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蘇城碼頭,楊過踏岸而上,準(zhǔn)備找家酒樓打尖,一個人在參合莊,伙食實(shí)在太淡了,不是魚就是魚,實(shí)在吃的要吐,在這南宋姑蘇,不嘗嘗無污染的美食,實(shí)在不能算是穿越眾。
楊過進(jìn)入城中,感受到江南水鄉(xiāng)街市的不一樣熱鬧,雖然少了一絲臨安城皇家的貴氣,可也有姑蘇的柔美。
城中水道縱橫,護(hù)城河、江河橫穿,橋梁星羅棋布,街巷依水而建,坊市商鋪有前街后河的格局,街道兩旁多以白墻黛瓦、吊腳閣樓,鱗次櫛比。
楊過剛過了一道橋,遠(yuǎn)遠(yuǎn)地就看見姑蘇名樓松鶴樓樓尖,這地方肯定要去一趟,感受喬峰、段譽(yù)二人相遇之地,正準(zhǔn)備提腳穿步之時,卻看見前方樓前圍滿了人。
“這實(shí)在是太可憐了??!”
“是啊,這什么世道!活不起,也死不起??!”
“哎,只是可憐了這小娘魚!”
松鶴樓前不遠(yuǎn)處的垂柳下,圍觀之人議論紛紛,楊過好奇的湊了上去,想看看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
走得近前,只見一破衫短褲、滿臉烏黑、頭發(fā)雜亂的小女孩正跪在地上,前面一床草席裹著一個死人,兩只小腳裸露在外。
“賣身葬母?”
小女孩的后頸上,還插著一根稻草,隨著柳枝,一搖一擺,仿佛在訴說這世道的不公。
小女孩雖然臟兮兮,可眼睛睜得大大的,約莫也就五六歲的樣子,看著四周圍觀之人,干裂的小嘴,死死咬住。
楊過從其眼中,看到了苦難與堅(jiān)韌,哪怕餓死,也要將母親的后事處理,莫名地,內(nèi)心一抽,楊過想起了母親穆念慈走的時候,只有自己一人相伴。
楊過轉(zhuǎn)頭,眼睛一紅,看著不遠(yuǎn)處的松鶴樓,快步而去。
“公子爺,打尖還是住店?”
松鶴樓的小二見楊過穿戴不凡,又有長劍隨身,連忙上前招呼。
“小二,幫我準(zhǔn)備一桌好菜,魚粥、兩碗鹵鴨面,再把你們掌柜叫來!”
楊過走進(jìn)松鶴樓,在店小二的穿引下,落座靠窗的位置,正好可以看見垂柳下賣身葬母的場景。
“好嘞!公子爺,稍等!”
店小二麻利的給楊過沏好茶,快步下樓,通知掌柜和安排席面。
不多時,一位留著八字須、步伐穩(wěn)健的中年微胖老者上得二樓,來到楊過面前,手中還提溜著一壺新茶。
“公子,老夫就是這松鶴樓的掌柜,姓宋名商,可有什么差遣?”
宋掌柜給楊過換過新茶,連忙拱手道。
“有勞宋掌柜,樓下的慘事,想必你也看到了,在下想要略盡綿力,以松鶴樓的名義,將事情安排好,再帶那小女孩來見我!”
楊過說完,從懷中掏出一張百兩的銀票壓在桌上,推向宋掌柜。
“公子真乃大善人啊!考慮的也周全,宋某多謝公子大義,敢不效命?”
宋掌柜聽完楊過所說,立即明白,從事接來送往的營生經(jīng)年,自然知道,楊過想要借松鶴樓的名義,幫助小女孩處理后事,既讓松鶴樓得名,又讓小女孩放心,更能隱藏自己。
何況,桌子上還有一百兩的銀票壓底,這事既賺了錢,還得了名,美事啊!
“那就多謝掌柜,一切以小女孩的意思,盡快辦吧!”
楊過拱拱手,催促其趕緊行動,自己這么處理,也是不想給小女孩太多壓力。
宋掌柜抄起銀票,也不多話,轉(zhuǎn)身快步下樓,去辦事了!
不一會兒,掌柜接近小女孩,兩人一番溝通,隨后掌柜吩咐店小二去叫人,自己則帶著小女孩,返回松鶴樓。
上得二樓的小女孩,看到楊過,神色怯怯又緊張,小臉漲紅地朝楊過跪倒,就要磕頭感謝!
楊過連忙將其扶起,阻止她的跪拜!
“這就是你的恩人,要謝就謝這位公子吧!”
宋掌柜在一旁向小女孩解釋,將事情說開去。
“放心,宋掌柜會幫你處理好你娘的后事,我叫楊過,你叫什么名字?”
楊過將拉起來的小女孩,輕輕地放在桌前的凳子上,溫和道。
“謝謝......大哥哥,我......我叫湘竹!”
小女孩吞吞吐吐地回復(fù)楊過,神情十分拘謹(jǐn)。
“湘竹,咱們先吃點(diǎn)東西,再去送別你娘!”
楊過取過一只小碗,先給湘竹盛了一碗魚粥,松鶴樓的魚粥,鮮甜可口,適合餓急了的湘竹暖胃,接下來再吃一碗鹵鴨面,就剛剛好。
湘竹點(diǎn)點(diǎn)小腦袋,饑餓地痛苦,促使她淺嘗一口后,隨即不顧燙嘴,拼命地往嘴里扒著。
“呼哧、呼哧!”
桌面上都是湘竹吃粥的聲音。
“慢點(diǎn)、慢點(diǎn)!還有很多!”
楊過指指中間的魚粥大碗,讓湘竹慢慢吃,再用勺子給其小碗添粥。
兩碗粥下去,湘竹才覺得沒有那么餓了,隨后在楊過的提醒下,開始對付面前的鹵鴨面。
楊過自己也開始嘗嘗松鶴樓的美食,味道果然是蘇菜的名品,正宗的傳承,一碗鹵鴨面,鮮香勁道,回味無窮。
“呼哧、呼哧!”
桌面上同時傳來兩道嗦面聲,引得小湘竹都抬頭看著楊過,臟不拉幾的小臉更紅,大眼睛一閃一閃的,有了精神。
“吃完,給你洗洗,再換一身干凈衣服,去送你娘去!”
楊過笑笑,向小湘竹說道。
“謝謝大哥哥!”
吃飽地小湘竹,聲音變的脆脆地,很是好聽。
隨后兩人邊吃邊聊,小湘竹隨著母親逃難,途中母親感染風(fēng)寒,窩在船中,又?jǐn)?shù)次為小湘竹擋雨,等到了姑蘇城,已經(jīng)支撐不住,撒手而去,留下小湘竹,孤苦無依。
吃完后,小湘竹依依不舍地告別楊過,在廚娘的帶領(lǐng)下去換洗,楊過則繼續(xù)吃喝,將宋掌柜送的女兒紅,倒了一杯嘗嘗。
度數(shù)不是很高,卻有一股糧食酒的厚重,滾珠落喉,激起一股豪情,難怪喬峰貪杯。
而松鶴樓外面垂柳下,一副新棺已經(jīng)收殮好了小湘竹母親的遺體,只是還未成封,等著湘竹見她娘最后一面。
此時,換洗好的小湘竹,剛好返回,一身不太合身的舊衣裙,寬寬大大,將其籠罩,仿佛一個布娃娃,大大的眼睛,白皙的小圓臉,上面還有一些劃痕,容貌竟十分娟秀。
“公子,這是俺女兒的舊衣服,只能將就著換一換!”
廚娘連忙解釋道。
“無妨,湘竹,我們下去吧!”
楊過牽著小湘竹的手,小湘竹則緊緊地握著楊過的指頭,另外一只手,怕弄臟楊過的衣服,也鉆進(jìn)楊過的手中,整個人像是吊在楊過的手臂上。
楊過感受到小湘竹的著緊,也不介意,也是緊緊地握著小湘竹的手,讓其安心。
兩人在宋掌柜的安排下,讓小湘竹見了她娘最后一面,失聲痛哭地小湘竹,眼睛都哭腫了,在楊過的安慰下,最終將其娘的遺體火化,遵照其遺愿,將骨灰撒入江河中,希望有朝一日能重回故鄉(xiā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