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驛道驚魂
趕車的老卒甩了個響鞭，棗紅馬噴著響鼻踏上盧溝橋時，月合乃正用銀針挑開李衡腕間的血痂。針尖刺破皮膚的瞬間，系統(tǒng)面板彈出提示：【檢測到微量烏頭堿殘留，確認中毒時間為辰時三刻】。他抬頭看向蜷縮在車廂角落的監(jiān)察御史，對方臉色青灰，嘴唇泛著詭異的紫紺，顯然是偷偷服了藏在衣領(lǐng)里的毒藥。
“別白費力氣了。”李衡咳出一口黑血，染臟了月合乃的道袍，“桑哥大人說過，抓不住活的，就讓我?guī)銈円黄鹣碌鬲z?！彼蝗豢裥ζ饋?，笑聲在搖晃的車廂里撞出刺耳的回響，“你們以為送我到大都就能高枕無憂？崔彧那老東西自身難保，桑哥大人的眼線早就布滿了御史臺！”
鐵木健猛地踹向車廂壁，木板發(fā)出痛苦的呻吟。他腰間的彎刀已經(jīng)出鞘寸許，寒光映著眼底的怒火：“閉嘴！再敢胡言，我現(xiàn)在就劈了你！”
月合乃按住他的手腕，從藥箱里取出顆墨綠色的藥丸。這是用80點功德值兌換的“解百毒丹”，丹藥表面泛著珍珠母般的光澤：“他還不能死。”指尖捏住李衡的下巴強行灌藥，感受著對方喉嚨的痙攣，“桑哥的叛亂計劃藏在他腦子里，我們需要他活著指證。”
藥丸入腹不過片刻，李衡的抽搐就漸漸平息。月合乃翻開他的眼皮，看到瞳孔的散大趨勢正在逆轉(zhuǎn)，松了口氣的同時，系統(tǒng)提示突然變成刺目的紅色：【警告！檢測到高強度靈力波動，距離300米！】
“有埋伏！”月合乃掀開車簾，只見前方官道兩側(cè)的楊樹林里閃過數(shù)十道黑影，手里的弩箭正對準馬車。他迅速從袖中摸出三張“金剛符”，靈力催動間，符咒化作淡金色的光盾護住車廂，“鐵木健，沖過去！”
鐵木健甩起馬鞭，棗紅馬受驚躍起，車輪碾過路面的碎石發(fā)出急促的轟鳴。弩箭射在光盾上迸出點點火星，其中一支穿透縫隙擦過月合乃的耳際，釘在車廂板上震顫不止——箭簇淬著墨綠色的毒液，與李衡服下的毒藥同源。
“是桑哥的‘影衛(wèi)’！”李衡突然開口，聲音嘶啞如破鑼，“他們穿的玄甲有夾層，普通刀劍刺不穿！”
月合乃聞言從系統(tǒng)商城兌換十張“破甲符”，指尖夾住符咒甩向追兵。符咒在空中炸開銀光，那些玄甲果然出現(xiàn)裂紋，暴露在外的皮肉瞬間被符力灼傷。他趁機對鐵木健喊道：“往左拐！進蘆葦蕩！”
馬車沖進白洋淀的蘆葦蕩時，月合乃看到水面倒映著自己的影子——道袍下擺已經(jīng)被鮮血浸透，分不清是李衡的還是自己的。他摸出“回春散”撒在被箭擦破的耳廓上，刺痛感消退的同時，聽見身后傳來影衛(wèi)落水的驚呼。
蘆葦深處突然飄來漁歌，一個戴著斗笠的老翁撐著漁船從水道岔口駛出。他看到疾馳的馬車并不驚訝，只是用篙桿指向左側(cè)的暗河：“沿水道走三里，有座廢棄的水閘能藏身。”
月合乃注意到老翁腰間的玉佩——那是塊雙魚形的和田玉，與忽都夫人的遺物一模一樣。他心中一動，從懷里掏出范老頭留下的西夏文令牌：“是崔大人派來的？”
老翁掀起斗笠，露出張布滿風霜的臉，左眉有顆朱砂痣：“御史臺的人在前面十里鋪接應(yīng)，影衛(wèi)的后續(xù)部隊已經(jīng)過了盧溝橋，你們只有半個時辰的時間轉(zhuǎn)移?！?/p>
馬車駛?cè)氚岛訒r，月合乃回頭望了眼蘆葦蕩。影衛(wèi)的火把在水面投下晃動的光斑，他突然想起李衡剛才的話，對鐵木健低聲道：“把李衡的頭發(fā)剃了，換上你的衣服?！?/p>
鐵木健挑眉：“你想讓他當誘餌？”
“不是誘餌，是障眼法?！痹潞夏藦乃幭淅锶〕銎俊耙兹菟?，這是用100點功德值兌換的特殊藥劑，能暫時改變膚色，“影衛(wèi)的目標是活的李衡，我們讓他帶著假供詞往相反方向走，爭取時間?！?/p>
當李衡穿著鐵木健的玄甲，被兩個怯薛軍“押解”著鉆進另一條水道時，月合乃正用老翁送來的染料將馬車涂成蘆葦?shù)那帱S色。他看著水面倒映出的偽裝，突然想起系統(tǒng)解鎖的“慧眼識珠”技能還能這樣用——剛才掃描李衡的記憶碎片時，果然發(fā)現(xiàn)了桑哥藏在大都的軍械庫位置。
“走吧。”月合乃拍了拍鐵木健的肩膀，指尖殘留著染料的澀味，“去會會那位權(quán)傾朝野的桑哥大人。”
二、大都暗流
馬車駛?cè)氪蠖汲情T時，月合乃正用竹篾修補被弩箭射穿的車簾。守城的兵卒瞥了眼車廂里堆放的藥材，聞到濃郁的艾草味便揮手放行——這是崔彧安排的身份，云內(nèi)州來的藥商，專門給太醫(yī)院送新藥。
穿過順承門內(nèi)的棋盤街，月合乃掀開窗簾一角，看著街兩旁鱗次櫛比的商鋪。綢緞莊的伙計正用波斯語與胡商討價還價，茶館二樓的說書人唾沫橫飛地講著阿合馬倒臺的故事，穿粗布短打的腳夫扛著漕運的糧袋匆匆而過……這座元帝國的都城，像個巨大的蜂巢，藏著數(shù)不清的秘密。
“前面就是御史臺了?！辫F木健低聲提醒，同時握緊了腰間的彎刀。他們約定在這里與崔彧接頭，但街角的三個乞丐形跡可疑——每人手里都拿著根棗木拐杖，杖頭的銅箍在陽光下閃著冷光，與影衛(wèi)的暗器樣式相同。
月合乃讓趕車的老卒停在藥鋪門口，假裝下車買藥材。他拿起一串掛在門口的山楂糖葫蘆，突然轉(zhuǎn)身將竹簽擲向最近的乞丐。竹簽穿透對方的袖口，露出里面藏著的短弩，周圍的行人頓時驚呼著四散躲避。
“走！”鐵木健踹開車門，拉著月合乃沖向御史臺的側(cè)門。身后傳來暗器破空的呼嘯，月合乃反手甩出“離火符”，符咒在追兵中間炸開火球，暫時阻擋了他們的腳步。
御史臺的門房顯然得到了通知，看到他們立刻拉開側(cè)門。月合乃沖進庭院時，正撞見個穿著緋色官袍的老者被人攙扶著往外走。老者須發(fā)皆白，卻目光如炬，看到月合乃腰間的丹砂葫蘆，突然甩開隨從的手：“月合乃道長？老夫崔彧。”
【檢測到關(guān)鍵人物崔彧，觸發(fā)主線任務(wù)“揭露桑哥叛亂”。】
【任務(wù)要求：三日內(nèi)找到桑哥私藏軍械的證據(jù)，聯(lián)合百官彈劾?！?/p>
【獎勵：解鎖“皇家太醫(yī)院”權(quán)限，鐵木健獲得“金虎符”（可調(diào)動五城兵馬司）?！?/p>
系統(tǒng)提示音未落，崔彧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手帕上染著刺目的血跡。月合乃趕緊上前搭脈，系統(tǒng)掃描結(jié)果讓他瞳孔驟縮：【診斷：慢性砷中毒，毒素已侵入骨髓——為長期服用“補藥”所致】。
“桑哥的人每天都來送‘貢品’?！贝迯嘈χ鴮⑹峙敛剡M袖中，“老夫若不收，他們就會對御史臺的同僚下手。月合乃道長，云內(nèi)州的證據(jù)帶來了嗎？”
月合乃剛要取出李衡的供詞，就見崔彧的隨從突然拔刀刺向老者。鐵木健眼疾手快，揮刀格擋的同時一腳踹翻刺客，刀尖抵住對方咽喉時，發(fā)現(xiàn)這人后頸有個狼頭刺青——與黑風口礦場的私兵標記相同。
“還有多少內(nèi)鬼？”鐵木健的刀又壓進半寸，刺客的血珠順著刀刃滴落。
崔彧閉了閉眼，聲音疲憊：“至少三個主事官是桑哥的人。我們不能在御史臺待著，去老夫的私宅‘靜遠軒’?！?/p>
靜遠軒藏在大都西城的胡同深處，是座典型的四合院，門口的石獅子缺了只耳朵——據(jù)說是當年忽必烈親賜的鎮(zhèn)宅之物。月合乃跟著崔彧走進書房時，注意到書架第三層的《資治通鑒》擺放得格外整齊，與其他蒙塵的典籍形成鮮明對比。
“李衡的供詞呢？”崔彧取下那本《資治通鑒》，露出后面的暗格，里面藏著疊奏折。
月合乃這才想起李衡還在蘆葦蕩當誘餌，心中咯噔一下：“我們讓他帶著假供詞引開影衛(wèi)，現(xiàn)在……”
“糟了！”崔彧猛地拍案，硯臺里的墨汁濺在奏折上，“桑哥最擅長從假供詞里找破綻！他肯定猜到我們的計劃了！”
話音剛落，院墻外傳來瓦片碎裂的聲響。鐵木健沖到窗邊，看到十幾個影衛(wèi)正翻墻而入，手里的弩箭對準了書房。他迅速將崔彧推到書桌后，同時對月合乃喊道：“用‘驚雷符’！”
月合乃摸出最后兩張“驚雷符”，靈力催動間，符咒化作兩道閃電劈向影衛(wèi)。爆炸聲震得房梁落下灰塵，他趁機拉著崔彧鉆進暗格——里面竟是條通往隔壁宅院的密道，墻壁上掛著幅西夏文地圖，標注著大都所有的地下管網(wǎng)。
“這是范承影先生留下的?！贝迯獡崦貓D上的墨跡，聲音哽咽，“他年輕時在大都任職，親手繪制了這套管網(wǎng)圖，說總有一天能派上用場?！?/p>
月合乃的指尖劃過地圖上的紅圈——那是桑哥的府邸位置，旁邊標注著個極小的“火”字。他突然想起李衡供詞里的細節(jié)，瞳孔驟縮：“桑哥把軍械庫藏在府邸的地下密室！”
密道盡頭的出口連著座廢棄的戲臺。月合乃鉆出暗格時，正撞見個涂著花臉的戲子在吊嗓子。對方看到他們并不驚訝，只是遞過三套戲服：“崔大人的吩咐，扮成旦角混出胡同?！?/p>
當影衛(wèi)踹開戲臺大門時，月合乃已經(jīng)換上了鳳冠霞帔。他跟著戲班的隊伍走出胡同，聽到身后傳來氣急敗壞的呵斥聲，忍不住回頭望了眼——靜遠軒的方向已經(jīng)升起濃煙，不知是崔彧的人放的火，還是影衛(wèi)在搜查時不慎點燃了什么。
“往南走，到麗正門外的‘回回堂’?！睉虬喟嘀鞯吐曊f，同時將塊松香遞給月合乃，“掌柜的是波斯人，看到這個就知道是自己人?！?/p>
穿過車水馬龍的棋盤街，月合乃看到麗正門上的匾額在夕陽下泛著金光。幾個穿著圓領(lǐng)袍的波斯商人正與守城兵卒交談，其中一人腰間的銀質(zhì)彎刀與戲班班主的一模一樣。他突然想起系統(tǒng)面板上的功德值已經(jīng)累積到580點，足夠兌換“隱身符”了，心中稍稍安定。
回回堂的掌柜是個高鼻深目的波斯人，看到松香立刻引他們進后堂。穿過擺滿香料的貨架，月合乃驚訝地發(fā)現(xiàn)這里竟是個秘密據(jù)點——十幾個穿著不同服飾的人正在整理情報，墻上掛著桑哥黨羽的名單，其中不少是朝中重臣。
“月合乃道長，鐵木健壯士?！币粋€穿漢服的書生拱手，露出腕上的西夏文手鏈，“在下是范承影先生的學(xué)生，奉命協(xié)助各位?！彼钢鴫ι系拿麊?，“桑哥計劃在三日后的祭天大典上動手，用藏在祭品里的炸藥炸死忽必烈大汗?！?/p>
月合乃的目光落在名單末尾的名字上——太醫(yī)院院判張從正，正是負責祭天祭品的官員。他突然想起自己兌換的“皇家太醫(yī)院”權(quán)限，心中有了計劃：“我有辦法混進太醫(yī)院，拿到炸藥的存放位置?！?/p>
鐵木健皺眉：“太醫(yī)院守衛(wèi)森嚴，你一個云內(nèi)州來的道士，怎么進去？”
月合乃從藥箱里取出那本西夏文醫(yī)典，正是范老頭用性命換來的珍貴文獻：“用這個。太醫(yī)院最近在征集失傳醫(yī)典，這本《番漢合時掌中珠》足夠讓他們破例了?！?/p>
三、祭天驚變
太醫(yī)院的門檻比月合乃想象的更高。當他捧著西夏文醫(yī)典站在門口時，守門的校尉上下打量著他的道袍，嘴角掛著輕蔑的笑：“哪里來的野道士，也敢闖太醫(yī)院？”
月合乃沒說話，只是翻開醫(yī)典的扉頁。那上面蓋著西夏皇室的朱印，在陽光下泛著溫潤的光澤。校尉的臉色頓時變了，態(tài)度恭敬了許多：“道長里面請，院判大人正在整理醫(yī)籍?！?/p>
穿過種滿草藥的庭院，月合乃看到一群太醫(yī)正圍著具銅人爭論。他認出其中那個白須老者就是張從正，對方正用銀針在銅人穴位上比劃，神情專注得沒注意到有人進來。
“此乃西夏國的《番漢合時掌中珠》?！痹潞夏藢⑨t(yī)典放在案上，故意讓書頁露出記載著“麻沸散”配方的部分，“里面記載著三十種失傳的外科手術(shù)方法，或許對院判大人有用?！?/p>
張從正果然被吸引，拿起醫(yī)典翻了幾頁，突然抬頭：“道長是從何處得來的？老夫找這本醫(yī)典找了三十年！”
月合乃注意到他手指上的薄繭——那是長期接觸火藥留下的痕跡，與黑風口礦場的冶煉工匠手上的繭子一模一樣。他不動聲色地說：“從一個西夏遺老那里得來的。他臨終前說，這醫(yī)典能救天下人，也能……毀了天下人?！?/p>
張從正的臉色微變，揮手讓其他太醫(yī)退下：“道長隨老夫來內(nèi)院詳談?！?/p>
內(nèi)院的藥房里彌漫著硫磺的氣味。月合乃看到墻角堆著十幾個密封的陶罐，上面貼著“太乙神針”的標簽，卻隱約透出火藥的氣息。系統(tǒng)掃描結(jié)果證實了他的猜測：【檢測到硝石、硫磺、炭粉混合物，爆炸當量相當于500斤黑火藥】。
“桑哥給了你多少好處？”月合乃突然開口，同時摸出藏在袖中的“定身符”。
張從正猛地轉(zhuǎn)身，手里不知何時多了把匕首：“你是崔彧的人？”
月合乃沒回答，只是將符咒擲向?qū)Ψ?。符咒化作金光纏住張從正的手腕，匕首“當啷”落地。他上前一步，按住對方的肩膀：“祭天的祭品里藏了多少炸藥？”
張從正掙扎著怒吼：“你們斗不過桑哥大人的！他已經(jīng)控制了五城兵馬司，祭天那天，整個大都都會是他的！”
月合乃從系統(tǒng)商城兌換“真言符”，指尖按在張從正的眉心。符咒化作銀光滲入皮膚，老者的眼神頓時變得迷茫，開始斷斷續(xù)續(xù)地吐露實情：“炸藥藏在……祭天的牛犢肚子里……一共十頭……由影衛(wèi)偽裝成屠夫……在卯時三刻抬進天壇……”
就在這時，藥房的門被踹開。十幾個影衛(wèi)沖了進來，為首的正是蘆葦蕩里帶隊的統(tǒng)領(lǐng)，臉上還留著被“離火符”灼傷的疤痕：“拿下這個妖道！”
月合乃迅速將西夏文醫(yī)典揣進懷里，同時打翻藥架阻擋追兵。他沖出藥房時，看到鐵木健正帶著崔彧的人翻墻而入，玄色身影在陽光下劃出刀光，與影衛(wèi)戰(zhàn)在一處。
“得去天壇！”月合乃喊道，同時將張從正的供詞扔給鐵木健，“炸藥在牛犢肚子里！”
鐵木健接住供詞，一刀劈開影衛(wèi)的咽喉：“你去通知忽必烈大汗，我?guī)伺c影衛(wèi)周旋！”
月合乃轉(zhuǎn)身沖向太醫(yī)院后門，身后傳來兵器碰撞的脆響。他跑過種滿地黃的藥圃時，看到幾個太醫(yī)正驚恐地躲藏，突然想起自己的“群體治療”技能——或許在關(guān)鍵時刻，醫(yī)術(shù)也能成為武器。
跑出太醫(yī)院時，街面上已經(jīng)亂成一團。影衛(wèi)與崔彧的人在胡同里廝殺，百姓們扶老攜幼地往城外逃。月合乃攔住輛馬車，亮出崔彧給的金魚符：“去皇宮！快！”
馬車駛過金水橋時，月合乃看到宮墻上的禁軍正在換防。那些換上玄甲的兵卒眼神兇悍，與黑風口的私兵氣質(zhì)相似——顯然桑哥已經(jīng)開始滲透宮廷守衛(wèi)了。他摸出最后一張“隱身符”，靈力催動間，身形漸漸變得透明。
潛入紫宸殿時，忽必烈正在與幾位老臣議事。這位元帝國的締造者已經(jīng)須發(fā)皆白，但眼神依舊銳利如鷹，看到突然現(xiàn)身的月合乃并不驚訝，只是放下手中的狼毫筆：“你就是云內(nèi)州來的醫(yī)者？崔彧多次提起你?！?/p>
月合乃將張從正的供詞呈上，同時簡明扼要地說明情況。忽必烈聽完沉默片刻，突然拍案：“傳朕旨意，立刻更換祭天祭品，所有屠夫一律由怯薛軍假扮！”
當月合乃跟著忽必烈的儀仗前往天壇時，天邊已經(jīng)泛起魚肚白。他看到鐵木健帶著人正與影衛(wèi)在天壇外廝殺，玄色皮甲上的血跡已浸透了玄甲的紋路，卻依舊如鐵塔般屹立。踏雪的鬃毛被血染紅，每一次騰躍都帶起一陣腥風，將影衛(wèi)的陣型沖得七零八落。
“陛下，此處危險！”侍衛(wèi)長擋在忽必烈身前，腰間的金鞘彎刀已經(jīng)出鞘。天壇的臺階上，十頭披紅掛彩的牛犢正被“屠夫”們牽著，那些人的袖口隱約露出狼頭刺青，與黑風口的士兵如出一轍。
月合乃突然想起張從正的供詞——卯時三刻，正是現(xiàn)在！他靈力催動到極致，丹砂葫蘆里飛出十二張“鎮(zhèn)邪符”，如流星般射向牛犢。符咒貼在牛犢身上的瞬間，皮毛下傳來沉悶的爆炸聲，卻被符咒形成的光罩牢牢鎖住，只震得牛犢哞哞狂叫，并未傷及旁人。
“動手！”桑哥的吼聲從祈年殿傳來。他穿著親王才能享用的紫袍，手里舉著面狼頭旗，身后跟著數(shù)百影衛(wèi)，個個弓上弦刀出鞘。五城兵馬司的兵卒也從兩側(cè)涌來，顯然早已被他收買。
忽必烈站在祭天臺中央，聲如洪鐘：“桑哥！你以為憑這些烏合之眾就能叛亂？朕早已布下天羅地網(wǎng)！”
話音剛落，天壇四周突然響起號角聲。崔彧帶著御史臺的官員和怯薛軍主力殺了過來，與影衛(wèi)戰(zhàn)在一處。月合乃看到范老頭的學(xué)生舉著西夏文令牌，指揮著一群波斯商人模樣的人——他們竟是回回堂的伙計，此刻都拔出了腰間的彎刀。
鐵木健殺得興起，彎刀劈斷影衛(wèi)統(tǒng)領(lǐng)的脖頸后，突然勒住踏雪的韁繩，高聲喊道：“桑哥私藏的軍械庫在府邸地下！去抄了他的老巢！”
怯薛軍聞言分兵一半，朝著桑哥府邸的方向沖去。月合乃趁機沖到祈年殿，看到桑哥正試圖點燃最后一包炸藥——那是藏在香爐里的備用炸藥，足以炸毀整個祭天臺。
“你的死期到了！”月合乃甩出“捆仙繩”，符咒化作金光纏住桑哥的手腕。炸藥包掉在地上，引信滋滋地冒著火星。他正要撲過去踢開，卻見桑哥突然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在手腕的狼頭紋身，掙脫束縛后猛地將他撞下祭臺。
墜落的瞬間，月合乃看到鐵木健策馬沖來，玄色身影如閃電般掠過。他將彎刀擲向引信，刀鋒斬斷火星的同時，踏雪的馬蹄精準地踩在炸藥包上。
“轟！”
巨響震得祭天臺都在搖晃。月合乃摔在臺階下，喉頭涌上腥甜，系統(tǒng)提示【檢測到宿主重傷，靈力透支，觸發(fā)緊急救治機制】。他掙扎著抬頭，看到桑哥被踏雪的馬蹄踩斷了雙腿，正發(fā)出凄厲的慘叫。
鐵木健翻身下馬，將月合乃扶起時，聲音帶著顫抖：“撐??！你答應(yīng)過要教我煉丹的！”
月合乃咳出一口血，笑了笑：“放心……死不了……”他看向祭天臺上的忽必烈，老人正接過崔彧遞來的桑哥罪證，臉上露出欣慰的神色。
三日后，大都的刑場人山人海。桑哥及其黨羽被當眾處斬，百姓們?nèi)觼淼牟巳~和石頭堆滿了刑臺。月合乃站在人群里，看著張從正等太醫(yī)被押赴刑場時，突然想起那本西夏文醫(yī)典——他已將其獻給太醫(yī)院，扉頁上添了行小字：“醫(yī)者仁心，當救死扶傷，而非助紂為虐?！?/p>
崔彧的慢性砷中毒在“解百毒丹”的調(diào)理下漸漸好轉(zhuǎn)，他握著月合乃的手，執(zhí)意要奏請忽必烈封官：“道長救駕有功，理應(yīng)位列九卿?！?/p>
月合乃搖了搖頭，指著窗外的駝隊：“我還是適合云游四方。不過這太醫(yī)院的權(quán)限，倒是可以留下——說不定以后能用到?！?/p>
鐵木健被忽必烈賜予金虎符，掌管漠南軍務(wù)。他站在盧溝橋送別時，將踏雪的韁繩遞給月合乃：“這匹馬通人性，跟著你最合適。我在云內(nèi)州建了座丹爐，等你回來一起煉丹。”
月合乃接過韁繩，看到踏雪的鬃毛里還沾著黑風口的沙礫。他翻身上馬，道袍的下擺被風吹得獵獵作響：“等你平定了漠北，我就回來?！?/p>
離開大都的那天，陽光正好。月合乃騎著踏雪走在官道上，聽到身后傳來熟悉的駝鈴聲?；仡^望去，只見巴圖帶著十幾個云內(nèi)州的傷兵，趕著輛裝滿藥材的馬車追了上來，臉上的刀疤在陽光下閃著光：“道長，我們跟你一起走！”
系統(tǒng)面板突然彈出新的提示：【主線任務(wù)“揭露桑哥叛亂”完成度100%，獎勵已發(fā)放。】
【檢測到宿主選擇云游濟世，觸發(fā)新主線“懸壺天下”?！?/p>
【任務(wù)要求：走遍大元疆域，救治百姓，收集失傳醫(yī)典，提升功德值至10000點?！?/p>
【獎勵：解鎖“仙級煉丹術(shù)”，鐵木健武力+10，踏雪進化為“靈駒”?！?/p>
月合乃勒住韁繩，看著遠方的地平線。踏雪噴著響鼻，仿佛在催促他啟程。他摸了摸腰間的丹砂葫蘆，里面的丹藥還帶著淡淡的藥香——那是用桑哥府邸抄出的藥材煉制的“回春丹”，足夠救治沿途的百姓了。
“走！”
一聲令下，馬蹄和駝鈴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在遼闊的原野上漸行漸遠。陽光灑在他們身上，將影子拉得很長很長，像一條通往遠方的路，漫長而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