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車沒有減速。
周衍把它那猙獰的V字形撞角,當成了開啟新世界大門的鑰匙。他將油門踩到了底。引擎在咆哮,像一頭被囚禁已久的野獸,終于掙脫了牢籠。
“轟——!”
由集裝箱和廢車組成的防御工事,在“鐵罐頭”的全力沖撞下,如同紙糊的一般,被撕開了一個巨大的缺口。金屬扭曲、斷裂的聲音,譜成了一曲毀滅的交響樂。
瞭望塔上的人,被這股蠻橫不講理的力量,震得東倒西歪。一個人失足掉了下來,發(fā)出一聲沉悶的落地聲,然后就沒了聲息。
“開火!開火!阻止它!”一個像是頭目的人,聲嘶力竭地吼叫著。
子彈,雨點般地,傾瀉在校車的車身上。
火花四濺。
那些鋼板上,留下了一片片密集的、白色的彈痕。但沒有一顆子彈,能夠穿透這層由周衍親手打造的、丑陋卻堅固的“鎧甲”。
校車沖進了營地。
幸存者們尖叫著,四散奔逃。
但他們的噩夢,才剛剛開始。
“白裙”,已經到了。
她像一個幽靈,悄無聲-息地,從校車側面的一個射擊孔里鉆了出來。在沖撞發(fā)生的那一刻,她就已經在營地內部。
她的任務,不是殺戮。
是“繳械”。
一個手持自動步槍的男人,正對著校車瘋狂掃射。他的身后,一道白色的影子,無聲地接近。
“白裙”的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男人猛地回頭,看到的,是一雙沒有任何情感的、冰冷的瞳孔。
下一秒,他感覺手腕一緊,一股無法抗拒的巨力傳來?!斑青辍币宦?,他的手腕,被硬生生地折斷了。步槍掉在了地上。
緊接著,是另一只手。
“咔嚓?!?/p>
“白裙”沒有殺他,只是廢掉了他的雙手。她像一個最高效的機器,走向下一個目標。
卸掉下巴。
折斷手腕。
捏碎膝蓋骨。
她的每一次攻擊,都精準地摧毀著對方的反抗能力,卻又最大限度地保留著他們的“生物完整性”。
因為,周衍的指令是——“接收”。
活著的“材料”,遠比尸體更有價值。
周衍坐在駕駛座上,通過“黑風”的共享視野,冷冷地俯瞰著整個戰(zhàn)場。他像一個棋手,觀察著棋盤上的每一個變化。
他看到了那個發(fā)號施令的頭目,正試圖組織人手,用燃燒瓶攻擊校車。
“‘白裙’,”周衍下達了新的指令,“坐標,A3區(qū)。目標,領導單位。授權使用‘能量過載’模式,進行威懾性打擊。”
正在人群中穿梭的“白裙”,猛地停下了腳步。她抬起左臂,對準了那個頭目所在的方向。
刺目的藍光,再次亮起。
“咻——!”
一枚爆裂鋼釘,擦著那個頭目的頭皮,飛了過去,擊中了他身后的一輛皮卡車。
“轟!”
皮卡車,爆炸了。
巨大的火光和沖擊波,將周圍的人掀翻在地。那個頭目,毫發(fā)無傷,但他臉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凈。他的褲襠,迅速地濕了一片。
他看著那個白裙少女,又看了看自己手里那個可笑的燃燒瓶。
他終于明白,這不是一場戰(zhàn)斗。
這是一場……神明對凡人的審判。
他扔掉了手里的武器,第一個,跪了下來。
他的下跪,像推倒了第一塊多米諾骨牌。
反抗,徹底瓦解了。
周衍熄滅了引擎,推開車門,緩緩地,走了下來。
他走到那個跪在地上的頭目面前,蹲下,看著他因為恐懼而劇烈顫抖的眼睛。
“你叫什么名字?”周衍問。
“我……我叫王虎……”
“很好,王虎?!敝苎芘牧伺乃哪?,動作像在安撫一條狗,“從現(xiàn)在起,這里,沒有王虎。這里,只有規(guī)則?!?/p>
他站起身,環(huán)視著所有跪在地上的、劫后余生的幸存者。
“我的規(guī)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