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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氣上涌,我只覺臉火辣辣的,依言道:“嗯......夫君。”
后半夜,我偎依在蘇井身側(cè),反復(fù)回味。
蘇井是個文人,體格不如我強健,早早就累睡了過去。
黑暗中,忽然傳來蘇井的夢話:“......怡。”
我暗自偷笑,側(cè)耳傾聽。
可接下來聽到的話,卻讓我五雷轟頂:
“......怡夢,下、下輩子有緣,請帶上這輩子的一絲回憶來尋我,我再娶你為妻?!?/p>
剛來到我們家時,蘇井瘦得跟個骷髏似的。
街邊的混混瞧他瘦弱,又是個生面孔,常常組隊欺負(fù)他。
我從小骨骼強健,最是不怕被人欺。
一次出門打醬油時,恰巧碰上蘇井被幾個小混混欺負(fù)。
他的臉摁在泥地上,沾滿臟污,面目猙獰。
我連忙丟掉醬油瓶,擼起袖子將混混們揍得落花流水。
混混們離去后,我掀開蘇井的衣服一看,青紅黑紫的淤青糊成一片。
我氣得牙癢癢,攥緊雙拳:
“這幾個臭小子,專門挑看不見的地方下手?!?/p>
蘇井掙脫我,可憐巴巴道:
“阿思,千萬不要告訴我父親母親。我......不想徒增他們的煩惱?!?/p>
我點點頭,雙手抱胸:“那下次出門帶上我,我必定給他們一次教訓(xùn)?!?/p>
半夜,我拿著藥酒偷偷翻進(jìn)蘇井的房間,扒了他的衣服。
蘇井從睡夢中驚醒,我一把捂住了他張開的嘴巴。
我晃了晃手中的藥酒,輕聲道:
“別出聲,我是來給你上藥的。你也不想被伯父伯母發(fā)現(xiàn)淤青吧?”
黑暗中,蘇井悶悶地“嗯”了一聲。
空氣中彌漫著藥油的清香,蘇井偶爾發(fā)出“嘶嘶”的呻吟。
“痛嗎?我小力一點。”
“不痛......男子漢大丈夫,這點痛算什么?!?/p>
我噗嗤一笑,覺得蘇井逞強的樣子甚是可愛。
“你在嘲笑我嗎?覺得我很弱,那樣被欺負(fù),不算男子漢大丈夫?”
我搖搖頭,解釋道:“你獨自忍受傷痛,不叫大人擔(dān)心,就是男子漢大丈夫。”
昏暗的燭光下,蘇井眸光微動。
有了這一次契機,蘇井和我熟絡(luò)了起來。
下一次出門,他叫上了我。
小混混們埋伏在巷子拐角處,一露頭就被我死死擒住,每人喜提一個頭鼓包。
三番幾次下來,他們也不敢欺負(fù)蘇井,還暗自給我們?nèi)×嘶?/p>
我叫鐵羅剎,蘇井叫蟬衣書生。
次日,我一夜未眠。
內(nèi)心的怨氣無處發(fā)泄,唯一想到的泄怨方式便是殺豬。
天蒙蒙亮,我殺完豬后依舊去豬肉鋪開檔。
所有人都反對我殺豬,只因我是官宦的妻子,不應(yīng)拋頭露面,更何況是屠婦。
但豬已經(jīng)殺了,不賣對不起豬。
賣完這頭豬,收拾店鋪,關(guān)門大吉。
我一邊砍豬,一邊哭,全然沒有意識到檔鋪前站了一個人。
一道如良玉般柔和的話語響起:“哭得淚眼朦朧,卻不擾手上功夫?!?/p>
我嚇得一驚,抬頭擦干眼淚。
那人面如冠玉,氣度非凡,雖衣冠質(zhì)樸但氣質(zhì)與市井格格不入。
我看得呆了,半晌,我問他:“這位公子,要買多少斤豬肉?”
“肉鋪的伙計起碼兩人以上,小姐一人開檔,可忙得過來?”
看他模樣不似會買肉的人,莫非是來找茬的?
我把屠刀砍到砧板上,道:
“本小姐屠豬技術(shù)稱第二,這條街沒人敢稱第一,自然忙得過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