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楊廠長雷霆萬鈞的怒吼還在繼續(xù)：“豈有此理！小李同志，你等著，我這就叫人去查！不！我親自去！我倒要看看是哪個王八蛋吃了熊心豹子膽！”
說著，楊廠長“呼啦”一聲猛地拉開辦公室的門，一眼就看見了門口的李懷德。
此刻的李懷德臉色難看。
“李懷德？”楊廠長瞇起眼睛，剛才面對李愛國時那股子春風化雨般的溫和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你來得正好！我正要找你！南鑼鼓巷那邊，分給李愛國同志的房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為什么我們廠千辛萬苦請來的技術(shù)人才，我們新來的大學生功臣，不僅住不進廠里分的房子，還要被人指著鼻子罵成小偷流氓？“
”你這個主管后勤的副廠長，是怎么當?shù)?？差點把我們廠的寶貝疙瘩給氣跑了，這個責任你擔待得起嗎？”
楊廠長一直都是和李懷德不對付，但是顧著李懷德有后臺，又會做人，一直很難找到機會來收拾他。
現(xiàn)在難得找到機會。
李懷德一臉難看道：
“廠長你聽我解釋，聽我解釋啊！這事兒我已經(jīng)處理了！“
”我剛處理完！那個占房子的潑婦賈張氏，我已經(jīng)讓保衛(wèi)科的人把她給關(guān)起來了！“
”真的！房子，我也派人火速去打掃了，保證！我向您保證！今天，不，馬上就讓李愛國同志住進去，舒舒服服、妥妥帖帖地住進去！”
他一邊說，一邊用眼角的余光飛快地打量著一眼站在楊廠長身后的李愛國，心里叫苦不迭：
我的個親娘誒！這大學生瞧著斯斯文文、一表人才的，告起狀來怎么這么又快又狠，一點都不帶含糊的！這下可捅了馬蜂窩！
楊廠長胸中的怒火依舊翻騰，也明白眼下當務之急是安撫好李愛國，留住這位天降的技術(shù)大拿。
他看著李懷德的臉：“這筆賬，我先給你記著！回頭再跟你連本帶利好好算算！要是再有下次，因為你后勤的疏忽耽誤廠里的大事，看我怎么收拾你！現(xiàn)在，你立刻給我去辦一件事！”
“是是是！廠長您盡管吩咐！我戴罪立功！我一定辦好！”李懷德此刻自己理虧，也不能和楊廠長對著干，只能先吃虧認下。
“馬上去食堂，找何雨柱！”楊廠長一揮手，
“讓他立馬給我整幾個最拿手的硬菜，越快越好，越豐盛越好！我要親自給李愛國同志接風洗塵！我和技術(shù)科的王科長、老楊同志作陪！“
”你，李懷德，親自去給我盯死。”
“哎！好嘞！好嘞！我馬上去！我立刻去！保證辦得妥妥帖帖，讓李愛國同志滿意！”李懷德露出一臉輕松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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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堂后廚。
傻柱正叼著根皺巴巴的煙，歪著腦袋，聽他徒弟馬華唾沫橫飛、眉飛色舞地講著一車間剛剛發(fā)生的“奇聞軼事”。
“師傅，您是沒瞧見??！那個新來的大學生，叫李……對，李愛國！就那么輕輕巧巧地走過去，對著那臺癱了半天的洋機器，這么，這么一比劃，”馬華伸出兩根手指頭在空氣模仿著什么高深動作，
“‘咔嚓’幾下，說了幾個誰也聽不懂的道道，王科長他們照著一弄，那大家伙‘咣當’一下就活了！“
“神了！楊廠長當時那臉笑得跟朵盛開的老菊花似的，當場就拉著人，寶貝疙瘩一樣親自給請到自個兒辦公室去！”
傻柱“嗤”一聲，不屑地吐個煙圈，煙霧繚繞中，他瞇著眼睛：
“大學生嘛，肚子里是比咱們多二兩墨水。不過，要說真本事，還得看手上功夫。他能擺弄那些個冰冷的鐵疙瘩，我何雨柱能擺弄這熱氣騰騰的鍋碗瓢盆，性質(zhì)不一樣，可都是為人民服務，為國家做貢獻嘛！”
話是這么說，他心里對這個素未謀面的李愛國，倒也真生出幾分實實在在的好奇和佩服。
讀書人，有真能耐的，他傻柱向來是服氣的。
正說著話的當口，就見李懷德副廠長像一陣旋風似的刮進來。
“喲，李副廠長，您這是……讓哪個灶王爺給攆？還是掉耗子洞里？”傻柱把抽一半的煙屁股往地上一扔，嘿嘿一樂。
馬華嚇得趕緊低下頭，大氣都不敢喘。
李懷德哪有心思跟他耍貧嘴，上氣不接下氣地喘著粗氣道：“何雨柱！我的何師傅！”
“李副廠長，你這個是有什么事情嗎？？”傻柱看李懷德對自己的稱呼改變起來，他也是拎的清事情的人。
“楊廠長讓你，讓你趕緊的，立刻！馬上！整幾個你最拿手的絕活硬菜！越多越好，越快越好，越地道越好！”李懷德也是直接要求道：
“廠里新來的大學生，那個李愛國同志，對！就是他！今天給咱們廠立下了天大的功勞！楊廠長要親自給他擺酒接風！“
”陪同的還有技術(shù)科的王科長和楊副科長！菜色必須頂呱呱，絕對不能掉鏈子！這可是政治任務！聽見沒有？”
“李愛國？”傻柱眼睛猛地一亮，心里“嚯”了一聲，嘿，還真是剛才馬華說的那位大神啊！
一來就讓楊廠長親自點名擺酒接風，這面子，可真是比天還大了去了！
他當即一拍胸脯，剛才那股子懶散勁兒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大廚的傲氣：
“得嘞！這活兒，我何雨柱接了！您就擎好吧，李副廠長！保管讓楊廠長和那位大學生功臣吃得舒坦，吃得滿意，吃得豎起大拇指！不就是幾個拿手菜嘛，小意思，包在我身上！”
他意氣風發(fā)地沖著旁邊還愣著的馬華一揚下巴：
“馬華，還愣著干什么玩意兒？趕緊的，麻利點！把咱們留著過年過節(jié)才舍得動用的那塊雪花帶膘的五花肉給我起出來！“
”還有，冰窖里鎮(zhèn)著的那條最大最肥的活蹦亂跳的大鯉魚，也給我趕緊弄出來，讓它提前感受一下革命的熱情！“
”今兒個，咱爺們兒必須給這位大學生功臣露兩手真絕活，讓他知道知道，什么叫軋鋼廠第一大廚的實力！”
李懷德連聲道：“好好好！太好了！那就全拜托你了，何師傅！務必，務必辦得漂漂亮亮的！”
說完，也不敢多待，急匆匆地又一陣風似的走，生怕楊廠長再想起他什么茬兒來，那可就真是吃不了兜著走。
傻柱在油煙繚繞的灶臺前興奮地比劃起來，腦子里飛快地構(gòu)思著菜單：
“馬華，你小子給我聽仔細了！紅燒肉，必須是肥而不膩、入口即化、唇齒留香的極品！“
”焦溜丸子，講究個外焦里嫩，芡汁要亮如明鏡，酸甜適口！”
“再來個糖醋鯉魚，造型要漂亮，必須是昂首翹尾、躍龍門那個架勢，討個好彩頭！“
”素菜嘛，清爽點，拍個爽口熗拌黃瓜，再來個酸辣開胃的醋溜大白菜心！湯就做個濃郁鮮美的番茄雞蛋湯，暖胃又開胃！“
”主食……就上咱們食堂的招牌炸醬面吧，醬要多，面要筋道，管飽解饞！去，告訴他們，今兒這面碼兒和醬，全都由我何雨柱親自把關(guān)，親自調(diào)制！”
“好嘞師傅！您就瞧好吧！”馬華也跟著激動起來。
傻柱豪邁地把袖子往上一捋，開始操作起來：
“大學生，文化人，口味想必不能太重，但也得讓他吃出咱們工人階級食堂的豪邁氣派和頂尖水平來?！?/p>
”嘿，今兒這頓接風宴，必須得辦得驚天動地，必須讓他李愛國同志知道知道，咱這首都軋鋼廠的食堂里，也是藏龍臥虎、臥虎藏龍，有真功夫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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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合院，秦淮茹帶著小槐花，剛邁進中院的月亮門，她今天沒去軋鋼廠上班，因為小槐花有點生病，她帶著去醫(yī)院看一下，沒什么就是營養(yǎng)不良。
她正煩惱著是不是讓傻柱在食堂給弄回來一點好東西給小槐花補補身子的時候。
就瞧見一大爺易中海也鐵青著臉從廠里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