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時的劍堂還浸在濃稠的墨色里,連星辰都像是被晨霧揉碎了,化作點點微光散在天際。唯有演武場邊緣的幾盞長明燈,在乳白色的霧氣中暈開淡淡的橘色光圈,將石板路照得朦朦朧朧,仿佛鋪了一層流動的月華。徐杰握著那柄鐵劍站在起點,劍身在微光下泛著冷硬的光澤,他深吸一口氣——昨夜血靈果殘留的余溫還在丹田緩緩流轉(zhuǎn),像一捧溫煦的炭火,與《基礎(chǔ)劍法詳解》里記下的運氣法門悄然呼應(yīng),順著經(jīng)脈生出絲絲縷縷的暖意。
他邁開腳步,朝著第一個彎道跑去,鐵劍的劍鞘在平整的石板路上敲出“篤篤”輕響,節(jié)奏均勻,像是在為他這場漫長的修行計時。起初的十圈還算輕松,晨霧拂面帶著山間的清冽,路邊的草木沾著晶瑩的露珠,偶爾有早起的蟲鳴從草叢里鉆出來,與他的腳步聲交織成趣??稍酵笈?,身體的沉重感就越是明顯,仿佛每一步都在拖著千斤重?fù)?dān)。
跑到第二十三圈時,雙腿像灌了鉛似的,抬一下都要耗盡全身力氣,肺里像是塞著一團(tuán)熊熊燃燒的烈火,灼得他喉嚨泛起鐵銹般的腥甜。徐杰望著前方蜿蜒起伏的山路,那彎道在晨霧中若隱若現(xiàn),像一條蟄伏的長蛇。他突然想起王猛演示劍法時沉腰墜馬的姿態(tài),腰腹發(fā)力,氣沉丹田,那份穩(wěn)健仿佛與大地連為一體。鬼使神差地,他下意識地調(diào)整呼吸,舌尖抵住上顎,將丹田那縷溫?zé)嶂従彸寥胄「?,再隨著呼吸的節(jié)奏慢慢擴(kuò)散至四肢百骸。
奇妙的是,隨著氣息歸于沉穩(wěn),雙腿的沉重感竟真的減輕了幾分,連帶著晨霧拂面的涼意都變得清爽起來,像是有無數(shù)細(xì)小的靈氣粒子順著毛孔鉆進(jìn)體內(nèi),滋養(yǎng)著疲憊的肌肉?!霸瓉砼懿揭材芫殮??!毙旖軉∪皇Γ_下的節(jié)奏愈發(fā)穩(wěn)健。他開始留意沿途的景致:第三圈經(jīng)過的那棵老松,虬結(jié)的枝干飽經(jīng)風(fēng)霜,皸裂的樹皮里藏著歲月的溝壑,發(fā)力時鼓脹的筋肉像極了“劈劍”時崩起的臂膀;第十七圈繞過的那塊巨石,棱角分明,堅硬的石面在晨光下泛著冷光,恰似“刺劍”時凝聚全身力道的鋒芒;到第四十圈時,天邊已泛起魚肚白,淡青色的天光撕破墨色的帷幕,山風(fēng)穿過松林的呼嘯帶著特定的韻律,竟與劍法要訣里“氣沉丹田,劍隨氣動”的注解隱隱相合,讓他對“劍與天地共鳴”有了更深的體悟。
等跑完最后一圈,朝陽剛爬上山頂,金色的光流如同融化的黃金,順著黛色的山脊緩緩淌下來,正好落在演武場中央,將石板路照得一片通明。徐杰拄著劍大口喘氣,汗水浸透的粗布劍服緊緊貼在身上,能擰出半碗水來,可當(dāng)他低頭時,卻見掌心的鐵劍竟泛著一層薄薄的瑩光——那是他一路奔跑時,無意識將氣血之力灌注其中的緣故,劍身在陽光下流轉(zhuǎn)著溫潤的光澤,仿佛有了生命。
“還算像樣?!蓖趺筒恢螘r已站在演武場邊,手里拎著個沉甸甸的食盒,紅臉膛在晨光下泛著油光?!跋瘸栽顼?,半個時辰后開始練劍?!?/p>
食盒打開,熱氣騰騰的肉粥香氣瞬間彌漫開來,里面還臥著兩個金黃的荷包蛋,旁邊堆著四個白面饅頭,蒸騰的熱氣模糊了徐杰的視線。他狼吞虎咽時,王猛蹲在他身邊,用樹枝在地上畫著劍招軌跡:“你昨日擊退三人時,劈劍的力道夠了,但手腕轉(zhuǎn)動差了半分??吹竭@道弧線沒?”他指著地上那道流暢的曲線,“就像你跑過的彎道,得借著慣性帶起旋轉(zhuǎn),才能讓木棍也有斷金之力?!?/p>
徐杰盯著地上的痕跡,突然想起那被木棍砸飛的短劍——當(dāng)時他確實覺得手腕有股莫名的滯澀,像是被什么東西卡住了似的,原來是少了這道“弧”的巧勁。他掰了塊饅頭塞進(jìn)嘴里,含糊不清地問道:“長老,那‘混沌息’……”
“急什么?!蓖趺颓昧饲盟哪X袋,力道不重卻帶著警示,“等你把基礎(chǔ)劍法練到‘意劍合一’,我?guī)闳ヌ恕f寶閣’。那里每月初一有修士擺攤,三教九流的人都有,說不定能淘到你要的東西?!?/p>
接下來的三個月,徐杰的日子過得像上了弦的鐘,精準(zhǔn)而忙碌。寅時起跑,五十圈的山路雷打不動,風(fēng)雨無阻;辰時練劍,在演武場上揮汗如雨,將基礎(chǔ)劍法的每一招都練到極致;午時鉆研劍譜,在石屋里對著《基礎(chǔ)劍法詳解》反復(fù)揣摩,試圖參透“意”的真諦;未時則跟著王猛處理劍堂雜務(wù)——劈柴、挑水、擦拭歷代劍修留下的古劍。
這些看似瑣碎的活計,竟讓他對“劍”的理解愈發(fā)深刻:劈柴時手腕翻轉(zhuǎn)的巧勁,與“撩劍”時卸力反擊的法門異曲同工;挑水時扁擔(dān)在肩頭的平衡,暗合“刺劍”時身體與劍的協(xié)調(diào);就連擦拭古劍時指尖觸到的紋路,都像是在訴說著過往劍修的“意”——有的劍紋凌厲如霜,想必曾飲過無數(shù)強(qiáng)敵的血;有的劍紋溫潤如水,許是主人心境平和,劍亦隨之柔和。
期間趙峰果然沒再派人來搗亂,但這平靜背后卻藏著暗流。徐杰偶爾在演武場撞見他,總能感受到那道陰鷙的目光,像毒蛇般纏在背上,帶著毫不掩飾的惡意。有次練劍間隙,之前送書的那個少年清一偷偷塞給他個布包,里面是三枚圓潤的“清心丹”,丹藥散發(fā)著淡淡的草木清香?!摆w師兄最近總往‘毒瘴谷’跑,”清一壓低聲音,眼里滿是擔(dān)憂,“據(jù)說在找什么陰毒的法器,你多保重。”
徐杰捏著丹藥,心里泛起暖意。他知道,劍堂弟子每月的月例丹藥不過五枚,這三枚“清心丹”定是清一省下來的。他把丹藥小心翼翼地收好,笑著拍了拍清一的肩膀:“謝了,等我將來得了好東西,分你一半。”
三個月后的清晨,當(dāng)徐杰的鐵劍第三次劈開王猛擲來的木牌時,王猛突然喝止:“停!”
徐杰收劍而立,額角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滴落在劍身上,濺起細(xì)碎的銀光。他看著王猛彎腰撿起地上的木牌——那三寸厚的桃木,斷口處竟泛著淡淡的靈氣波動,顯然是被劍招中的“意”所震碎,而非蠻力劈開。
“成了?!蓖趺瓦肿煲恍?,露出兩排白牙,臉上的橫肉都舒展開來,“你這‘意劍合一’的火候,比當(dāng)年的我還快了半個月。收拾東西,下午帶你去萬寶閣?!?/p>
萬寶閣坐落在青嵐宗山腳的坊市,說是閣,其實是片熱鬧非凡的集市。修士們或擺攤或閑逛,叫賣聲、討價還價聲混著靈力碰撞的嗡鳴,比劍堂的演武場還要喧囂上幾分。路邊攤位上擺著各式物件:泛著靈光的獸核、刻滿符文的符紙、散發(fā)著異香的靈草……琳瑯滿目,讓人目不暇接。
王猛熟門熟路地帶著徐杰穿過人群,直奔最深處的一棟閣樓:“這里的攤主都是老油條,尋常貨色入不了眼,咱們?nèi)ザ强纯?,那里才有好東西?!?/p>
二樓的修士明顯少了些,氣氛也沉靜許多,攤位上的物件也透著股不凡:會自行旋轉(zhuǎn)的羅盤,指針永遠(yuǎn)指向靈氣最濃郁的方向;泛著靈光的獸皮,上面的紋路會隨著光線變化,隱約能看到上古異獸的影子;刻滿符文的玉簡,拿在手里能感受到里面蘊含的龐大信息……
徐杰的目光掃過一圈,突然被角落里一個黑陶瓶吸引——那瓶子巴掌大小,通體漆黑,表面粗糙,沒有任何紋飾,卻隱隱透出一股熟悉的波動,與他丹田深處的混沌能量產(chǎn)生了微弱的共鳴。
“系統(tǒng),檢測一下這瓶子里的東西?!彼谛睦锬睢?/p>
“滴!檢測到微弱混沌息反應(yīng),濃度約0.3%,推測為‘幽冥花’汁液,可輔助修復(fù)靈根融合缺陷,效果中等?!?/p>
徐杰的心臟猛地一跳,握著鐵劍的手微微收緊。他不動聲色地走到攤位前,攤主是個獨眼的老修士,臉上刻滿了風(fēng)霜,正用僅剩的左眼打量著他,眼神渾濁卻帶著洞察世事的銳利:“小友看上什么了?我這攤上的東西,都是從各大秘境里淘來的,童叟無欺?!?/p>
“這瓶子里裝的是什么?”徐杰指著黑陶瓶問道,盡量讓語氣顯得平淡。
老修士咧嘴一笑,露出缺了顆牙的牙床,笑容里帶著幾分狡黠:“好眼光!這是幽冥花的汁液,產(chǎn)自極陰之地的深淵,能中和狂暴的靈力,是修煉某些特殊功法的輔助良藥。不過嘛……”他話鋒一轉(zhuǎn),語氣凝重了些,“這花有劇毒,性子霸道得很,用不好會傷及根本,小友若是修為不到筑基,最好別碰?!?/p>
“多少錢?”徐杰追問,指尖已經(jīng)有些發(fā)顫。
“一口價,五百塊下品靈石?!崩闲奘可斐鑫甯煽莸氖种?,語氣不容置喙。
徐杰倒吸一口涼氣。他跟著王猛處理雜務(wù),每月才得十塊下品靈石,五百塊對他來說簡直是天文數(shù)字。他下意識地看向王猛,后者卻背著手,轉(zhuǎn)頭去看旁邊攤位上的一柄古劍,顯然是要讓他自己想辦法。
徐杰定了定神,摸了摸腰間的鐵劍,劍身的涼意讓他冷靜了幾分:“前輩,我沒那么多靈石。”他頓了頓,鼓起勇氣說道,“但我會鑄劍,或許能為您打造一柄趁手的兵器抵賬?我對劍的理解,或許不比那些專職鑄劍師差?!?/p>
老修士愣了愣,隨即大笑起來,笑聲嘶啞卻洪亮:“小子,你知道我這幽冥花汁液能換多少柄凡鐵劍嗎?沒有百八十柄,想都別想?!彼舷麓蛄恐旖?,目光在他腰間的鐵劍和那雙清澈卻堅定的眼睛上停留了片刻,突然眼睛一亮,“不過……我最近缺個試劍的幫手,手里有幾柄劍認(rèn)主,尋常人用不了。你若能幫我測試三把劍的威力,讓我看看它們的潛力,這瓶子就當(dāng)酬勞送你了?!?/p>
徐杰毫不猶豫:“成交!”
老修士領(lǐng)著他們來到閣樓后院的試劍臺,臺面是用堅硬的玄鐵打造的,上面布滿了深淺不一的劍痕。他從儲物袋里取出三柄劍:第一柄是泛著藍(lán)光的水紋劍,劍身細(xì)長,上面雕刻著流動的水紋,看著靈動輕盈;第二柄是纏著鎖鏈的重劍,劍身寬厚,鎖鏈與劍柄相連,透著一股沉重的壓迫感;第三柄竟是柄銹跡斑斑的斷劍,只剩下半截劍身,看著破敗不堪,仿佛隨手就能折斷。
“你只需用你的基礎(chǔ)劍法催動它們,能逼出幾分威力,就看你的本事了。”老修士抱臂站在一旁,獨眼緊緊盯著那三柄劍。
徐杰先握住第一柄水紋劍,只覺一股寒氣順著掌心涌入,與丹田的溫?zé)嶂ο嘧?,激得他打了個寒顫。他深吸一口氣,回憶著劈柴時手腕翻轉(zhuǎn)的巧勁,將基礎(chǔ)劍法的“撩劍”之式融入其中,手腕輕轉(zhuǎn),劍隨身動——水紋劍突然發(fā)出一聲清鳴,如同山澗清泉滴落石上,劍身上的水紋瞬間活了過來,化作三枚實質(zhì)的水箭,朝著遠(yuǎn)處的木靶射去,“噗噗噗”三聲輕響,在木靶上炸出三個拳頭大的窟窿。
“不錯不錯?!崩闲奘奎c了點頭,獨眼閃過一絲贊許,“這柄‘寒水劍’能引動周圍的水汽,你竟能在三招內(nèi)摸到竅門,對劍意的理解確實有幾分獨到之處。”
第二柄重劍沉得驚人,徐杰拎著它就像拎著塊巨石,手臂瞬間就酸了。他想起王猛沉腰墜馬的姿勢,將全身力氣灌注于劍尖,腳下站穩(wěn)馬步,猛地向前刺出——重劍上的鎖鏈突然繃直,發(fā)出“嘩啦”的聲響,帶著一股蠻橫的力道砸在靶心,“轟”的一聲,整面木靶竟被震得粉碎,木屑紛飛。
老修士的獨眼亮了,渾濁的眼睛里閃過一絲驚訝:“‘鎮(zhèn)岳劍’的重力場,能壓制使用者的靈力,你居然能借勢發(fā)力,將自身氣血與劍的沉重結(jié)合,這心性倒是難得。”
輪到那柄斷劍時,徐杰剛握住劍柄,就覺一股破敗、死寂的氣息襲來,讓他靈根處的混沌能量劇烈波動,差點喘不過氣來。他咬著牙,將《基礎(chǔ)劍法詳解》里的“守意”法門運轉(zhuǎn)到極致,心神沉入丹田,守住那一點清明——斷劍突然發(fā)出刺耳的嗡鳴,像是不甘沉淪的嘶吼,銹跡剝落處竟露出璀璨的金光,一道凌厲的劍氣破空而出,不僅射穿了靶心,連后面的石壁都裂開了道縫隙,碎石簌簌落下。
“好家伙!”老修士猛地站起來,獨眼死死盯著斷劍,臉上寫滿了震驚,“這‘殘陽劍’是我從廢劍冢撿的,以為早就沒了靈性,竟被你逼出了劍魂!”他不再猶豫,把黑陶瓶塞給徐杰,“這幽冥花汁液歸你了,以后你若想鑄劍,隨時來找我,我這有最好的材料,分文不?。 ?/p>
徐杰接過陶瓶,指尖觸到瓶身的瞬間,系統(tǒng)提示音突然響起:“滴!檢測到混沌息濃度符合修復(fù)條件,是否立即融合?”
“暫時不?!毙旖芪站o陶瓶,他知道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周圍人多眼雜,貿(mào)然吸收能量可能會引來麻煩。
離開萬寶閣時,王猛拍著他的肩膀笑道:“沒看出來,你這小子還有試劍的天賦,連那老狐貍都被你唬住了。”
“還是長老教的劍法好?!毙旖苡芍缘?,若不是這三個月對基礎(chǔ)劍法的反復(fù)錘煉,他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nèi)掌握三柄劍的特性。
兩人剛走到坊市門口,突然迎面撞上一群人,為首的正是趙峰。他身邊跟著個穿著黑袍的修士,臉上戴著猙獰的青銅面具,只露出一雙陰鷙的眼睛,渾身散發(fā)著陰冷的氣息,讓周圍的溫度都仿佛降低了幾分。
“喲,這不是王長老和徐師弟嗎?”趙峰皮笑肉不笑,目光像黏人的蛛網(wǎng),落在徐杰手里的黑陶瓶上,“這瓶子看著不起眼,不知裝的是什么寶貝?竟讓徐師弟如此寶貝?!?/p>
徐杰將陶瓶藏到身后,冷聲道:“與你無關(guān)。”
“無關(guān)?”趙峰突然笑了,笑聲里帶著惡意,“徐師弟有所不知,這位是‘毒瘴谷’的墨先生,最擅長辨識天下毒物。你手里那瓶子……”他指了指黑陶瓶,語氣陡然變得嚴(yán)厲,“裝的該不是幽冥花汁液吧?聽說那東西劇毒無比,徐師弟拿著它,是想對誰不利?。侩y道是想在宗門里用毒害人?”
墨先生緩緩抬起頭,青銅面具后的目光掃過徐杰,帶著審視和冰冷:“此子身上有幽冥花的氣息,且靈根駁雜,靈力虛浮,恐是修煉邪術(shù)所致。依我看,該帶回刑堂好好查查,免得壞了青嵐宗的名聲?!?/p>
王猛往前一步,將徐杰護(hù)在身后,闊劍“嗆啷”一聲出鞘,劍身嗡鳴,帶著凌厲的劍意:“趙峰,你想動我王猛的弟子,問過我手里的劍嗎?別以為拉了個毒瘴谷的雜碎,就能在我面前耀武揚威!”
趙峰身邊的幾個執(zhí)法堂修士立刻拔出兵器,靈力波動劇烈,坊市的氣氛瞬間劍拔弩張,周圍的修士紛紛后退,生怕被波及。徐杰握著鐵劍的手微微收緊,他能感覺到丹田的幽冥花汁液正在發(fā)燙,與體內(nèi)的氣血之力悄然共鳴,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正在蘇醒——他知道,一場比三個月前更兇險的戰(zhàn)斗,即將開始。
但這一次,他不再是那個只能被動防御的凡人。鐵劍在掌心輕顫,仿佛在渴望著飲血,而他的心中,早已燃起了名為“無畏”的劍火,照亮了前方所有的荊棘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