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炎皇布局，皓帝荒政
剛剛登基兩個月，司馬炎先給自己起了個年號“泰始”，寓意晉朝自建立之初，便如天地交感般和諧有序，開啟繁榮昌盛、長治久安的新朝代。
泰始元年二月，三十歲的司馬炎看著階下密密麻麻趴著的群臣，表面穩(wěn)如老狗，心里還是有點緊張，心跳快得跟打鼓似的，活脫脫像個剛接手家族企業(yè)卻怕搞砸的“創(chuàng)二代”。
尚書令賈充，這位“三朝元老”扯著嗓子喊：“報告皇上，五等爵制方案已做好，建議先給二十七位宗室成員封王！學周王朝‘封建親戚，以藩屏周’，保準穩(wěn)當！”
司馬炎正琢磨著老爹“靠親戚守江山”的囑咐，突然瞥見角落里，散騎常侍羊琇皺著眉頭欲言又止。
“那就讓諸王自己招兵買馬吧，親戚抱團，江山才能穩(wěn)！”司馬炎故意放慢語速，裝出胸有成竹的樣子，心里卻直打鼓。
話剛落音，羊琇“嗖”地站出來：“皇上，您可別被帶偏了！諸王掌兵容易出亂子，前朝七國之亂就是血的教訓??！當年吳王劉濞打著‘清君側(cè)’旗號造反，差點掀翻了漢朝，這叫‘尾大不掉’！再往前數(shù)，漢初韓信、彭越手握重兵，最后落得個兔死狗烹的下場，兵權(quán)外放，后患無窮！”
賈充當場冷笑：“老羊，您這是選擇性失憶吧？要是沒宗室?guī)兔Γ咂搅昴菆鰧m斗戲能這么輕松收場？當年曹爽大權(quán)獨攬，要不是司馬家宗室暗中籌劃，咱們能這么順利？這就好比商鞅變法時，沒秦孝公支持，變法早被老世族給掐滅了！”
羊琇氣得脖子青筋暴起：“此一時彼一時！現(xiàn)在封王給兵權(quán)，就像給小孩發(fā)鞭炮，遲早炸了自己！想當年周幽王烽火戲諸侯，最后落得國破身亡，過分依賴宗室，只會養(yǎng)虎為患！”
兩人正吵得不可開交時，司馬炎的目光突然掃到一直沉默的侍中裴秀。
只見裴秀輕咳一聲，慢條斯理道：“陛下，不妨設(shè)個‘兵權(quán)雙保險’——諸王雖能自置長吏，但需將半數(shù)精兵編入州郡軍，如此既顯皇恩，又保無虞。這就好比給烈馬套上韁繩，既能發(fā)揮它的腳力，又不至于失控。當年管仲相齊，搞‘作內(nèi)政而寄軍令’，軍政合一，咱們也能借鑒一二！”
殿中頓時安靜下來，衛(wèi)尉石苞忍不住點頭：“裴大人這法子妙！宗室有面子，朝廷有里子，兩全其美。就像當年齊桓公九合諸侯，既靠宗室，又握實權(quán)，霸業(yè)方成！”
司馬炎眼睛一亮，這才大手一揮：“各王國兵力上限五千，還得歸州刺史管！賈充，你負責督辦細則；羊琇，你盯著執(zhí)行情況，有問題隨時匯報。”
看著眾人若有所思的表情，他心里明白，這不過是平衡各方勢力的第一步，后面的路還長著呢！
三年后，太極殿彌漫著緊張又悲傷的氛圍，五天前司馬炎的母親王元姬剛?cè)ナ馈?/p>
侍中荀勖抱著一沓災情報告，手抖得跟帕金森患者似的：“皇上，青徐兗豫四州發(fā)大水，百萬百姓流離失所，洛陽每天新增上百個瘟疫患者...現(xiàn)在糧倉見底，流民還在往洛陽涌，再不想辦法，城里怕是要亂！當年商湯時大旱七年，靠開倉賑濟才渡過難關(guān)，咱們也得趕緊行動啊！”
司馬炎攥著老媽王元姬留下的玉簪，正抹眼淚呢，司徒何曾不識趣地冒出來：“皇上，這賑災開銷太大，國庫賬上快沒錢了！要不...先暫停一些工程？比如正在修的皇家園林？當年隋煬帝大修運河，勞民傷財，最后亡國，咱們可不能重蹈覆轍??！”
“暫停？你知道多少百姓在水里泡著，在病床上熬著？”司馬炎猛地站起來，龍袍下擺掃翻了案上竹簡，“傳我命令，王公貴族工資先扣三成，誰敢不捐，直接開除！還有，把御膳房開支砍一半，朕以后吃素！當年漢文帝罷露臺、減膳食，與民休息，咱們也這么干！”
話音未落，衛(wèi)將軍楊珧風風火火闖進來：“皇上，西北匈奴又來搞事情了，雁門太守緊急求救！匈奴騎兵已經(jīng)攻破兩座城池，燒殺搶掠，百姓死傷無數(shù)！”
司馬炎閉上眼思考起來：西北匈奴的進犯若不及時解決，可能會導致邊境防線崩潰，威脅到整個北方地區(qū)的安全，甚至動搖國本。相比之下，東吳內(nèi)部矛盾重重，短時間內(nèi)主動進攻的可能性較小。
司馬炎緩緩開口道：“抽調(diào)荊州兩萬兵力北上救援。”
驃騎將軍王渾面露難色：“皇上，荊州可是伐吳的戰(zhàn)略要地，調(diào)走兵力，計劃可就泡湯了！而且現(xiàn)在荊州兵力也不充裕，抽走兩萬，防線就空虛了！當年關(guān)羽大意失荊州，咱們可不能犯同樣的錯?。 ?/p>
殿內(nèi)氣氛瞬間凝固，突然，殿外傳來爽朗笑聲，鎮(zhèn)南大將軍杜預大步而入：“陛下莫急！末將愿率襄陽駐軍北上，既能解雁門之圍，又能順路演練山地作戰(zhàn)，待伐吳時，這支軍隊可成奇兵！襄陽離荊州近，一旦有需要，也能快速回防，不耽誤伐吳大計！當年孫武練兵，講究‘因糧于敵’，咱們此次北上，也可順便補充軍需！”
廷尉劉頌卻提出質(zhì)疑：“杜將軍，襄陽駐軍本就不多，貿(mào)然北上，萬一東吳趁機進犯怎么辦？”
杜預自信一笑：“劉大人多慮了！東吳孫皓昏庸，內(nèi)部矛盾重重，此時借道伐匈奴，正是虛張聲勢之計。他們?nèi)舾襾矸?，我軍以逸待勞，正好痛擊！想當年田單守即墨，用火牛陣大破燕軍，兵行險著，反而能出奇制勝！”
司馬炎眼睛瞬間亮了：“好！就這么辦！荀勖，你負責統(tǒng)籌賑災和糧草調(diào)配；何曾，去督辦王公捐款，敢拖延的，朕親自登門！當年勾踐臥薪嘗膽，終滅吳國，咱們也能成就霸業(y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