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不去？
江吞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凍成了冰渣子，從頭到腳，一片冰涼。
媽的，富貴險中求！
別人穿越開局送老爺爺、送神功秘籍！
我穿越開局送催命符，剛出新手村還有這種地獄級的奇葩劇情?。?/p>
這不公平！
【叮！檢測到公平交易行為?！?/p>
【平臺交易！吸收：0.1財氣！】
【當(dāng)前財氣：0.1點！】
“公平……才一個多時辰，財珠交易平臺的財氣來了?。俊?/p>
江吞的腦子里，仿佛有一道微弱的電流劃過。
他下意識地捂住了丹田。
那里，商種正安靜地蟄伏著，像一個不存在的器官。
對啊，我最大的掛，不就是“公平”嗎？
雖然沒有靈根，但我有商道系統(tǒng)！
雖然商種現(xiàn)在屁用沒有，但它代表的是另一種規(guī)則！
既然天道規(guī)則不給我活路，那我就用商道規(guī)則，自己給自己砸出一條活路來！
冷靜，江吞，你可是經(jīng)歷過雙十一、618洗禮的男人，什么大風(fēng)大浪沒見過？
不就是個入職面試嘛，只不過淘汰機(jī)制比較硬核而已。
他強(qiáng)迫自己冷靜下來，大腦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運轉(zhuǎn)，像一臺過載的服務(wù)器，CPU風(fēng)扇都快冒煙了。
首先，分析問題。
問題核心：測靈石。
這玩意兒的原理是什么？
無非是檢測人體內(nèi)靈氣的親和度，也就是所謂的靈根。
有靈根，就能引動天地靈氣，測靈石就會有反應(yīng)。
沒靈根，就是絕緣體，屁反應(yīng)沒有。
所以，我的目標(biāo)不是憑空造一個靈根出來，那不科學(xué)，也不修仙。
我的目標(biāo)是，在手按上測靈石的那一瞬間，讓它“亮”！
怎么亮？
用能量去刺激它！
什么能量？
靈氣！
我沒有靈根，無法調(diào)動天地靈氣，但我……有財氣，能調(diào)動“靈氣”！
一個大膽到瘋狂的念頭，在江吞的腦海里炸開。
商種，可以通過“公平交易”產(chǎn)生財氣。
而財氣，按照商種傳遞給他的模糊信息，是萬物靈氣能量流轉(zhuǎn)的本源！
1財氣，可操控100靈氣！
那財氣能不能直接模擬、甚至偽裝成靈氣？
這個可能性，像一道刺破黑暗的光，瞬間照亮了江吞絕望的心。
他擠出人群，像個幽魂一樣，鉆進(jìn)了一條偏僻、無人、散發(fā)著潮濕霉味的小巷子。
他靠著墻壁，心臟砰砰狂跳，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極度的興奮。
“來，寶貝，給爸爸變個魔術(shù)看看?！?/p>
他集中全部精神，嘗試著調(diào)動體內(nèi)那僅有的、可憐的0.1點財氣。
沒有靈氣波動。
沒有絢爛光芒。
只有一股溫潤的暖流流向掌心，微不可察的金光在他手心一閃而逝。
光芒散去，通體渾圓，觸手生溫的10枚財珠靜靜躺在他的掌中。
江吞盯著墻角一棵枯黃的雜草，將一枚財珠激活小心翼翼地渡了過去。
下一秒，奇跡發(fā)生了！
那棵本已枯死的雜草，葉片尖端，竟然閃過一抹微不可察的翠綠光華，隨即又黯淡下去。
雖然只有一瞬間，但那光華，分明就是靈氣的顯化！
“臥槽！”
江吞激動得差點跳起來！
成了！財珠激活能調(diào)動靈氣匯聚？
財氣，真的可以模擬成靈氣！
雖然轉(zhuǎn)化率好像有點感人，1枚財珠就換來1點靈氣這么一丟丟效果，但它證明了這條路是通的！
這就好比，別人還在辛辛苦苦挖礦煉鐵，我直接開啟了3D打印模式！
雖然現(xiàn)在打印的只是個螺絲釘，但只要材料足夠，打印個航母出來也不是夢！
現(xiàn)在的問題是，材料不夠。
區(qū)區(qū)10枚財珠，頂多讓測靈石打個嗝，離“亮”起來還差了十萬八千里。
我需要更多的財氣，至少凝聚幾個財晶！
財晶的操控力他是見識過的，直接把屠百韌給清算了！
財氣去哪弄？除了礦洞中財珠交易平臺那緩慢增長的財氣！
唯一的途徑：公平交易！
江吞的目光，瞬間變得銳利起來，像一頭鎖定了獵物的餓狼。
他走出小巷，重新回到了那面該死的告示墻前。
這一次，他不再是那個驚慌失措的鄉(xiāng)下小子。
他是一個揣著“核心科技”的……平臺創(chuàng)始人。
他在尋找他的“種子用戶”。
他的目光掃過一張張或激動、或向往、或忐忑的臉。
很快，他就把目標(biāo)鎖定在了人群的最外圍。
那里，有幾個年輕人，和周圍那些興奮的人群格格不入。
他們穿著最破舊的麻布衣服，臉色蠟黃，眼神里沒有期待，只有一種混雜著不甘、嫉妒和絕望的死氣。
他們，和曾經(jīng)的江吞一樣，都是這個修仙世界的底層炮灰。
他們，大概率也是……無靈根者。
他們來看告示，不過是抱著一絲不切實際的幻想，來看一眼那扇自己永遠(yuǎn)也推不開的門，然后，被門上“格殺勿論”的牌子，再狠狠地羞辱一次。
完美的客戶畫像！
江吞整理了一下自己同樣破舊的衣袍，臉上掛起職業(yè)假笑，走了過去。
“幾位兄弟，也是來看熱鬧的？”
他搭訕道，語氣熟絡(luò)得像是同村的二狗子。
那幾個人警惕地看了他一眼，其中一個面容黢黑的漢子悶聲悶氣地回了句：“關(guān)你屁事?！?/p>
碰了一鼻子灰。
江吞毫不在意，銷售嘛，臉皮厚是基本功。
他壓低聲音，用一種神秘兮兮的語氣說：“兄弟，我看你們印堂發(fā)黑，氣運不佳，想不想……改命？”
這話術(shù)，放地球上就是天橋底下算命的套路。
但在這里，卻讓那幾個本已心如死灰的年輕人，眼神里泛起了一絲波瀾。
其中一個最瘦弱、看起來只有十五六歲的少年，忍不住顫聲問道：“你……你說什么？”
有戲！
江吞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把他們引到了一個更偏僻的酒館角落。
酒館里魚龍混雜，氣味難聞，正是談?wù)撨@種“灰色生意”的絕佳場所。
江吞也不廢話，從懷里摸出一枚財珠。
通體渾圓的金豆子，在太陽光線下，隱約流轉(zhuǎn)著一絲容易被人忽視的金色紋路。
仔細(xì)看去，金豆表面烙印著一架無比精巧的天平圖案，線條細(xì)膩如金絲，隨著光澤流動，象征著絕對的公平。
“這是什么？”
黑臉漢子皺眉。
“改變命運的鑰匙?！?/p>
江吞故作高深，然后拿起桌上一根用來剔牙的竹簽，將財珠放在竹簽旁邊。
他低聲對那幾人說：“看好了?！?/p>
他心念一動，引動財珠蘊(yùn)含的規(guī)則之力，控制了一絲靈氣。
瞬間，那枚財珠上的金色紋路微微一亮！
緊接著，旁邊的竹簽，竟然也跟著泛起了一層淡淡的、柔和的白光！
那光芒，雖然微弱得如同螢火，卻清晰地散發(fā)著靈氣的波動！
“這……這是？！”
三個年輕人，包括那個黑臉漢子，眼睛瞬間瞪得溜圓，呼吸都停滯了！
他們雖然沒有靈根，但常年在霧靈鎮(zhèn)廝混，當(dāng)然認(rèn)得出這是什么！
這是靈氣！
一枚沒有靈氣波動的金珠子，竟然能讓一根破竹簽，散發(fā)出靈氣？！
這他媽比聽說隔壁老王家的豬會說話了還離譜！
“看到了嗎？”
江吞收回財珠，竹簽上的光芒瞬間消失，他又變回了那個神棍。
“這叫‘財珠’，是我獨門秘法煉制的寶貝。它不能讓你憑空生出靈根，但能在關(guān)鍵時刻，模擬出靈根的能量波動。”
他頓了頓，拋出了致命的誘餌。
“換句話說，它能騙過測靈石?！?/p>
轟！
三個年輕人的腦子，徹底炸了。
騙過測靈石？
這簡直是聞所未聞！
“你……你想要什么？”
瘦弱少年聲音發(fā)抖，他死死盯著江吞手里的財珠，眼神狂熱。
“很簡單?！?/p>
江吞攤開手，“用你們所有的家當(dāng)，來換一個機(jī)會?！?/p>
“我全身上下就一塊下品靈石，還是我爹拿命換的……”
黑臉漢子面露掙扎。
“一塊下品靈石，連一顆引氣丹都買不起。但現(xiàn)在，它能買一個進(jìn)入仙門的機(jī)會。”
江吞的語氣平淡，卻字字誅心。
“我……我只有這把祖?zhèn)鞯钠曝笆住?/p>
另一個青年也掏出了自己的全部家當(dāng)。
“匕首不能讓你飛天遁地，但一個外門弟子的身份，可以?！?/p>
瘦弱少年咬了咬牙，從懷里掏出一個用油紙包著的、還帶著體溫的燒餅。
“我……我就這個……”
江吞看著眼前的三瓜兩棗，心里樂開了花。
在別人眼里，這是垃圾。
但在商種的判定里，這是他們賭上一切的“資產(chǎn)”，是承載著他們?nèi)肯Ｍ摹皟r值”！
只要交易成立，就是天底下最“公平”的買賣！
“成交?！?/p>
江吞收起他們的“全部家當(dāng)”，然后給了他們每人三枚金光閃閃的財珠。
【叮！檢測到公平交易行為?！?/p>
【交易達(dá)成！吸收：10財氣！】
【當(dāng)前財氣：10點！】
一股遠(yuǎn)比之前龐大得多的暖流涌入丹田，江吞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舒坦了。
他看著三人，鄭重其事地交代：
“記住，把財珠藏在手心，輪到你們測試時，就用盡全力握緊它，心里想著‘亮’！能不能成，就看你們的命了！”
這當(dāng)然是瞎扯，啟動財珠只需要他一個念頭。
但儀式感必須做足，不然怎么像那么回事？
他最后補(bǔ)充了一句來自二十一世紀(jì)的經(jīng)典雞湯：
“搏一搏，單車變摩托！祝我們好運！”
……
三日后，測靈廣場。
人山人海，鑼鼓喧天。
廣場中央，立著一塊三米多高的黑色巨石，表面光滑如鏡，正是測靈石。
石臺之上，坐著幾位身穿霧隱宗長老服飾的修士，一個個氣息沉凝，不怒自威。
居中而坐的，是一位鶴發(fā)童顏的金丹期修士，李長老。
他負(fù)責(zé)主持這次的招新。
江吞混在人群里，心情比蹦極還刺激。
他看到了那三個“客戶”，他們緊張得臉都白了，手心里死死攥著那幾枚財珠。
測試開始了。
一個個少年少女走上前去，將手按在測靈石上。
“李翠花，下品木靈根，合格！”
“趙鐵柱，中品土靈根，合格！”
“王二狗，下品火靈根，合格！”
……
敢來測靈的基本都有靈根，只是下品靈根占了多數(shù)。
畢竟那句【……格殺勿論！】不知勸退了多少無靈根者。
只有一兩個不死心的，測靈石沒亮還想狡辯，直接被旁邊的執(zhí)法弟子拖了下去，下場不明。
氣氛越來越壓抑。
終于，輪到了江吞的第一個客戶，那個黑臉漢子。
他哆哆嗦嗦地走上去，手抖得像篩糠。
江吞在人群中心念一動。
黑臉漢子猛地握緊左手心的財珠，將右手按在了測靈石上！
嗡！
測靈石，亮了！
雖然光芒很微弱，像個25瓦的燈泡，顏色也駁雜不純，但它確確實實亮了！
“陳……陳大牛，下品偽靈根，勉強(qiáng)……合格！”
負(fù)責(zé)記錄的弟子愣了一下，才高聲宣布。
黑臉漢子幾乎要癱倒在地，臉上是劫后余生的狂喜！
緊接著，另外兩個少年也靠著江吞的“遠(yuǎn)程操控”，以同樣微弱的“偽靈根”資質(zhì)，驚險過關(guān)！
他們回頭看向人群中的江吞，眼神里充滿了感激和敬畏！
成了！
江吞懸著的心，放下了一半。
“下一位，江吞！”
終于輪到他了。
他深呼吸，臉上掛著淡定的微笑，邁步走向測靈石。
他能感覺到，無數(shù)道目光聚焦在他身上。
他走上石臺，正準(zhǔn)備把手放上去。
突然，高坐其上的李長老，那雙古井無波的眼睛，不經(jīng)意地瞥了他一眼。
僅僅是一眼。
江吞卻感覺如墜冰窟！
在那眼神的深處，他清晰地看到了一閃而逝的……
厭惡。
那不是對一個凡人的蔑視，也不是對一個底層散修的鄙夷。
那是一種源自靈魂深處的、仿佛天敵相遇般的、極致的、難以察覺的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