕一抖,挽出一個漂亮的刀花。
緊接著,后廚里瞬間安靜下來。
只聽見“篤篤篤篤”一陣密集且富有節(jié)奏感的聲音,宛如雨打芭蕉,清脆悅耳。
何雨柱的手,穩(wěn)如磐石。
菜刀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一般,上下快速翻飛,只留下一道道殘影。
不過眨眼的工夫。
一個圓滾滾的土豆,就變成一堆細如發(fā)絲、均勻透亮的土豆絲。
整整齊齊地碼放在案板上。
那年輕學徒,驚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嘴巴張得老大,能塞進去一個雞蛋。
周圍的師兄們,也紛紛停下手里的活計,一臉的難以置信。
這……這還是那個,連切菜都費勁的傻柱嗎?
這刀工。
比后廚的老師傅都還要厲害!
馬溫博更是驚訝得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他走到案板前,捻起一撮土豆絲。
對著光仔細看了看。
根根土豆絲都清晰分明,粗細均勻,幾乎找不出一根不合格的。
“你這手藝……跟誰學的?”
馬溫博的聲音里,隱隱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顫抖。
這已經(jīng)不只是開竅那么簡單。
這踏馬,簡直就是脫胎換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