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追問，聲音在寂靜中顯得格外突兀，“那……那蛟龍……徐大山他……怎么樣了？

”巨大的謎團(tuán)沉甸甸地壓在胸口，讓我?guī)缀醮贿^氣。

畫面——金鱗碎裂、黑煙升騰、巨蛟奄奄一息地癱在雷擊的孤峰上——反復(fù)在我腦海中閃現(xiàn)。

老人沒有立刻回答。他緩緩地、極其緩慢地抬起拿著煙鍋的手，湊到嘴邊。然而，

就在那煙鍋嘴即將碰到他干癟嘴唇的前一剎那——噗。煙鍋里那點頑強(qiáng)燃燒著的暗紅火星，

毫無征兆地，徹底熄滅了。沒有風(fēng)，灶膛里的火依舊在安穩(wěn)地燃燒。那火星，

就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瞬間掐滅。一股難以言喻的寒意，比窗外卷著雪粒子的風(fēng)更刺骨，

瞬間攫住了我。我下意識地屏住呼吸，

目光死死盯住那縷從徹底冰冷的煙鍋里飄出的、最后一絲淡得幾乎看不見的青煙。

老人保持著那個僵硬的姿勢，一動不動。昏黃的燈光下，他的側(cè)臉像一塊風(fēng)干的巖石，

沒有任何表情。那熄滅的煙焰，像一句凝固在黑暗中的冰冷讖語。這死寂只持續(xù)了短短幾秒，

卻漫長得像一個世紀(jì)。老人終于動了動，他慢慢放下拿著煙鍋的手，

動作遲緩得如同生銹的機(jī)器。他沒有試圖重新點燃它，只是用枯瘦的手指，

無意識地摩挲著那冰涼的銅制煙鍋桿。“后來？”他沙啞的聲音響起，

帶著一種難以形容的疲憊和空洞，“后來……來了很多人?！薄昂芏嗳耍俊蔽易穯?，

心臟在胸腔里擂鼓?！班拧！彼l(fā)出一聲含混的鼻音，頭垂得更低了，幾乎要埋進(jìn)陰影里。

“穿著……那種……灰綠色的厚棉襖，戴著大皮帽子，看不清臉。

開著的車……也是灰綠色的，輪子特別寬，能在雪地里跑?！避娷?？軍人？我的心猛地一沉。

這深山里，怎么會有軍人？“他們動作很快，像……像一群狼。把整個靠山村都圍了。

挨家挨戶地搜，問話?！崩先说穆曇羝狡綗o波，像是在復(fù)述一件與己無關(guān)的舊事，

“特別是那天進(jìn)過山，或者……靠近過那座孤峰方向的人。

徐大山……自然是被他們第一個帶走的?！薄皫ё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