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衍對管理幸存者,沒有興趣。
他需要的,不是順從的綿羊,而是有用的“零件”。
他把所有幸存者,大約六十多人,都趕到了購物中心的一樓大廳。然后,他進行了一場簡單粗暴的“資產盤點”。
“會修車的,站左邊?!?/p>
“當過醫(yī)生的,站右邊?!?/p>
“當過兵或者警察的,站中間?!?/p>
“什么都不會的,站到墻角去?!?/p>
人群一陣騷動,然后,稀稀拉拉地,分成了幾堆。
一個五十多歲、滿手油污的男人,站到了左邊。他叫李師傅,是這個營地的車輛維修工。
一個戴著眼鏡、神情憔悴的中年男人,猶豫了很久,站到了右邊。他叫張文,是個內科醫(yī)生。
中間,站著王虎和他的四個手下。他們是退伍兵,負責營地的安保。
而墻角,擠著最多的人。他們是這個舊世界的普通人,此刻,他們是這個新世界的“耗材”。
周衍的目光,首先落在了李師傅身上。
“你能把一臺柴油發(fā)動機的功率,提升百分之三十嗎?”
李師傅愣了一下,搖了搖頭:“不可能。沒有專業(yè)的工具和替換零件,這……”
周衍沒有說話。他只是打了個響指。
“白裙”走了過來,伸出她的右手。她的五根手指,在李師傅的面前,以一種違反物理定律的方式,變成了一把高速旋轉的、由能量構成的微型切割鉆。
李師傅的眼睛,瞪得像銅鈴。他看著那只由血肉變成的“手”,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
“現(xiàn)在,”周衍的聲音,像魔鬼的低語,“你覺得,‘不可能’這個詞,還存在嗎?”
李師傅瘋狂地搖頭,汗如雨下。
接著,周衍走向了醫(yī)生張文。
“你,”周衍指了指站在一旁、如同一尊雕像的“白裙”,“能‘治好’她嗎?”
張文推了推眼鏡,鼓起勇氣,走上前。他試圖檢查“白裙”的瞳孔,查看她胸口的傷。
“她的情況很奇怪,”張文皺著眉說,“沒有心跳,沒有呼吸,但身體組織卻保持著活性。這不符合任何醫(yī)學常識。她胸口的傷……天哪,這是什么?”
他看到了那道丑陋的縫合線,和他皮膚下,那顆正在發(fā)出幽幽藍光的能量核心。
“她不是病人?!敝苎苷f,“她是一個系統(tǒng)。一個由血肉、鋼鐵和代碼構成的,完美的系統(tǒng)?!?/p>
他將“白裙”的改造數(shù)據(jù),以一種簡化的、可視化的方式,投射在了張文的視網膜上。
張文看到了鈦合金涂層,看到了碳納米管肌肉,看到了脊椎直連的控制端口。
他的世界觀,在這一刻,徹底崩塌了。
他不是在看一個病人。他是在看一篇超越了這個時代幾百年的、關于人體改造的、瘋狂的博士論文。
“你……你對她做了什么?”張文的聲音在顫抖,那不是恐懼,而是一種混雜著興奮、驚駭和求知欲的、劇烈的情感風暴。
“我給了她新生?!敝苎苷f,“而你,將負責維護這個系統(tǒng)的‘生物部分’。或者,你也可以選擇,成為這個系統(tǒng)的一部分?!?/p>
最后,周衍走向了王虎和他的手下。
“你們很能打?”
王虎低著頭,不敢說話。
“很好?!敝苎苷f,“從現(xiàn)在起,你們的任務,就是去吸引喪尸。把它們引到指定的區(qū)域。你們將是我的‘誘餌’和‘篩選器’?!?/p>
“這……這是讓我們去送死!”王虎的一個手下,忍不住喊了出來。
周衍笑了。
他走到那個手下面前,伸出一根手指,輕輕地,點在了他的額頭上。
“不?!敝苎苷f,“我是在給你們一個機會。一個證明你們比那些墻角的‘耗材’,更有價值的機會?!?/p>
“價值,是活下去的唯一標準。”
“歡迎來到我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