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業(yè)晚宴的水晶吊燈在頭頂碎成星河,我穿著霍硯沉挑的煙紫色緞面長裙,指尖剛觸到香檳塔邊的小蛋糕,手腕就被猛地攥住。
霍硯辭的古龍水混著威士忌氣息劈頭蓋臉砸下來,他領帶歪斜,眼神里有我熟悉的不耐:“秦沛珊,你到底還要鬧到什么時候?”
周圍傳來細碎的抽氣聲。
我看見他的新秘書站在五步外,涂著鮮紅指甲油的手正掩著嘴笑,睫毛上的水鉆在燈光下刺得人眼疼。
霍硯辭的指尖掐進我腕骨,像從前無數次嫌我礙事時那樣:“我說了只是玩玩,玩夠了自然會娶你,你何必……”
“娶我?”我笑出聲,緞面裙擺被空調風吹得輕晃,“霍二少什么時候說過要娶我?”
他瞳孔驟縮,攥著我的手松了松。
遠處傳來香檳杯相碰的脆響,我聽見自己的聲音清亮得像冰裂:“你從未說過喜歡,我也沒說過要嫁,不過是我誤把你隨手的施舍當真心,現在……”
甩開他的手時,無名指上霍硯沉送的玉鐲滑出道冷光。
霍硯辭的秘書突然輕笑出聲,踩著十厘米的紅底鞋扭過來:“霍總,您看這位小姐,怕是誤會什么了呢?!彼熳』舫庌o胳膊的動作熟稔得讓我作嘔,耳垂上的鉆石耳釘晃得人頭暈。
“誤會?”霍硯辭忽然笑了,伸手要摟我肩膀,“沛珊,別鬧了,跟我回去……”
“別碰我。”我后退半步,撞進溫熱的胸膛。
霍硯沉不知何時站在身后,西裝上還帶著戶外的冷空氣。
他替我理了理被扯歪的項鏈,指尖劃過我腕間的紅痕,聲音冷得像冰:“霍二少這是在干什么?”
霍硯辭的臉色瞬間變了:“哥,你別管我們的事……”
“你們?”霍硯沉挑眉,將我護在身后,“秦小姐是我的女伴,霍二少若是再動手動腳,恐怕不太合適。”他轉身時,袖口露出那道陳年傷疤,在水晶燈下泛著蒼白的光。
周圍的竊竊私語突然安靜。
霍硯辭的秘書臉色煞白,悄悄松開了挽著他的手。
我望著霍硯辭鐵青的臉,忽然覺得胸口堵了二十年的那口氣終于散了。
“霍總,該上臺致辭了?!敝磉m時出現。
霍硯沉低頭看我,眼神瞬間柔下來:“要不要去后臺等我?那里有你愛吃的馬卡龍?!?/p>
我點頭時,看見霍硯辭正被秘書拽到角落,她涂著紅唇的嘴一張一合,像極了巴黎街頭我踩碎的馬卡龍。
宴會廳的燈光暗下去,聚光燈打在霍硯沉身上。
他抬手整理領帶的動作從容優(yōu)雅,腕間的裂痕在光束里明明滅滅。
我咬著馬卡龍,忽然明白……
有些錯誤的執(zhí)念就像過期的甜品,扔掉時或許會心疼,但入口的剎那,你只會慶幸自己及時清醒。
掌聲雷動中,霍硯沉望向我所在的角落,目光像穿過茫茫人海的月光。
我舉起香檳杯向他示意,氣泡在燈光下碎成銀河……
這一次,我終于看清了誰才是值得奔赴的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