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浩宇結(jié)婚的消息傳來時，我正在公司加班。
王浩然打電話告訴我："媽說下個月十五號，浩宇和婷婷在華美莊園辦婚禮，讓我們準備一下。"
華美莊園？我放下手中的文件。那是本市最頂級的婚禮會所，據(jù)說一場婚禮下來至少要一百萬。
"媽還說什么了？"
"她讓我明天回店里幫忙，說是要準備婚禮用的首飾。"王浩然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雨桐，你說我該不該回去？"
我沉默了一會兒。王浩然在外面的珠寶公司工作得不錯，收入穩(wěn)定，但我知道他心里還是想回家族生意。
"你自己決定吧，我支持你。"
第二天，王浩然回到了珠寶店。
晚上他回家時，臉色很難看。
"怎么了？"我給他倒了杯水。
"雨桐，我覺得有些不對勁。"王浩然坐在沙發(fā)上，"今天我查看了店里的賬目，發(fā)現(xiàn)一些問題。"
"什么問題？"
"這幾個月店里的流水確實增加了不少，但是......"王浩然皺著眉頭，"進貨量和銷售量對不上。按道理說，賣出這么多貨，庫存應(yīng)該減少很多，但實際上庫存沒怎么變。"
我不太懂珠寶生意："這說明什么？"
"要么是賬目有問題，要么就是......"王浩然停頓了一下，"算了，可能是我多想了。"
但我看得出來，他心里有疑慮。
幾天后，王浩然突然接到李秀芳的電話，讓我們立刻到店里去。
"出什么事了？"我問。
"不知道，媽在電話里哭了，說是出大事了。"
我們趕到珠寶店時，發(fā)現(xiàn)店門口圍了很多人。李秀芳坐在店里，眼睛紅腫，王浩宇在旁邊安慰她。
"媽，到底怎么了？"王浩然急忙問道。
李秀芳看到我們，眼淚又流了下來："浩然啊，咱們家完了！"
"您別著急，慢慢說。"
"今天上午來了幾個人，說是債主，要我們還錢。"李秀芳哽咽著說，"他們說咱們家欠了他們八十萬！"
"八十萬？"我和王浩然都震驚了，"怎么會欠這么多錢？"
王浩宇在旁邊解釋："哥，是這樣的。前段時間為了擴大經(jīng)營，媽向幾個朋友借了些錢進貨。本來想著快速回本的，沒想到......"
"沒想到什么？"
"沒想到進的貨有問題。"李秀芳接過話，"那批翡翠都是假的，八十萬全打水漂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假翡翠？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
"媽，您怎么會買到假貨？"王浩然也不敢相信，"您做了這么多年生意，應(yīng)該能分辨真假啊。"
"我也不知道啊！"李秀芳哭得更厲害了，"那個賣家是熟人介紹的，我以為可以信任?，F(xiàn)在人家要不到錢，天天來店里鬧，生意都做不了了。"
我看了看店里，確實很亂，幾個展示柜都空著。
"那批假貨呢？"我問。
"已經(jīng)處理掉了。"王浩宇說，"不能留著，影響店里聲譽。"
王浩然皺著眉頭："處理掉了？為什么不報警？"
"報什么警？"李秀芳激動地說，"人家有完整的手續(xù)，說是我們自己看走眼了。再說，那個中間人已經(jīng)跑了，找都找不到。"
這件事聽起來很蹊蹺，但看李秀芳哭得這么傷心，應(yīng)該不是假的。
"現(xiàn)在債主天天上門要錢，再不還就要起訴我們了。"李秀芳抹著眼淚，"浩然啊，你看怎么辦？"
王浩然想了想："媽，店里還有多少現(xiàn)金？"
"不到十萬。"王浩宇回答，"其他的錢都被套在貨里了。"
"那我們想辦法湊錢吧。"王浩然看向我，"雨桐，咱們家還有多少積蓄？"
我心里一緊。我們結(jié)婚這幾個月，除了日常開銷，也沒剩多少錢。
"大概十五萬左右。"
"那還差五十多萬。"王浩然陷入沉思。
這時，李秀芳突然抓住王浩然的手："浩然，媽知道這樣要求你不合適，但是......"
"媽，您說。"
"能不能把你們的房子抵押了？"
我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抵押房子？那是我們唯一的住處??！
"媽，這......"王浩然也有些猶豫。
"媽知道為難你們了，但這是唯一的辦法了。"李秀芳哭著說，"等店里緩過來，媽一定還你們錢。而且浩宇結(jié)婚后，你們可以搬到婷婷的房子里住，那房子大，住得下。"
我終于忍不住了："媽，婷婷的房子是您給他們買的，憑什么我們要搬過去?。?
李秀芳愣了一下，然后說："雨桐啊，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一家人還分什么彼此？"
"可是媽，當初我們結(jié)婚的時候，您說家里沒錢，現(xiàn)在浩宇結(jié)婚卻花了幾百萬。這幾百萬是從哪來的？"
李秀芳的臉色變了："雨桐，你這話什么意思？"
"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知道真相。"我站起身，"八十萬的假翡翠，幾百萬的婚禮開銷，這些錢的來源能不能說清楚？"
王浩宇也站起來："嫂子，你懷疑什么？"
"我懷疑這根本就是個局！"我終于說出了心里話，"什么假翡翠，什么債主，都是編出來的！目的就是要我們拿房子出來填這個窟窿！"
"你胡說什么！"李秀芳氣得臉都紅了，"你以為媽會害你們？"
"我不知道您會不會害我們，但我知道您偏心！"我的情緒也激動起來，"從我嫁進這個家開始，您就沒把我當過一家人！"
王浩然趕緊拉住我："雨桐，你冷靜點。"
"我怎么冷靜？"我甩開他的手，"浩然，你睜開眼睛看看吧！從結(jié)婚到現(xiàn)在，我們得到過什么？反而是一直在付出！現(xiàn)在又要我們拿房子出來，憑什么？"
李秀芳指著我，手都在抖："你這個毒婦！媽家里出了這么大的事，你不想著幫忙，還在這里胡攪蠻纏！"
"我胡攪蠻纏？"我氣笑了，"那您告訴我，這幾個月您給浩宇婚禮花的幾百萬是從哪來的？如果真的沒錢，怎么可能一下子拿出這么多？"
王浩宇也生氣了："嫂子，你別太過分了！媽為了我的婚禮確實花了很多錢，那是因為......"
"因為什么？"
"因為媽想給我一個體面的婚禮！"王浩宇理直氣壯地說，"難道這也有錯？"
"那我們的婚禮呢？"我看著他，"同樣是兒子，憑什么差別這么大？"
"那不一樣！"李秀芳打斷我的話，"浩然是老大，本來就應(yīng)該多承擔責任！浩宇是老二，媽多疼他一點有什么不對？"
我徹底明白了。在這個家里，我和王浩然永遠都是二等公民。
"浩然，"我轉(zhuǎn)向丈夫，"你聽到了嗎？這就是你媽的想法。"
王浩然的臉色很難看，但他還是說："雨桐，不管怎么說，媽遇到困難了，我們應(yīng)該幫忙。"
我看著他，心里涌起深深的失望。
"好，我明白了。"我拿起包，"你們商量吧，我先回去了。"
"雨桐，你去哪？"王浩然追上來。
"回家。"我頭也不回，"等你們商量好了再告訴我。"
走出珠寶店，我心里五味雜陳。
我知道，這場家庭斗爭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