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下午，文學(xué)社面試。
唐暖暖站在活動室門外，手指不停地絞著衣角。雖然軍訓(xùn)時的才藝表演給了她一些信心，但面對正式場合，她還是緊張得手心冒汗。
這時，她聽見一位學(xué)姐的聲音："下一位，唐暖暖。"
到她了，到她了，終于到她了。
唐暖暖立刻深呼吸，推門而入。
活動室里擺著一排桌子，幾位學(xué)長學(xué)姐坐在后面。
唐暖暖剛要自我介紹，余光瞥見最邊上坐著一個人——
厲硯舟。
他怎么會在？
只見他穿著深藍(lán)色西裝，沒有打領(lǐng)帶，坐姿依然挺拔如松。
見唐暖暖進(jìn)來，他幾不可察地點了點頭，眼神沉穩(wěn)而鼓勵。
一瞬間，也只是這一點頭，唐暖暖的緊張煙消云散。
隨后，唐暖暖流暢地完成了自我介紹，甚至超常發(fā)揮，朗誦了一首自己寫的小詩。
"很好。"社長笑著點頭，隨即看向旁邊的人："厲先生，您還有什么問題嗎？"
唐暖暖這才知道厲硯舟是作為校外特邀嘉賓來的。
厲硯舟接過話筒，聲音低沉："唐同學(xué)，我想請問，你為什么想加入文學(xué)社？"
歷硯舟的語氣公事公辦，仿佛他們只是初次見面。
但唐暖暖從他眼中讀出了只有她才懂的笑意。
"因為...文字能表達(dá)我們說不出口的情感。"唐暖暖直視著厲硯舟的眼睛，"能連接看似不可能有交集的人。"
厲硯舟的目光微微閃動，輕輕點了點頭。
面試結(jié)束，唐暖暖剛走出活動樓，手機就響了。
"表現(xiàn)很好。"厲硯舟發(fā)來消息，"公司臨時有事，我得先走。門口有東西給你。"
唐暖暖疑惑地走到校門口，一個穿著正裝的年輕人迎上來："是唐小姐嗎？厲總讓我把這個給您。"
說著他便遞過一杯奶茶——正是她常喝的那家，三分糖，加珍珠。還有一張折疊的紙條："周六下午三點，老地方。厲硯舟"
唐暖暖捧著奶茶，心頭涌起一股暖流。
然而，她的思緒瞬間漂流了開，厲硯舟什么時候成了"厲總"？他到底有多少她不知道的一面？
唐暖暖的思緒沒有拉回，只是慢慢的往宿舍走去。
回到宿舍，林雨薇立刻就嗅到了八卦的氣息："哇哦，誰送的奶茶？還是你最愛的那家，該不會是那位'大叔'吧？"
唐暖暖沒否認(rèn)，只是把紙條藏進(jìn)了抽屜最深處。她咬著吸管，想起厲硯舟坐在評委席上的樣子，西裝筆挺，目光專注...心跳又不爭氣地加快了。
時間很快就來到了周六。
下午的時候，唐暖暖提前半小時就到了約定的咖啡廳。
她選了靠窗的位置，拿出《軍事理論》課本假裝學(xué)習(xí)——這是下周要交的作業(yè)，厲硯舟說可以輔導(dǎo)她。
所以，唐暖暖便將課本帶來了。
厲硯舟："這么用功？"
低沉的嗓音從頭頂傳來。
唐暖暖抬頭，厲硯舟今天罕見地穿了件淺灰色毛衣，整個人柔和了許多。他手里拿著兩本書，一本是《戰(zhàn)爭論》，另一本...居然是《唐詩鑒賞辭典》。
"您讀唐詩？"唐暖暖忍不住問。
厲硯舟在唐暖暖對面坐下："最近開始的...還挺感興趣。"他翻開辭典，里面夾著幾張便簽，"特別是邊塞詩。岑參、高適...他們筆下的軍人情懷千年不變。"
唐暖暖怔住了。
她上周剛在朋友圈分享過一篇關(guān)于邊塞詩的讀后感...
這讓她不得不聯(lián)想到一起?。?/p>
輔導(dǎo)持續(xù)了兩個小時。
厲硯舟講解軍事理論深入淺出，時不時引用唐詩佐證，讓唐暖暖聽得入迷。
窗外夕陽西沉，為他的側(cè)臉鍍上一層金邊。
"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厲硯舟合上課本。
走出咖啡廳，秋風(fēng)吹落一片梧桐葉，正好落在小暖肩上。厲硯舟自然地伸手拂去，指尖不經(jīng)意擦過她的臉頰，兩人都是一愣。
"謝謝您今天的輔導(dǎo)。"唐暖暖趕緊說，掩飾突然加速的心跳。
厲硯舟點點頭，突然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盒子："這個...給你。"
唐暖暖接過，打開一看，是一枚古銅色的軍徽。
"這是..."唐暖暖疑惑的問出口。
"我和你哥哥那支部隊的徽章。"厲硯舟的聲音有些沙啞，"唐景陽本來有一對，說等你大學(xué)畢業(yè)送給你一個?，F(xiàn)在...我替他完成這個心愿。我把我的那一對送一枚給你。"
唐暖暖眼眶一熱，將軍徽緊緊攥在手心。
夜色中，唐暖暖看不清厲硯舟的表情，但能感受到他目光的溫度。
"謝謝。"唐暖暖輕聲說，"不只是為了這個...還有這段時間的一切。"
厲硯舟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問："唐暖暖，你……你覺得...我們這樣見面，會覺得奇怪嗎？"
唐暖暖心跳漏了一拍："什么意思？"
"我比你大八歲，是你哥哥的戰(zhàn)友，又是你曾經(jīng)的教官。"厲硯舟的聲音罕見地有些不確定，"如果...如果讓你不舒服，我們可以——"
"不奇怪。"唐暖暖打斷他，聲音比想象中堅定，"我很...喜歡聽您講哥哥的事。而且...您也確實幫助了我很多……"她頓了頓，"再說了，您輔導(dǎo)的軍事理論真的很有幫助。"
厲硯舟似乎松了口氣，嘴角微微上揚："那就好。那就好。"
回學(xué)校的路上，兩人都沒再說話，但氣氛并不尷尬。
唐暖暖偷偷瞄了一眼身旁高大的身影，心里泛起一絲甜蜜的困惑。
這還沒分開，唐暖暖已經(jīng)開始期待和厲硯舟見面，記住他說的每一句話，甚至...夢到過他。這是正常的嗎？因為他是哥哥的戰(zhàn)友？還是因為...他是厲硯舟？
宿舍樓下，厲硯舟站定："到了。"
唐暖暖點點頭，卻舍不得轉(zhuǎn)身。
月光下，厲硯舟的眼睛像深邃的星空，讓她想一探究竟。
"下周三你們學(xué)校有場國防講座。"厲硯舟突然說，"我被邀請做主講人。"
"真的？"唐暖暖眼睛一亮，"我一定去！"
厲硯舟笑了，眼角泛起細(xì)小的紋路："結(jié)束后等我，有話跟你說。"
唐暖暖回到宿舍，只感覺整個人輕飄飄的，卻又很開心。
拿出厲硯舟送的軍徽小心翼翼地放進(jìn)首飾盒，又拿出那張"周六下午三點"的紙條看了又看，又悄悄的想?yún)柍幹郛?dāng)時寫下這些字的表情和堅定！
"嘖嘖嘖，"林雨薇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身后，"某人....怕是要墜入愛河了啊。"
唐暖暖趕緊把紙條藏起來："胡說什么！我們只是...聊哥哥的事。而且，你知道的。"
"得了吧，每次都拿哥哥說事，難道哥哥的事情還能一直一直說下去嗎？"林雨薇翻了個白眼，"而且，你看他的眼神，瞎子都能看出來有戲。再說了，你要不要好好回想一下，你最近的表現(xiàn)？"
唐暖暖沒再反駁，只是把臉埋進(jìn)枕頭里。
林雨薇拉開她的枕頭：“暖暖啊，你在擔(dān)心什么嗎？還是說，你不太確定？”
唐暖暖愣了愣，依舊沒有回答，只是再次陷入只有自己的沉思里。
她不得不承認(rèn)，自己好像真的...對厲硯舟有了超越哥哥戰(zhàn)友的感情。
但是，八歲的年齡差，也是真的，還有那些復(fù)雜的身份關(guān)系...這可能嗎？
周三的講座，厲硯舟會說什么呢？
唐暖暖抱著枕頭，心跳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