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可沒等秦羽走到門前,身后,趙元生突然厲喝一聲。
聽聞如此動靜,秦羽身形一頓,緩緩轉(zhuǎn)過身,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疑惑。
卻見趙元生嘴角咧開一抹殘忍的弧度,眼神如同看穿了秦羽的內(nèi)心:“你當(dāng)老子是三歲小孩不成?”
“今天放你走了,老子去哪里找你?萬一你跑了,我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他向前探了探身子,語氣森然:“老子放帳這么多年,你以為能把我耍了?我告訴你,最好別玩花招,不然我弄死你!”
“這樣吧?!壁w元生眼中閃過一絲淫邪的光芒:“你把你家娘子住在何處告訴我,我派人去請她過來。至于你,就陪我在這等著,什么時候她到了,你什么時候才能走!”
秦羽心中一沉,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這趙元生果然不是易與之輩,心思縝密,滴水不漏。
他原本的計劃是假意答應(yīng),然后脫身去與白秋元匯合,沒想到趙元生根本不給他這個機(jī)會。
一旦說出林晚秋真實(shí)的藏身之處,后果不堪設(shè)想!
可眼下這局勢,若是不答應(yīng),恐怕立刻就會血濺當(dāng)場。
他想起之前與白秋元的約定,一旦他這邊確認(rèn)了趙元生的位置,白秋元便會發(fā)動總攻。
只是他沒想到自己會被扣下當(dāng)人質(zhì)。
電光火石之間,秦羽心中已有了計較。
他臉上露出一絲為難,隨即又像是認(rèn)命般地嘆了口氣:“好吧。既然趙爺發(fā)話了,小的怎敢不從?!?/p>
“我媳婦如今就在臨縣城南柳樹巷第三戶,門口有棵歪脖子槐樹,那是我老丈人家的住處?!鼻赜痣S口編了個地址。
趙元生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得意。
他自然不會親自去臨縣,畢竟白家的威脅仍在,他不敢輕易離開自己的老巢。
“好!諒你也不敢?;?!”得意間,趙元生對著身后的兩名壯漢一揮手。
“你們兩個,去臨縣柳樹巷,把他的婆娘請過來!客氣點(diǎn),別嚇著美人兒!”
“是,趙爺!”兩名壯漢領(lǐng)命,獰笑著看了秦羽一眼,轉(zhuǎn)身便出去了。
目送手下消失,趙元生這才重新將目光投向秦羽,冷笑道:“小子,在我的人把你婆娘帶來之前,你就先委屈一下吧?!?/p>
“來人,把他先帶到柴房里好生招待,等他婆娘來了,再放他出來!”
……
柴房內(nèi),光線昏暗,彌漫著一股潮濕的霉味。
“哐當(dāng)”一聲,厚重的木門在身后合攏,接著便是鎖舌入扣的沉悶聲響。
秦羽微微皺起了眉頭,心知趙元生這是鐵了心要將他困死在此。
門外,隱約傳來兩名守衛(wèi)刻意壓低的交談聲,以及不時走動的腳步聲。
無法脫離此處,如何向外面的白秋元示警?
若是白秋元久等無果會不會,以為他秦羽失手或是背叛,直接帶人離去?
若此事真的發(fā)函俄國,那他今日的籌謀便盡數(shù)落空!
秦羽的腦筋飛速轉(zhuǎn)動,目光在柴房內(nèi)快速掃視。
這柴房堆滿了干柴,空氣又干燥。
一個大膽的念頭在他心中升起。
放火!
只有制造出足夠大的混亂,他才有機(jī)會脫身,也只有這樣,才能給白秋元傳遞出最直接的信號!
雖然此舉兇險,但眼下,已是唯一的破局之法。
秦羽眼中閃過一抹決然,他迅速在柴堆里翻找,很快便尋到了一些易燃的枯草和細(xì)碎木屑。
身上恰好還帶著火折子,那是他穿越后以防萬一,一直帶在身上的。
“刺啦/”
火星迸濺,引燃了枯草。
微弱的火苗在秦羽小心的呵護(hù)下,逐漸壯大,貪婪地舔舐著干燥的木柴。
秦羽將火種塞入柴堆深處,又用幾根粗大的木柴巧妙地架空,留出足夠的空氣流通。
做完這一切,他退到柴房相對安全的角落,靜靜等待。
一炷香的功夫,悄然而逝。
柴房內(nèi)的溫度開始急劇升高,濃煙順著門縫和墻壁的縫隙爭先恐后地向外涌去。
“噼啪!”木柴燃燒的爆裂聲越來越響,火光已經(jīng)將半個柴房映得通紅。
“咳咳……”
秦羽適時地發(fā)出一連串劇烈的咳嗽聲,聲音中充滿了驚慌與恐懼。
“救命啊,走水了,快來人??!咳咳……”
他的呼救聲凄厲而急促,帶著垂死掙扎般的絕望。
門外的守衛(wèi)起初并未在意,只當(dāng)是秦羽在故弄玄虛。
畢竟,這柴房里除了柴火,還能有什么?
但很快,一股濃烈的焦糊味順著門縫鉆進(jìn)了他們的鼻孔。
“什么味兒?”一個守衛(wèi)吸了吸鼻子,疑惑道。
另一個守衛(wèi)也察覺到了不對勁,湊到門縫邊往里瞧。
“不好,里面好像真的著火了!”
借著火光,他看到了里面熊熊燃燒的烈焰,以及在濃煙中掙扎的秦羽。
這一下,兩個守衛(wèi)頓時慌了神。
“快,快開門,要是把趙爺?shù)娜速|(zhì)給燒死了,咱們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其中一個守衛(wèi)手忙腳亂地去掏鑰匙。
另一個則對著里面大喊:“小子,你撐住,我們這就救你出來!”
“哐啷”一聲,門鎖被打開。
濃煙裹挾著熱浪,猛地從門內(nèi)噴涌而出,嗆得兩個守衛(wèi)連連后退,咳嗽不止。
“咳咳……快,快把他拉出來!”
秦羽算準(zhǔn)了時機(jī),就在大門敞開,守衛(wèi)被濃煙逼退的瞬間,他猛地一個矮身,如貍貓般矯健地從混亂中竄了出來。
他臉上被熏得黑一道白一道,衣服也蹭破了幾處,看上去狼狽不堪,眼神卻銳利如刀。
“人呢!”
兩個守衛(wèi)好不容易止住咳嗽,定睛一看,柴房門口哪里還有秦羽的影子?
只有那越燒越旺的大火,以及滿院子彌漫的濃煙。
“遭了,那小子跑了!”
“快,快去稟報趙爺,其他人,快救火??!”
整個賭坊后院,瞬間因這場大火而陷入一片混亂。
……
與此同時,聚寶賭坊之外。
白秋元負(fù)手而立,眉頭緊鎖,目光不時投向賭坊那緊閉的大門。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如今,距離秦羽進(jìn)入賭坊,已經(jīng)過去了將近一個時辰。
里面依舊是靜悄悄的,沒有半點(diǎn)秦羽的消息傳出來。
白秋元的心,也隨著時間的推移,一點(diǎn)點(diǎn)往下沉。
“爹,這都什么時候了,那姓秦的還沒出來?!卑罪w站在一旁,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焦躁和懷疑。
“他要么是失手被擒了,要么就是拿了咱們的好處,把咱們給賣了!”
他越說越覺得是后一種可能,畢竟秦羽那小子看起來就不像個安分守己的。
“趙元生在臨縣是什么人物?他孤身一人進(jìn)去,簡直就是羊入虎口!爹,你想想,誰有這么大膽?”
“我看他分明就是圖謀賞銀,配合人演了一出戲,如今大功告成,自然溜之大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