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明回到房間后不久,葛總管就趕了過來,此時的方天明絲毫沒有之前頹廢的樣子,眼神清明,在房間內(nèi)來回踱步,似乎在思考著什么。
“少爺,那小子處理好了,扔進(jìn)了一級牢房,我們的三級牢房根本關(guān)不住他,那個小丫頭也單獨囚禁了,看得出那個小子很在乎她,只要我們手里有這個丫頭不怕這小子不聽話!”
葛總管進(jìn)門后躬身向方天明匯報道。
聽了葛總管的話,來回踱步的方天明停住了腳步,一臉好奇地對葛總管問道:
“不愧是我的葛總管,我發(fā)現(xiàn)我倆越來越有默契了,接下來你猜猜我準(zhǔn)備怎么來用這個小狼崽?”
“葛某只想為少爺分憂!在下覺得所有人都不會想到一個十來歲的小子能有這樣的戰(zhàn)力,況且他的身上絲毫感覺不出一絲真氣,只要我們讓他打上幾場,再開出一個不高不低的賠率,前十場絕對賺翻?!?/p>
葛總管興奮地說道。
方天明瞇著眼默默地聽著,然后慢慢地走到塌前懶懶散散地躺下,翹起二郎腿打了個哈欠不咸不淡地說道:
“恰恰相反,我不準(zhǔn)備急著讓他出戰(zhàn),我要把他藏起來,一個月后再讓所有人看到,而在這一個月里我要知道他的極限在哪里。”
“少爺是準(zhǔn)備一個月后來場大的,讓尚修文那小子出出血?”
葛總管聽著方天明的話略微思索了一下繼續(xù)說道:
“不過根據(jù)尚修文的性格,他一向不喜歡按套路下注,這么大的賠率差距下就怕他會在狼崽身上下注搏一搏,到時我們損失就大了?!?/p>
躺在塌上的方天明調(diào)了調(diào)姿勢,還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說道:
“你以為我的內(nèi)部測試只是想知道那小子的實力?葛總管,你要清楚,咱們方家角斗場里的可不都是方家的人,明白了嗎?”
方天明的話語特別突出了一個“不”字,精明的葛總管立馬抓住了方天明的意思,當(dāng)下表起了忠心。
“少爺,我們西郊葛家可是全仰仗方家?。]有方家,哪里還有我葛家,在下愿為少爺肝腦涂地,死而后已!”
“葛總管,你就不用表忠心了,你覺得本少爺要是懷疑你還會和你說這么多嗎?記住讓那小子這個月里每一場內(nèi)測都要給我贏得漂漂亮亮的,不過一個月后的那一場他必須得給我輸!”
方天明閉著眼睛,一副少年老成的樣子,有時候連精明的葛總管都看不透眼前的這個少爺。
這是一間四面石墻的牢房,狼崽被戴上了鐵鏈腳鐐丟進(jìn)了這里,不遠(yuǎn)處的墻根好像還坐著兩個人。
“小子,不管你聽沒聽懂,接下來給我狠狠地打,不然那個丫頭別想活?!?/p>
就在狼崽正一臉戒備地打量著牢房的另外兩個人時,鐵門外傳來了葛總管威脅的聲音。
第二日,帶著腳鐐的狼崽被兩個強(qiáng)壯的家丁帶出了牢房,來到了角斗場上,此時的角斗場觀眾席上空無一人,而在狼崽的對面,一名比泰坦還要高大的男人和狼崽一樣赤裸著上身,向狼崽投來兇狠的目光。
家丁剛一解開狼崽的腳鐐,壯漢的攻擊就已經(jīng)到了。
狼崽瘦小的身軀一聲暴吼,身形一轉(zhuǎn),一個跳躍,一拳砸在了壯漢的頭上。
老狼王和灰仔的死去,重傷的妹妹,還有這個猶如地獄一般的角斗場,這幾天的悲傷和壓抑在這一瞬間爆發(fā)了出來,狼崽的拳頭猶如鐵錘一般狠狠地砸在了壯漢的后腦。
只聽一聲悶響,頭骨碎裂,壯漢都來不及慘叫。
“噹”的一聲悶倒在了地上,凹陷的后腦周圍緩緩地流出了紅色黃色的液體,絲毫沒有了氣息。
一擊敗敵,狼崽的眼神絲毫沒有起伏,站在壯漢的尸體前默默地等待再次被帶上腳鐐,雖然狼崽不會說話,但是他知道自己的妹妹還在他們手里。
“噹”…“噹”…“噹”…
站在一個手拿鐵錘的黑臉壯漢的尸體前的狼崽再一次被帶上腳鐐。
這已經(jīng)是這半個月來第九具被狼崽打爆的尸體。
“這黑牛可是煉氣兩重的修為啊,和豹爺是一個境界的,這小子聽說根本就不是修士,怎么可能,而且只用了一盞茶的時間?!?/p>
狼崽帶著空洞冷漠的眼神聽著家丁的議論,此刻的他終于看懂了那日泰坦倒下的最后目光。
“這小子…”
“昨天晚上你去哪兒了,害的老子…”
“老二,我去上個廁所…”
……
時間在血腥的戰(zhàn)斗中飛速流逝,狼崽空洞冷漠的眼神在角斗場中兩點一線。
十一歲的狼崽,在不斷的戰(zhàn)斗中越發(fā)強(qiáng)壯,恐怖的戰(zhàn)績讓人完全忽視了他的年齡。
很快一個月過去了,而在這一個月里,牢房中的狼崽從未說過一句話。
不管同室的兩人怎么搭訕,每天只是安靜地躺著或者坐著,然后就是吃飯喝水,赤裸著上身,貌似完全感覺不到深秋的寒冷。
明天就是狼崽被要求必須落敗的日子。土黃色的石墻上點著一盞油燈,昏暗的火光下狼崽靠坐在墻邊。
而在他對面不遠(yuǎn)處靠墻的位置,放著一張床鋪和一套桌椅。
桌上的烤雞和兩碟小菜已經(jīng)被吃的所剩無幾,一名身著整潔的青年側(cè)身坐著,一個腳悠閑地搭在椅子上,而手上抓著一塊雞胸肉,正邊吃邊瞇眼看著狼崽。
“喂,小狂戰(zhàn)士!說句話唄,明天你打完估計就沒你什么事兒咯,到時候你想說話可都沒機(jī)會咯!”
青年一身青色麻衫,外面披著黑色大衣,似乎知道狼崽不會回他一般將最后一口雞肉塞入嘴巴,舔了舔手指,自顧自地繼續(xù)說道:
“其實明天你輸不輸都一樣,你和你那個小丫頭一樣活不了,你以為你是我啊,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哦,不對你和他一樣,是被抓進(jìn)來的?!?/p>
青年說到最后,看了眼牢房另一個角落的中年男子,意猶未盡地用目光搜索著桌上的菜。
一直面無表情的狼崽聽到青年說到這里,眼神瞬間起了變化。
突然抬頭看向了青年,用生澀的發(fā)音說道。
“我和妹妹怎么才能離開?”
是的,狼崽開口了,這是狼崽第一次開口說話,從小在狼群長大的他,自從來到這里才聽到人類的語言。
這一個月以來所有人發(fā)出的每一個音節(jié)都在狼崽的腦子里記錄著,因為他明白他想要救妹妹必須要聽懂他們在說什么。
在狼崽說話的同時墻角的中年男人也詫異萬分,起身激動地走向狼崽。
自從狼崽被扔進(jìn)這個牢房,他也無數(shù)次和狼崽說話,但卻絲毫沒有反應(yīng)。
他一直以為狼崽是個啞巴或者根本聽不懂人類的語言。
“孩子,你會說話???別怕,我叫老吳,也是被他們抓進(jìn)來的。會說話你為什么一直不說話???”
中年男子湊到狼崽跟前和善地說道。
“哇哇哇!狂戰(zhàn)士你剛才說話了嗎?小崽子你可憋死我了,會說話你不同情同情你哥哥我,這一個月天天聽我和你逼逼,你不煩我都煩了!”
在老吳湊過去地同時青年也顯得無比興奮,就像追求很久的暗戀對象終于答應(yīng)交往一般,頓時訴起了苦。
狼崽呆呆地來回看著兩人,似乎有點懵。又有點不知道怎么回,呆了好一會兒吐出了四個字:
“我剛學(xué)會!”
空氣似乎停頓了兩秒,青年轉(zhuǎn)頭看了看老吳一臉不敢置信地問道:
“老吳,他剛說什么?他剛學(xué)會?”
“我和妹妹在林子里長大,上個月被抓來這里才看到人?!?/p>
狼崽整理著文字,一字一句認(rèn)真地說著。
老吳和青年聽著狼崽語速不快但卻清晰的發(fā)音還是滿臉地不敢相信。
對視了一眼,仔細(xì)打量起了狼崽的表情。
“我和妹妹怎么離開這里?”還沒等兩人回味過來,狼崽猶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向青年和老吳急切地問道。
“沈浪公子,你神通廣大,你剛說這孩子和她妹妹活不過明天,你是聽到什么風(fēng)聲了嗎。”
老吳被狼崽一問,瞬間拐了回來,看了看狼崽,拍了拍他的肩膀,轉(zhuǎn)頭向沈浪問道。
“小朋友,別急,哎!讓哥哥我好好看看你這里面是怎么長的?!?/p>
沈浪蹲在狼崽身側(cè),閉上了眼睛,也不管狼崽的疑問,神神叨叨的把手放到了狼崽的頭頂。
老吳仔細(xì)看著沈浪放在狼崽頭上的手,沒有感覺到一絲真氣,頓時一臉好奇。
而狼崽更是有點一頭霧水,心里泛起了更大的疑問,難道真的有能看到別人體內(nèi)的法術(shù)?
此時的沈浪正靜靜地閉著眼睛,只見沈浪突然極速地收回右手,立馬原地打坐,在胸前不斷地變換著手型,同時一股無形的氣流帶著巨大的威能瞬間沖擊在了沈浪的身上,又仿佛石沉大海,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卟…”
雙眼緊閉,眉頭緊鎖的沈浪在這一瞬間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而后瞬間全身無力,用手支撐著地面,喘著粗氣,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嘴角還掛著鮮血。微微地抬頭不敢置信地看著狼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