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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傘?
整個港城的人都知道簡明月恐高,當(dāng)年剛和顧燼深在一起時,甚至連過山車都不敢坐。
那時顧燼深有多愛她,為了她,甚至關(guān)掉了最盈利的跳傘俱樂部,再也不提他最愛的跳傘運動。
現(xiàn)在,竟然要她去跳傘!
管家見她沒什么反應(yīng),心里嘆了口氣,還是開口勸說道:“太太,您還是去一趟吧,你和顧總求求情,顧總那么愛你,一定不會真的讓你跳的。”
所有人都在堅持顧燼深是愛她的,可他們的話又都是那般蒼白無力。
簡明月早就絕望了,她麻木地點了點頭,跟著管家出去。
她知道即使自己拒絕,顧燼深綁也會把她綁過去。
從顧燼深說愛她的那一刻,她就成了一個任人擺弄的提線木偶,無法掙脫。
此時,顧燼深就站在樓下等她,和宋昭藝兩人十指緊扣,恩愛非常。
簡明月看著這一幕,恨意在心底不停翻滾,她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腳步卻忍不住有些沉重。
見她出現(xiàn),顧燼深主動走上前來,伸手想如往常一樣撫摸她的臉,卻被簡明月側(cè)臉躲了過去。
顧燼深也不惱,只是眼神冷了幾分,輕聲道:“昭昭說要去跳傘,她今天生日就聽她這一回,等我玩夠了會好好補(bǔ)償你的,你永遠(yuǎn)都是我的顧太太?!?/p>
“乖,別再忤逆我了,不然我不敢保證我還會做些什么?!?/p>
還是這句話,他說得那般真摯,可所作所為卻讓簡明月從心底感到冰冷。
母親已經(jīng)去世了,他還能再做什么,難不成還想要殺了她嗎!
既然如此,她不如成全他。
簡明月扯了扯嘴角,自嘲一笑:“嗯,我知道錯了,我會跟著你們一起去,一定讓宋小姐開心。”
聽到她的話,顧燼深滿意地點了點頭,獎勵般地?fù)崃藫崴哪橆a,掌心寬厚,溫暖如初。
然而,這份溫暖如今卻像一把利刃,正一點點凌遲著她的血肉。
宋昭藝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不滿開口:“燼深,時間不早了,趕緊去吧!”
顧燼深當(dāng)即放開簡明月,走到宋昭藝身旁寵溺地笑了笑:“走吧,今天都聽你的。”
兩個小時的路程,幾人去了港城最高的懸崖上。
這里風(fēng)景極美,藍(lán)天白云,蒼翠的樹木,還有遠(yuǎn)處湛藍(lán)的大海,可惜她以后都看不見了。
臨近懸崖邊,簡明月不可控制得雙腿發(fā)軟,臉色也變得慘白。
察覺到她的不對,顧燼深眼眸暗了幾分,語氣低沉:“寶寶,我希望在降落區(qū)看到你的身影,不然小心岳母的病。”
聽到“岳母”二字,簡明月愣了愣,他還不知道母親已經(jīng)去世了嗎?
可現(xiàn)在的情況由不得她多想,身后已經(jīng)有人過來,強(qiáng)制為她佩戴設(shè)備。
“顧太太,請吧?!蹦侨嗣鏌o表情地說道,沒有絲毫商量的余地。
宋昭藝站在一旁,眼中滿是惡毒:“我看顧太太的恐高就是借口吧,現(xiàn)在這不是好好的,那就一會見嘍。”
說完,她給了顧燼深一個眼神。
顧燼深當(dāng)即心領(lǐng)神會,兩人緊緊相擁,一同站在了懸崖邊上。
簡明月緩緩抬眸,望著這片湛藍(lán)的天,眼角有淚珠悄然滑落。
心口早已痛到麻木,可她知道,自己不能停下。
她緩緩抬手,摸了摸胸口處裝有母親骨灰的瓷瓶,露出了一個解脫的笑。
媽媽,我來陪你了。
下一秒,她眼神一凜,用盡全身力氣掙脫了身旁人的束縛。
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中,她來到懸崖邊用力將兩人撞了下去,連帶著她自己也摔下了懸崖!
凜冽的風(fēng)瞬間呼嘯而來,如同鋒利的刀片切割著她的肌膚,她的長發(fā)在風(fēng)中凌亂飛舞,衣角獵獵作響。
然而,此刻的她卻異常平靜。
她知道,自己沒有辦法再和殺母仇人在一起,更沒有辦法為母親報仇。
她是個無能的人,無力改變這一切。
那么,就只有用這樣的方式來結(jié)束所有的痛苦和掙扎,逃出那令人窒息的牢籠。
在急速墜落的過程中,簡明月?lián)P起了嘴角。
淚水在風(fēng)中飄散,化作點點晶瑩,她安然地閉上了眼睛,不再去看這令她絕望的世界。
顧燼深,再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