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姐的血緩緩滲進水泥地縫里，周圍的女囚們大氣都不敢出，噤若寒蟬。
花月月松開腳，蹲下身，揪著刀姐的頭發(fā)迫使她抬起頭。
“從今天開始，”她聲音不大，卻讓所有人聽得清清楚楚，“這里，我說了算?！?/p>
刀姐嘴唇顫抖，血水順著下巴滴落，終于從牙縫里擠出一個字：“……好?！?/p>
娘的！
遇見一個不怕死的，恰好有一身功夫，不得不低頭！
花月月帶著一身漫不經(jīng)心跟著獄警回到牢舍里。
牢門“哐當”一聲關(guān)上后，原本跟在身后的幾個女囚立刻忙起來。
她們手腳麻利地把最靠窗的那張床鋪收拾得干干凈凈，連床單都重新鋪得一絲褶皺都沒有。
“月姐，您睡這兒?！币粋€扎著馬尾的女囚討好地笑著，“這兒通風好，晚上還能看見月亮?！?/p>
花月月挑了挑眉，沒說話。
她慢悠悠地走到床鋪前坐下，伸手摸了摸疊得方方正正的被子。
牢房里安靜得能聽見針掉在地上的聲音，幾個女囚緊張地咽著口水。
“以前誰睡這兒？”花月月突然開口。
馬尾女囚趕緊回答：“是、是刀姐的人...不過她現(xiàn)在在醫(yī)務(wù)室...”
花月月輕笑一聲，抬眼掃視著牢房里其他幾人。
“噢...是那個潑水的還是埋沙子？”
她們立刻低下頭，不敢與她對視。
“是那個潑水....”喏喏的聲音在女囚中響起，花月月一眼瞥見一個瘦骨嶙峋的身影。
“我不喜歡被人伺候。”花月月的聲音很輕，卻讓所有人繃緊了神經(jīng)，“也不需要你們獻殷勤。”
她伸手指了指那個回話的女囚：“你，過來?！?/p>
那個瘦骨嶙峋的女囚渾身一抖，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走到她面前。
“你睡這兒?！被ㄔ略轮噶酥竸偸帐昂玫拇蹭?。
“我、我不敢...”女囚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花月月瞇起眼睛："我說，你睡這兒。"
瘦小女囚立刻爬上床鋪，像只受驚的兔子一樣蜷縮在角落。
其他幾個女囚面面相覷，完全摸不透這位新老大的心思。
花月月站起身，徑直走向自己原本睡的鋪位，靠近衛(wèi)生間陰暗的角落。
她毫不在意地往硬板床上一躺，雙手枕在腦后。
閉目養(yǎng)神之中，聽見其他女囚竊竊私語的聲音。
“都睡吧。”她閉上眼睛，“明天還有事要做?！?/p>
牢房里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輕手輕腳地回到各自床位。
熄燈鈴響起后，黑暗中只聽見此起彼伏的呼吸聲。
成為監(jiān)獄一姐的第一天，花月月是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驚醒的。
天剛蒙蒙亮，牢房門就被獄警粗暴地拉開。
“0592，出來！”獄警用警棍敲打著鐵欄桿。
花月月緩緩坐起身，瞇著眼睛適應(yīng)光線。
牢房里其他女囚都緊張地縮在各自床上，只有那個瘦骨嶙峋的女囚鼓起勇氣小聲說：“月姐，是典獄長要見你...”
花月月笑了笑:“你叫什么名字？”
女囚掀眸小心翼翼看了看花月月:“我...我叫云飛心?！?/p>
花月月走出牢舍，走廊上，兩個全副武裝的獄警一左一右押著她。
花月月注意到他們腰間別著的不是普通警棍，而是電擊槍。
“走快點！”獄警推搡著她。
很快就來到“典獄長”辦公室，獄警拿出卡片一刷，門就開了。
上次進來，收到自己的消息，震驚半天，又被帶回牢舍。
這次過來，花月月心情平靜，四下觀看。
典獄長辦公室比想象中豪華得多。
真皮沙發(fā)，紅木辦公桌，墻上還掛著幾幅價值不菲的油畫。
仍舊是茶色鑲金邊的眼鏡，穿著一襲藏青色衣服的典獄長，正慢條斯理地喝著咖啡。
“花大明星，”他頭也不抬地說，“聽說你昨天把刀姐打進了醫(yī)務(wù)室？”
花月月站著沒說話。
典獄長突然把咖啡杯重重砸在桌上：“你知道她是我的人嗎？！”
“現(xiàn)在知道了?！被ㄔ略缕届o地回答。
典獄長拉開抽屜掏出一份文件：“看看這個！只要我簽個字...你的刑期就會變成無期！”
花月月突然笑了，“你知道嗎？周鑫盛和蕭山尉是小人，他們承諾的任何東西都不會實現(xiàn)?！?/p>
典獄長的手指在文件上敲了敲，“你...你知道？”
花月月慢條斯理地走到真皮沙發(fā)前坐下，修長的雙腿優(yōu)雅地交疊：“周鑫盛，蕭山蔚，還有...”
她每說一個名字，典獄長的臉上的笑容就深一分。
“我說得對嗎？”
典獄長似笑非笑：“你都知道？那又怎么樣，你這輩子都出不去了。”
“我現(xiàn)在不想出去了。”花月月把玩著手腕上的珍珠手鏈，紅光在指縫間若隱若現(xiàn)。
“我現(xiàn)在對這個監(jiān)獄很感興趣，這座所謂的‘監(jiān)獄’，到底還藏著多少秘密？”
典獄長突然站起來，走到茶水處端過來一個杯子，“嘗嘗，今天剛剛拿回來的新品種?！?/p>
花月月看著瑩白的花朵型杯口，浮著一層褐色的細沫。
明明進來都不到一個月，這咖啡的口感已經(jīng)很不習慣。
苦......
花月月放下咖啡，推遠了一點。
這邊的日子，已經(jīng)夠苦了！
“需要加點糖嗎？”典獄長看著花月月的小動作。
花月月看向典獄長手中的一袋小白糖，“為什么？”拿過白糖，撕開，全部倒進嘴里。
甜！
“我是典獄長宮冥，已經(jīng)在這里五年了?！钡洫z長給自己的咖啡加了一勺白糖，不停攪拌著。
生活已經(jīng)很苦了，要懂得自己調(diào)節(jié)。
“五年？”
“嗯，出不去！”宮冥推了推眼鏡腿，靠著沙發(fā)突然閉上眼。
“你今天見我，是有什么計劃？”花月月看著前世僅僅只見過一面的典獄長，摸不清他想干嘛。
宮冥拿下眼鏡，捏了捏眉間：“我想出去！”
花月月聽見這話，眸光閃了閃......
宮冥從西裝內(nèi)襯口袋拿出一張疊的整整齊齊，只有巴掌大的紙，放在桌子上，用食指朝花月月推過去。
“你也出不去，這邊所有的人，都出不去?！笨椿ㄔ略聸]有動靜，宮冥把這張紙推的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