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晚飯的時候,奶奶一直叫我多吃點(diǎn),還給我夾菜,奶奶說我現(xiàn)在一個人可是要吃兩個人的飯量。還說吳昊沒有把你照好,只知道掙錢,還一直讓我上班到現(xiàn)在才回來,這么瘦。奶奶說吳昊小時候又調(diào)皮又聰明,長大后就長呆了,現(xiàn)在終于又開竅了,給她帶回來一個漂亮的孫媳婦。
吳昊的爸爸媽媽商量著明天和我們一塊到我家和我的父母見個面。
我就給我媽打了個電話。媽媽說路途太遠(yuǎn)了,馬上又要過年,要準(zhǔn)備的事情多,叔叔阿姨有這份心就夠了。媽媽交待給我兩個舅舅和小姨,還有大伯和姑姑各準(zhǔn)備四斤肉就可以,另外得帶一個媒人。
吳昊的媽媽準(zhǔn)備吳昊的姑姑和我們?nèi)?,去長輩誠意重一些,我和吳昊決定帶她表姐去。一家人吃了個熱鬧又愉快的晚餐,他媽媽叫我們早點(diǎn)睡,明天早起。
我們一起來到房間,吳昊順手拉亮燈泡,關(guān)了房門。
房間里有些暗,有一股石膏味還有一股木頭味。石膏味是新粉刷的墻壁上的味道,木頭味是新床的味道。我趕緊去拉開窗簾,從窗玻璃上看到白色的墻壁,粉色的棉被和穿粉色棉襖的我。推開窗戶,冷空氣讓大腦比較清醒,看得清通向奶奶家的那片竹林。窗外的冷空氣混合著竹葉的清香瞬間飄進(jìn)了房間。
吳昊也來到窗戶邊。他說房間的味道太大了,是要把窗戶打開。又說房間里燈泡的光有些暗,照在外面還亮得很。
我回轉(zhuǎn)身靠在窗戶邊打量著房間:燈泡里面的光看著是黃色的,黃色的光讓房間有些沉悶,籠罩著些許神秘。房間里的物品除了一張床一張桌子一把椅子和一個木箱子外,兩個旮旯里各放了一口大瓦缸,缸上面反著蓋了一個大鐵鍋。
我家里也有好多個這樣的缸,每個房間都有。這缸應(yīng)該也是幾輩人留下的家當(dāng),用來裝稻谷和花生等糧食,防潮也防老鼠。我家那一年改做新房子的時候,舊房子里所有的東西都搬走了,唯獨(dú)把瓦缸留在房子里。拆墻的時候不小心打碎了一口缸,我媽心疼地念叨了好幾天。瓦缸的肚子比房門寬大,做房子下地基以前,先把缸放在設(shè)計好的房間位置,再開始做房子。
看來這兩口瓦缸將會是我婚房的朋友。
我又望向?qū)挻笥謲湫碌拇?。床上并排的兩個枕頭,心猛地跳了兩下,瞪著眼睛望著吳吳。吳昊捏下我的臉又拍拍,說他睡另一頭。我會心地笑了。
我沒有關(guān)窗,但是拉上了窗簾,外面的新鮮空氣還是能流通進(jìn)來。我挽著吳昊的手走過去坐在床邊。
這次再看那黃色的光光,如落日的余輝是溫馨而寧靜的。我把頭靠在吳昊的肩上說等我們結(jié)婚了,我就是你的妻子。
晚上,我們身體保持著距離不是很舒服但睡得舒適。也許是頭一天晚上在車上沒休息好,也許是白天買東西走得累到了,也許新棉被上有棉花的味道容易入睡。反正是平時選地方睡覺的我,今天就像睡在老地方一樣,一上床就進(jìn)入夢鄉(xiāng)了。
天亮了,我才醒。剛剛側(cè)著輕輕動了下身子,吳昊就爬過來了。他坐在我的旁邊頭靠在床背上,讓我抱抱他。我聽話的靠在他的胸前,腦海里閃現(xiàn)出季啟櫟的臉,心頭緊了一下,是難受。我用一只手抱緊著他的腰,頭更靠近一些,突然就聽到他“咚咚咚,咚咚咚”有力而急促的心跳。我抿嘴偷偷地笑了,放松了身心,是享受。
我聽著他媽媽在門外喊著吳昊,房門同時被推開,我條件反射的抽出抱在吳昊身上的手,側(cè)頭望向他的媽媽。他媽媽說過來拿放在瓦缸里的米煮早飯吃。吳昊對我說:“就這樣睡,別動!再睡會。被子太厚了,睡著熱得很,這頭睡那頭,那頭睡這頭,一晚上翻來覆去沒睡好。媽,明天要換一床薄一點(diǎn)的被子,睡得人都出汗了?!憋@然,吳昊是說給他媽媽聽的,那個枕頭還在床的另一頭。
他媽媽滿意地端著一盆米出去,順手把門關(guān)上了。
我立馬就坐起來,我生氣了。
我說他媽媽怎么不敲門就闖進(jìn)來,是不是懷疑我了?
吳昊說農(nóng)村人沒有那么多講究和規(guī)矩,他等會提醒他媽媽以后注意一點(diǎn)。他說,我們首先要互相信任。我們要相信,我們是馬上要結(jié)婚的人,我要對他好,他更要對我好。
“要是你父母發(fā)現(xiàn)孩子不是你的,我該怎么辦?”我挨緊吳昊,開始流淚。
“我把孩子當(dāng)成我的,他就是我的孩子。我們陪他出生,陪他成長,就是一家人。雖然我們家條件不是很好,但我不會讓你和孩子受委屈。我們會有第二個孩子,甚至第三個孩子。嗯,兩個夠了,生孩子太辛苦了。不要流淚了,啊,眼睛紅紅的我媽會不好想?!眳顷灰幌伦诱f了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