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會給你說太祖母的舊事”。太祖母是蕭家開國皇后。當年太祖在外征戰(zhàn)，糧草三次斷供，

是她帶著半塊虎符守在后方，熔了嫁妝換糧，硬是撐到大軍回師。宮里老人們說，

太祖母的手常年有薄繭，是給傷兵縫衣、給糧草過秤磨出來的?？蛇@些，

和眼下宗人府那群王爺攥著軍餉不松口，有什么關(guān)系？“回文華殿?！彼D(zhuǎn)身下城樓，

靴底踩在漢白玉臺階上，階縫里還嵌著殘雪，冰得人腳踝發(fā)緊。文華殿的案上，

宗人府的奏折已摞了半尺高。為首的是皇叔蕭景曜的筆跡，

墨跡濃沉：“軍餉調(diào)度乃國之重事，非陛下親批不可。太子年幼，恐有疏漏，

宜待陛下凱旋再議?！薄澳暧住?。蕭允謙指尖敲著奏折邊緣，想起今早戶部尚書來報，

北境軍營的冬衣已快耗盡，再拖下去，怕要凍壞了兵卒。父親在前線拼殺，

京里卻為“規(guī)矩”僵著，這算什么？“李福全，”他忽然開口，“去慈寧宮。

”太后住的偏殿燃著銀絲炭，暖香漫在空氣里。見他進來，太后正翻著本舊冊子，

封皮磨得發(fā)毛，是開國時的起居注?！皝淼谜??！碧蟀褍宰油平o他，“你太祖母當年，

遇著宗室攔糧草，比你這情形險多了。”冊子上記著：太祖二年，軍糧僅夠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