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陽奇有沒有聽懂我說的話。只是一臉嚴(yán)肅地看著我,緩聲道:“行,好事做到底?!?/p>
說罷,他把這捆柴繩羅福,斜挎在身上。便轉(zhuǎn)身在這個地方搜尋起來。
不一會兒,他就從之前我們路過的那個農(nóng)具兵器庫里,找出了兩把趁手的鋤頭,然后遞給我一把。
他看著我,語氣堅定地說道:“小張,別愣著了,動手干活吧。”
我略一遲疑,隨即心領(lǐng)神會,將小狼放在我的包袱里。對小狼說:“小東西,好好待在包里,不要亂跑?!?/p>
小狼似乎有些不解,它從包袱里探出一個小腦袋,眨巴著眼睛,滿臉疑惑地看著我。
我和陽奇兩人默契十足,二話不說便開始行動起來。我們齊心協(xié)力,將這些散落的尸體一具具地埋進(jìn)了房屋的后院里。
終于,弄完之后,我們倆也累得氣喘吁吁,一屁股坐在了一塊大石頭上,背靠著背,喘著粗氣。
就在這時,陽奇突然開口說道:“小張,你兒子餓不餓啊?咱們這一整天都沒吃東西了,你也不喂喂它?!?/p>
我聞言回懟道:“老陽,你餓了你就直說唄,何必這么拐彎抹角的?!?/p>
然后我們倆又意會了一下,我抱著白狼看著陽奇在這山匪們的廚房里忙前顧后。
然后我踱步到屋前那片寬闊的空地上,環(huán)顧四周,我走過去,在一側(cè)角落里順手拎起其中兩根板凳,又在不遠(yuǎn)處搬來了一張滿是劃痕、破舊的桌子。
我將它搬過來,放在空地中央,然后輕輕地彈了彈上面的灰塵。
做完這些后,我坐在了板凳上,等待著陽奇的過來。
沒過多久,陽奇手里端著兩碗熱氣騰騰的米飯,另一只手還拎著兩只空碗。
然后又回去扛著一壇酒,端著一碟花生,又拿來一盤香噴噴的兔子肉,還有一碗野菜和一碗濃稠的米糊糊。
隨著他忙完后,把小狼抱了過去放在地上,讓他吃那一碗濃稠的米糊糊。
然后就坐在了我的對面,先給我倒了一碗酒,又給他自己倒了一碗酒。然后對我說到:“這些個山匪的吃食真好,你猜他們吃啥,有的竟然是這山中的豺狼虎豹,不知道從怎么弄來的,有些像是村民家中的物品,可能是打家劫舍整來的,你將就著吃。”
聽了他的話,我分析到道:“根據(jù)情況來看這些土匪以前應(yīng)該是來避難的難民,后來隨著時間的發(fā)展變成了山匪。
起初,他們應(yīng)該只是劫富濟(jì)貧,后來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原本正義的行為逐漸發(fā)生了變化。
他們不再有食物來源,而開始追求個人的口腹之欲。他們進(jìn)入到深山里打獵,將劫取來的財富用于滿足自己的私欲。
陽奇說:“你看他們殺害羅福的那個樣子,兇神惡煞,毫無人性。誰管他們之前有怎樣的過往。
他見我沒有任何動作,又說:“小張,你有沒有覺得自從身體里面住進(jìn)那“鬼”之后,感覺食欲都下降了許多。當(dāng)你不吃飯的時候,你身體里面總有一股想要嗜血殺人的沖動?不瞞你說我之前有段時間被身體里面的怪異東西影響著。吃了酒肉要好一些,不然我老想殺人,要不你多少吃點唄?!?/p>
我想了想對他說道:“我最近確實有這種奇怪感覺,最開始是在巫溪部落首領(lǐng)的慶祝宴上?!?/p>
(陽奇心里暗自琢磨著,這小道士的性格古怪,甚至可以說是跳脫到了一種讓人難以理解的程度。他開始懷疑,真正的道士是這樣的性格嗎?按照他之前了解到的道教的傳統(tǒng)和教義,一個真正的道士應(yīng)該是沉穩(wěn)、內(nèi)斂且遵守戒律的。
然而,眼前的這個小道士卻似乎完全沒有這些特質(zhì),倒像是一個半吊子。陽奇心想,以他這樣的性格,恐怕早就已經(jīng)破了戒了。
在道教的觀念中,破戒可是一件相當(dāng)嚴(yán)重的事情,這意味著對教義的違背和對修行的褻瀆。
陽奇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他實在無法想象,一個道士的身體里竟然住著一只“鬼”。畢竟,在道教的的教義中,這樣的行為是不被允許的,也是不被認(rèn)可的,因為道士的職責(zé)就是降妖除魔,維護(hù)世間的安寧??扇缃?,這個小道士卻與“鬼”共處一身,這實在是讓人匪夷所思。
陽奇又想到,如果他一直都這樣吃飯,那可不行,要真是跟著他同行,那以后自己豈不是要經(jīng)常餓肚子。
轉(zhuǎn)念一想,自己這樣做其實也是在幫他。如果小道士能夠認(rèn)識到自己的問題,要是能夠還俗……。
“嗯,他應(yīng)該不會怪我的吧……”陽奇心里默默念叨著,雖然他也不確定小道士會作何反應(yīng),但他覺得自己的出發(fā)點是好的,希望小道士能夠理解他的良苦用心。)
陽奇聽了后想了想說:“所以小張,要不你還俗吧?其實在冥冥之中,你或許已經(jīng)越界了。你看看你身體里住著一只“鬼”,又帶著一頭狼,整個人還那么瘦得多吃飯才行,而且你不吃這些東西,那你身體里的“鬼”如果影響你,你又咋辦?正所謂酒肉穿腸過,道心心中留,你考慮考慮?”
我聽他說完這話之后又想去糾正他,但有一點他說的確實沒錯,我這本就是在與鬼同行一樣。
對他說:“老陽,我知道你的意思,其實當(dāng)我意識到我身體里面有只“鬼”的時候也想過這個問題,不過后面再說吧。
陽奇見我這樣也不好說些什么,就一邊吃飯一邊岔開話題到:“那接下來咱們?nèi)ツ膬?,現(xiàn)在感覺突然沒有方向,還有點怪怪的……,然后舉起面前的酒碗對著我說,這碗我敬你,你隨意?!?/p>
我聽后也一邊吃飯一邊夾著素菜說:“真沒想到啊,你這小子竟然還有會做飯!我也在發(fā)愁接下來該去哪里呢,要不你跟我一起回道觀看看吧?
而且,這白狼還這么小,肯定需要喂養(yǎng)一段時間才行??偛荒茏屗恢备覀兯奶幟半U吧,畢竟它還太小,萬一遇到什么危險來不及護(hù)著他。
而且,我總覺得這只小狼的狼魂有些不對勁,好像隱藏著什么秘密似的,得好好研究一下才行?!?/p>
陽奇聽后考慮了一下對我說:“行,那咱吃完飯就去收拾行李?!?/p>
(然后他們倆的身影逐漸遠(yuǎn)離這片區(qū)域,漸行漸遠(yuǎn)。)
時間來到了傍晚,我和陽奇到了一片河流面前,準(zhǔn)備在這里歇歇腳。
我將小狼放下,蹲在河水邊洗手。而陽奇卻大喊大叫,欣喜的說:“小張,咱們晚上的晚飯有著落了,你看這河里有魚,快跟我下去抓幾只,然后晚上烤魚吃?!?/p>
而我卻自顧自的洗著手,根本沒有搭理他,就看著他扎起褲腿,用河邊上的樹枝做了一個簡易的魚叉,跑到河里去捕魚去了。
到了晚上,我撿了一堆柴火,當(dāng)陽奇還在發(fā)愁,用什么東西生火時,我從兜里拿出了一張生火符生了一堆火,這波操作讓陽奇目瞪口呆,是就問我:“你可以啊,你這是什么術(shù)法?還能這樣,嗖的一下子就生起火來了?”
聽了這話我想看看他能說出個什么花兒來,就對他說:“這是道爺我花了三年時間制作的生火符,之前本來效果不太理想,但是隨著我的研究,我發(fā)現(xiàn)融合了我身體的血液和這只“鬼”的靈異力量,然后就能發(fā)揮出的作用?!?/p>
陽奇聽后,眼睛放光,順勢將兩只魚架在火堆上面,然后又串起一只給我,然后自己又串了兩只,拿在手上,示意我架在火上烤。
我剛想開口,他好像是知道我要說什么一樣,就說:“我知道你不吃,但白狼要吃。
我見不好反駁,就照做了起來。
隨后陽奇又說:“小張,既然你說你之前制作的符箓效果并不怎么好,那你有沒有想過是身體里的這只“鬼”在學(xué)習(xí)你的能力?
然后影響你的血液,導(dǎo)致這符紙發(fā)生了作用?”除了上次你給我的那什么符以外你還有沒有?給我再整幾張唄?!?/p>
聽他說完后,我陷入沉思。回想起之前師父傳授給我的符箓制作技巧,我意識到自己所學(xué)的還遠(yuǎn)遠(yuǎn)不夠。
雖然我曾經(jīng)努力地學(xué)習(xí)過,但由于種種原因,我并沒有完全掌握這門技藝的精髓。
然后我又從衣服里掏出一沓符箓對他說:“這個是飛行符,這個是瞬移符,這個是急行符,這個是生火符,這個是水符,不過這些符箓都要配合一些相關(guān)咒語才能使用,你并非我道家人,恐怕是不能隨意使用?!?/p>
我看他如此好奇,我就抽出一張生火符遞給了他:“這是生火符,就是我剛剛用的那種,你看看。”
他將手中的一只魚遞給我,另一手拿魚一手看符,然后往火堆里一扔,突然這火苗躥起了一米多高,把我和他都嚇了一跳。
看到此情此景我愣了一下,問他:“你…你是怎么做到的,我還沒教你念咒,你是怎么讓它燃燒起來的?”
然后他說:“我記得上次你讓我念那什么咒語,太長了我沒記住,情急之下我就試著讓身體里面的血液操控這張符箓,然后那張符箓就發(fā)生了作用,這次我也是用相同的辦法誰知道它突然就竄起了火來了。
上次那事兒我明明是隨口一提,但是我覺得他這話說得又有理,然后我決定嘗試一下,就毫不猶豫地從懷中掏出一張水符。這次我并沒有在心中默念任何咒語。相反,我將注意力集中在身體內(nèi)部那股隱藏的力量上——那只鬼的力量。
我將水符舉起,慢慢地引導(dǎo)著這股力量,將目光投向了面前的小河。用那股鬼的力量去操控它。水符真的如同我想象的那樣,在小河的上方飛舞起來。讓水凝結(jié)起在空中畫出一個大大的“張”字。
然后,我松開了對水符的控制,那水符凝結(jié)起的水就化作一小片水花,然后迅速消失在了河水中,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這時候我看著陽奇對他說道:“看來我身體里面的這只鬼的能力在成長,我之前都是用咒語控制,現(xiàn)在能用這鬼東西能力控制了,不知道以后還會發(fā)展成什么樣?!?/p>
陽奇隨后對我說道:“你說這是你的血液配合鬼的能力影響的,那我的血液是不是也可以?”
隨后,他說:“我有一個想法?!?/p>
我看到他把魚放下從他那包袱里摸出了一把砍柴刀。這把刀的刀柄已經(jīng)有些磨損,刀刃也略微有些鈍了,但我還是一眼就認(rèn)出了它——那是羅福的砍柴刀!
我詫異對他說:“你這是什么時候拿的?”
陽奇對我說道:“就我們離開的時候,你說這繩子害怕這刀,而這繩子又在我身上掛著,我得防著點就順手把它拿來了,我現(xiàn)在要試一下你說的辦法?!?/p>
說完將手伸到刀前,毫不猶豫地用刀刃在自己的手背上劃開了一道口子。鮮血立刻從傷口中滲了出來,滴落在刀面上。
當(dāng)他的血液與刀接觸時,隨著血液的滲透,刀身也逐漸發(fā)生了變化,原本黯淡無光的表面開始泛起一層淡淡的紅光,就好像這血液與刀正在相互融合一般。
變化完成后,他那道傷口竟然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愈合。
緊接著,陽奇手持著這把已經(jīng)與他的血液融為一體的砍柴刀,走到了小河邊。他站定身子,手臂高高舉起,然后猛地向下一揮,只見一道無形的刀氣,徑直劈向河面。
只聽“嘩啦”一聲,河水被刀氣劈開,濺起了兩道高高的水花。這一幕實在是太過震撼,我看得目瞪口呆。
陽奇完成這一切后,轉(zhuǎn)頭看向我,將手中的砍柴刀遞了過來,示意我也試一試。我有些遲疑地接過刀,感受到了一股奇異的力量從刀柄上傳來。
當(dāng)我用力揮舞著刀劈向河面時,我發(fā)現(xiàn)陽奇的血液竟然順著我的手臂緩緩向上移動。
而與此同時,我體內(nèi)的那只鬼似乎也感受到了這股力量的波動,開始不安地躁動起來,給我的感覺像是這鬼東西拼命的想要將這血液吞噬一樣。
這時我又想起什么,從懷中掏出了那存放羅月的符紙,將里面的羅月釋放了出來。
我欲將這羅月的魂魄和刀結(jié)合在一起,制作成像捆柴繩羅福這樣。
沒想到在我陰差陽錯的奇思妙想下,還真的成功了。
這時我將刀還給了他,對他說:“你這血液和我體內(nèi)的血液有著異曲同工之妙,但不過我看你使用時是異常的輕松,而我使用的話,你的血液就會隨著刀柄向我體內(nèi)蔓延,我體內(nèi)的那只鬼就特別的想要得到這些血液,不知道這二者究竟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
陽奇看到了這一幕,他又取下了他原本斜挎在肩上的草繩,然后將草繩的一端系在刀上。拿在手上揮舞的起來,又向?qū)Π犊橙ァ?/p>
我這時發(fā)現(xiàn),這樣搭配使用下命中率極高。
隨后他又回到了我旁邊坐下,把火堆上面的兩條魚拿來,我看著他用撿來的細(xì)樹枝在魚身上一根根清理著魚刺,清理完成后,又把白狼呼喚過來,把這兩條魚拿給白狼吃。
同時我把我這兩只手上拿的兩條魚,然后遞給了他。
就在這時候我突然感覺身體中的那只“鬼”好像看到這魚之后,愈發(fā)想要將它吞噬,我又轉(zhuǎn)頭看了看旁邊的陽奇,突然我生出了一股想把他殺了要喝干他血的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