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世人所見,平民孤兒與高高在上的郡主——有什么可在一起提及的?
回京的路上并不風平浪靜,再次見到樓瑾,她已是危在旦夕。
南方蠻夷,北方匈奴,西疆大巫……
所有高懸在這岌岌可危的王朝之上的利刃,首先都劈向世子這位王朝的新星守衛(wèi)者,這位用兵的不世之才。
眾人方才休整扎營完畢,我便被官兵著急忙慌地拖到一邊去。
這是樓瑾身邊的親衛(wèi),我從未見他們?nèi)绱梭@慌失態(tài)。
「你……你可曾與人有過魚水之歡?」他們問我。
這問題問得唐突,有人語速飛快地解釋道:「郡主替世子擋了一毒,那毒是西疆那傳來的,陰邪得很,需要無親緣關系的純陽精血入藥方可救命。我們這些人都是有了家室的,營中剩下也沒什么人了,所以來問問你?!?/p>
我定了定神:「郡主對世子情深義重,有能幫上郡主的地方草民義不容辭,現(xiàn)下便可取血?!?/p>
我這話的意思很明確。
世子知道這事將我召入郡主營中。
樓瑾臥在塌上,面色蒼白。她微微睜開了眼,轉(zhuǎn)頭看向我。
「是你?!?/p>
世子找了軍醫(yī)來,遞給我一把銀色的彎刀,又命人端上一只空碗。
我看了眼樓瑾,狠下心毫不猶豫地在掌心劃開一道口子。
我握緊了拳頭,讓血液更快能流出來。
樓瑾撐著手肘往上靠了兩分。
她動了動嘴唇。
我還記得,從小,我的長兄便喜歡樓瑾。
為著樓瑾,我在長兄那吃了不少軟釘子。
更是為了樓瑾,長兄故意在花燈會上將我?guī)С鋈?,又蓄意將我丟掉。
可如若不是樓瑾和世子,云城難平的水匪之患或許就能要了我的命。
長兄喜歡樓瑾,然而樓瑾自小與我定了親。
這其中,樓瑾并沒有錯。
她從未喜歡過長兄。
或許是近來都沒有休息好,或許是失血過多,我的意識有些模糊起來。
只是徹底失去意識前一刻,我聽到樓瑾輕聲問我叫什么名字。
我沒能回答。
樓瑾解毒之后又召我進郡主營一次。
她問我想要什么賞賜,我搖了搖頭。
她定定地看著我,最終嘆了口氣。
「我有婚約在身?!顾f,「即便你想入贅,也是不可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