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沈淮之面色一變,他猛地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的驚人。
“許樂安,你這是做什么?”
手腕被他拽的生疼,我掙扎著,眉頭緊蹙,“方才我說的還不夠清楚嗎?沈淮之,從此以后,你我形同陌路?!?/p>
“形同陌路?”他勾住我的腰身,猛地將我抱在懷里,另一只手緊扣我的下頜,逼迫我和他對視,“我為你寒窗苦讀,不惜千里迢迢進京趕考,為的就是考上狀元郎,娶你為妻,如今,你要跟我形同陌路?!”
我有些疲憊。
做了一個晚上的心里建設(shè),想過用一萬種辦法來戳穿他的謊言,但是在這一刻,我還是忍不住嗤笑。
大抵我是真的太蠢了吧,才會讓他覺得我那般好騙。
狀元郎。
什么狀元郎?
在堂堂南陽府世子面前,狀元郎算個什么?
“我不過才走了一月有余,你便要棄了我?樂安,我自問待你一片真心,你怎的就這般將我的真心視作草芥?!”
他的一字一句,都是在指責我。
直到現(xiàn)在,他都不愿對我坦誠。
我攥緊了手里的銀錢,只是搖頭,“你覺得如何便是如何,如今你我兩清,再不相干。”
說完,我用力拉開他的手,轉(zhuǎn)身欲走。
沈淮之自我身后緊緊地擁著我的腰身,口吻帶著幾分哀求。
“樂安,好樂安,你莫要意氣用事。你可是覺得我在京都未曾好生學習?那你日后日日看著我可好?你信我,我定會考取功名,定會風風光光的讓你做一品狀元夫人?!?/p>
我雖胸無點墨,卻也知曉何為及時止損。
他不是我的歸屬。我同他之間的緣分,不過是起于一個賭注罷了。
“沈公子莫要再糾纏,三日后便是科考,屆時,不論你是做你風光的狀元郎,亦或是其他什么身份,都與我無關(guān)。”
說完,我便走出了廂房。
“樂安!樂安!”
沈淮之欲追出來,但是廂房外有不少人,他放不下他世子的面子,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我離開。
我曾以為自己是他沈淮之的掌中珍寶,卻不知,這不過是他們這些王公子弟談笑的賭局。
呵。
當真是荒唐至極!
3.
我在京都尋了個住處,操起了我的老本行,在春江樓外賣油紙傘。
娘親自小便是賣傘為生,我也學的一手的好技藝。傘面上所繪的西湖之景栩栩如生,深得不少女郎的喜愛。
京都到底是京都,不過五日,我便靠著賣油紙傘,賺了一兩有余。
照這么下來,有朝一日,我能在京都買套房也說不準。
正想著的時候,我瞧見一方素色衣擺出現(xiàn)在我面前,隨即便笑著,“公子,可要......”
我抬頭便看見了沈淮之。
他面色憔悴,一雙眼睛布滿血絲,紅的可怕。
“樂安,你莫要生我的氣,回到我身邊可好?”
我低頭,坐下繼續(xù)畫著我的傘面。
“我到底有哪里做的不好,你可告訴我,我定改。只是你莫要這般不理我......”
啪。
我丟下手里的毛筆,抬眼看向他。
“沈公子,我本欲同你好聚好散,你為何非要這般糾纏不休?好,你既想知道,那我便告訴你?!?/p>
我站起身,一字一句的繼續(xù)說。
“區(qū)區(qū)一個狀元郎,如今我已經(jīng)瞧不上了,我所心悅之人的官位,相比那狀元郎,高了不知多少。換言之,我覺得你配不上我了,這個回答,你可還滿意?”
“心悅之人?你所心悅之人?”他驟然湊近,將我逼至墻角,一雙狹長的眸子陰沉的可怕,“許樂安,你所心悅之人應當是我,是我!”
我被他嚇得不輕,心臟幾乎要從我的胸腔里跳出來。
我深知站在我面前的人是誰。不是沈淮之,而是堂堂南陽府的世子。
京都的達官貴人,從來都是視人命如草芥,今日他盛怒之下,殺了我也不為過。
但我不會退縮。
與其身為賭注,在被玩弄過后被棄之敝履,我寧可清清白白的赴死。
“沈淮之,我從未說過我心悅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