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fā)現(xiàn)聾老頭死亡的,還是一大媽。
一大早給老太太送早飯的她,呼叫了聾老頭好幾聲,都不見老太太回應(yīng),上前一摸,人都硬邦邦的。
“啊……!”
一大媽一聲凄厲的慘叫聲響遍四合院,所有鄰居都跑到后院伸長脖子看,發(fā)生了什么事。
劉海忠正在那里吃著早飯,昨天下班,他買了幾個咸鴨蛋,早上讓老伴兒熬點白米粥,配上點小咸菜,那滋味……除了炒雞蛋,就沒有比這個更美味的了。
二大媽端著一碗白米粥從廚房走出來,在家里,二大爺是絕對的權(quán)威,吃飯要第一個動筷子。
洗腳要第一個下水,就連拉屎,也要去占第一個位子。
把咸鴨蛋的圓底的那一邊輕輕敲破,這里有一個凹陷,正好可以伸進去兩支筷子,將里面的咸蛋一點點的挑出來吃。
劉家老二劉光天,正一邊穿著衣服,一邊打著哈欠的從房間里走出來。
看到自己老爹已經(jīng)在吃早飯了,還是白米粥,桌上還有咸蛋,頓時來了精神。
“爸……這么早就起來了,給喝上白米粥了。”
說著緩緩的往廚房里走去,一邊走一邊看著自己老爹的臉色。
看到自己老爹不動聲色的吃著咸鴨蛋,喝著白米粥,劉光天這才快速的跑進廚房,給自己也盛了一大碗白米粥。
端著白米粥跑出來,劉光天就伸手去拿盤子里的咸鴨蛋。
“啪”
一雙筷子重重的砸在劉光天的手背上。
“想吃咸鴨蛋……五毛一個!”
二大爺依舊穩(wěn)如老狗一般喝著白米粥,時不時還捅一下咸鴨蛋里的蛋黃出來吃。
“誰家的正經(jīng)咸鴨蛋要五毛錢一個,五毛錢我都可以買五個咸鴨蛋了。”
劉光天揉著被打痛的手背,氣呼呼的喝著白米粥。
“吵什么吵,一大早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休個假都不得安生?!?/p>
劉家老三劉廣福一邊抓著屁股,一邊打著哈欠的走出房間,一邊走還一邊抱怨。
看到桌上有白粥還有咸鴨蛋,馬上也來了精神,伸手就要去拿盤子里的咸鴨蛋。
“啪”
一筷子打在他的手背上,還不等二大爺說話,老二劉光天開口對自己弟弟說道。
“想吃嗎,五毛錢一個?!?/p>
老三劉廣福一下跳了半米來高。
“五毛一個?五毛錢我可以買十個回來了!”
二大爺聽了點點頭,放下筷子,從兜里掏出五毛錢扔桌上,對老三劉廣福說道。
“五毛錢買十個是吧,行……這是五毛錢,出去給我買十個咸鴨蛋回來,買不回來,看老子不打死你!”
老三劉光天頓時慫了,將錢撿起來,推到二大爺面前。
“爸……我剛才嘴瓢了,誰家正經(jīng)咸鴨蛋能賣五毛錢十個的,我嘴瓢……嘴瓢了?!?/p>
老三劉光天正在道歉,突然就聽到外面一聲慘嚎,嚇得二大爺手里的咸鴨蛋都沒拿穩(wěn)掉在了地上。
“誰啊這是……大清早的就在鬼叫?!?/p>
劉海忠心疼的撿起咸鴨蛋,放在桌上后,站起身大步流星的打開大門,發(fā)現(xiàn)院里人都在往聾老頭家趕。
‘這是怎么了,都去聾老太那里干什么?’
二大爺好奇,但是不知道發(fā)生什么事了,忙拉住一個街坊。
“六根兒,這是怎么回事,都去老太太家干什么。”
六根好奇的看向二大爺。
“二大爺,你還不知道吧,聾老頭昨晚死了,大家正去幫忙呢!”
說完,六根一溜煙的跑了。
二大爺愣在那里。
“怎么就死了呢,昨晚還看到聾老太太來著,不行……我得去看看。”
作為院里的二大爺,死了人這么大的事,自己怎么能不去呢。
“老婆子,老二老三,快出來,老太太死了,快速幫忙。”
傻柱跟秦淮茹早就到了,傻柱作為孝子賢孫,聾老太死了,他自然要披麻戴孝,送聾老太最后一程。
院里人多,加上聾老頭平時為人隨和,所以大家都來幫忙。
早幾年前,聾老太就找棺材鋪打好了一副棺材,街坊們在后院空地上搭了一個棚子,等棺材送來,就擺在棚子里。
女同志們就買菜的買菜,收拾的收拾,已經(jīng)開始準(zhǔn)備午飯了,街坊鄰居們來幫忙,總不能連飯都管人家的吧。
三大爺一家是最積極的,三大爺毛筆字寫得好,挽聯(lián)什么的,就他來寫了。
三大爺一家七八口人,老二閆解放都談女朋友了,寫了幾副挽聯(lián)后,一大家子就等著中午開飯。
不多時,棺材鋪的人就把棺材送來了,將聾老太太放進棺材后,葬禮也就正式開始了。
附近院子的人聽說聾老太死了,也都來吊唁,九十五號大院一時間熱鬧非凡。
傻柱披麻戴孝的跪在棚子前,來一個人看給聾老太吊唁的,他就得給人磕一個。
來的人實在太多了,傻柱都磕的快抬不起頭了,后來實在太累,他干脆就低著頭,也不看來人是誰,就看腳,來一雙腳他就磕一個,來一雙腳他就磕一個。
許大茂因為昨晚上夜班,大半夜了才會了,自從他紅星軋鋼廠革委會主任被擼了以后,他紅星軋鋼廠電影放映員的工作也沒了。
后來在一家國營電影院里找了一個活,工作待遇和環(huán)境都跟在紅星軋鋼廠時比不了。
但是沒辦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許大茂正在屋里睡覺,就聽到外面人聲鼎沸的,吵吵的不行,弄的他都睡不著覺了。
“媽的,誰特碼家里死人了嗎,吵吵個屁啊?!?/p>
許大茂扯著嗓子沖屋外罵了一句,蒙著被子又開始睡。
秦京茹這時從外面回來了,進屋就聽到許大茂在那里罵人。
“大茂大茂,聾老太昨天晚上死了,現(xiàn)在正辦葬禮呢,咱們是不是也該去看看?”
許大茂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不可思議的對秦京茹說道。
“什么?那個聾婆子死了!昨天晚上我回來,還聽到她屋里有咳嗽聲。”
秦京茹坐在床邊,認認真真的說道。
“真的,好多人在后院,傻柱還披麻戴孝的跪在那里,來一個人,他就給磕一個,都磕了好幾十個頭了!”
許大茂原本打算翻身繼續(xù)睡覺的,聾老頭死了關(guān)他屁事,那個老東西什么事都護著傻柱,自己每次挨了揍,找?guī)讉€大爺評理,這個老東西都從中作梗。
但是聽到傻柱披麻戴孝的正在磕頭,他一下就像菜青蟲吃了煙袋油——一下就來了精神。
“傻柱真的在磕頭?”
許大茂抓住秦京茹的胳膊,激動的問道。
“哎喲,你弄疼我了,我騙你是小狗,不信你自己看去。”
秦京茹胳膊吃痛,一巴掌打在許大茂身上,不過許大茂根本不在乎,翻身下了床,提著褲子就往腳上套,著急忙慌的跑到門口。
透過門縫果然看到聾老太那邊人潮攢動,傻柱正披麻戴孝的跪在靈堂前。
“嘿嘿,遇到這事,老子可就不困了!”
許大茂看到傻柱磕頭,心中大喜,忙對秦京茹說道。
“京茹,把衣服給我拿過來,今天要有好戲看了?!?/p>
秦京茹拿著衣服扔給許大茂,許大茂飛快的穿上衣服,開門就往外面走。
傻柱現(xiàn)在已經(jīng)磕得頭暈眼花的,看到一雙腳走過他就磕一個頭。
一雙皮鞋從面前走過,他馬上給那雙皮鞋磕了一個。
不一會兒,又是一雙皮鞋走過,傻柱又給磕了一個,接著第三雙皮鞋走過。
傻柱雖然好奇,但是還是給磕了一個,磕完他覺得奇怪,怎么今天穿皮鞋的人,這么多的嗎。
這附近的人,都這么有錢的嗎,都穿皮鞋了?
傻柱好奇的抬頭一看,許大茂那張大驢臉就映入眼簾。
此時的許大茂正昂著頭,閉著眼睛享受著傻柱的叩拜,嘴里還露出一絲陰謀得逞的笑容。
“尼瑪?shù)纳得?,你特么占老子便宜,老子弄死你!?/p>
傻柱氣壞了,站起來一個膝頂重重的頂在許大茂的襠部,許大茂痛的一下跳了一米多高,臉都痛變形了。
傻柱可不會放過他。
這個賤人命硬的很,怎么打他,他第二天都活蹦亂跳的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
傻柱抓住許大茂的衣領(lǐng),一個大嘴巴子抽在他臉上。
許大茂正要用手去捂住自己的臉,又是一個大耳刮子扇了過來。
緊接著又是十幾大耳刮子抽在許大茂臉上,打得他哀嚎不斷,連連求饒。
“傻柱我錯了,別打了我錯了!”
傻柱那會信他的,大耳刮子繼續(xù)抽,一邊抽一邊罵。
“還特碼叫傻柱,傻柱也是你個狗日的叫的,看老子不打死你?!?/p>
“柱哥,柱哥,柱爺你別打了,我開玩笑的!”
許大茂被打的實在受不了了,這小子今天來真的,打得自己嘴里鮮血直流。
屋里的人這時才發(fā)現(xiàn)外面打起來了,都跑出來將二人給拉開。
許大茂已經(jīng)變成豬頭了,配上他的那撮小胡子,顯得特別滑稽。
秦京茹正在家里煎雞蛋吃,雖然許大茂天天罵她是不下蛋的母雞,時不時對她也是又打又罵的,但是在生活上,從沒虧待過她。
這就是秦京茹為什么要死心塌地跟著這個絕戶的原因,不過現(xiàn)在她還不知道,懷不了孕是許大茂的錯,而不是她自己。
秦京茹護住許大茂,免得傻柱繼續(xù)揍自己男人。
三個大爺也都跑了出來,看到狼狽的許大茂,還有氣呼呼的掐住,開口就把二人給訓(xùn)了一頓。
“柱子,你怎么在老太太的靈堂上動手打人,還打得這么慘,真是不像話。”
一大爺率先開口,把傻柱訓(xùn)了一頓。
“一大爺,許大茂這個狗崽子跑過來,讓我給他磕頭……!”
傻柱氣呼呼的辯解道。
二大爺這時不高興,責(zé)備傻柱道。
“柱子,你今天可是孝子孝孫,許大茂作為鄰居,來給老太太吊唁,你磕頭沒錯?。 ?/p>
二大爺跟許大茂關(guān)系好,自然幫著許大茂。
三大爺點點頭也說道。
“柱子,這就是你不對了,不能因為你跟大茂不對付,你就打人大茂吧!”
許大茂給三大爺送過土特產(chǎn),所以三大爺也幫著許大茂。
“三個大爺,你們還講不講理,他許大茂來給老太太吊唁,我給他磕一個,這我沒話說?!?/p>
“但是這個牲口,來來回回繞了三個來回,我給他前前后后磕了三個頭,你們說我揍他應(yīng)不應(yīng)該?!?/p>
三個大爺頓時啞了,街坊鄰居們也對許大茂指指點點的。
最后三個大爺一商量,讓許大茂拿出二十塊錢,這三天時間的飯菜錢,就用這個錢來補償。
許大茂還想大茂一下的,二十塊可是他大半個月工資,還要拿來請院里人吃飯,雖然不愿意,但是他沒辦法反抗。
不然他在這個四合院就待不下去。
三天后,聾老太出殯,而房子自然被賈家人給霸占了。
院里人都知道,聾老太疼傻柱,那個房子自然是留給傻柱的,對此除了一大爺兩口子,都對賈家搬進聾老太的家沒有任何意見。
一大爺兩口子,也并沒有對房子沒給自己,而有什么情緒。
畢竟傻柱給聾老太送終,一大爺兩口子我看在眼里,他們無兒無女的,自己百年后,還要靠柱子送終呢。
傻柱躺在床上,手里拿著一張照片,照片上是婁小娥跟婁曉。
傻柱不認識婁曉,但是認識婁小娥,他看著照片,思緒卻回到了數(shù)年前。
自己幫助救出了婁小娥一家,婁小娥也跟自己日久情深可以談婚論嫁了。
但是突然有一天,婁小娥卻不辭而別,從此沒了音訊。
以后的時間里,每次想念婁小娥了,他就把留聲機打開,聽聽命運交響曲,回想著跟婁小娥的點點滴滴。
最后傻柱還是一把將照片撕碎,扔到火爐里去了。
半個月后,棒梗響應(yīng)國家號召,參加了知識青年上山下鄉(xiāng),扎根農(nóng)村的改造活動。
去了保定鄉(xiāng)下當(dāng)了一名知識青年。
直到一九七五年才從農(nóng)村回到四九城。
因為沒有工作,只能每天在家游手好閑的,后來在秦京茹的求情下,許大茂給介紹了一份電影院的工作。
平時檢檢票,沒事跟著許大茂學(xué)放電影,為此傻柱還跟秦淮茹大吵一架。
原本提上日程的婚禮又因此告吹了。
同年,一大媽因為身體原因,也過世了。
二大爺家的兩個孩子也相繼結(jié)婚,然后都搬出了四合院。
為此二大爺還氣得躺床上半個多月。
一晃時間來到1979年,這一年祖國發(fā)生了大事。
高考恢復(fù),改革開放,包產(chǎn)到戶,引進外資,每一樣都能引起翻天覆地的改變。
婁小娥在報紙上看到祖國進行了改革開放,歡迎所有人回國投資參與建設(shè)。
她興奮的拿著報紙跑去找自己兒子婁曉。
她想要回四九城,回四合院去找傻柱,那個無時無刻不在想念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