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洛上課上著就上睡著了。
他感覺自己沉入了深海。
身體變得很輕，骨頭仿佛融化了，手腳變成了十六條半透明的絲帶，隨著水流飄動，發(fā)出淡淡的彩光。
他低下頭，看見自己頭頂有個淡紫色的“帽子”在輕輕鼓動，像是在呼吸。
他好像變成了一只發(fā)光的水母，漂浮在深藍的海水中。
黑暗里并不是空無一物。他周圍懸浮著很多發(fā)光的球體，謝洛的一根觸手不由自主地碰到了一個琥珀色的光球。
球體表面波動起來，溫柔地裹住了他的觸手尖。
一陣溫暖的麻酥感順著神經(jīng)傳遍全身，那不是聽到的聲音，而是直接在他腦子里響起的低語：
【寶寶】
【像水母，肚子好小】
【阿拉薩拉…你好小啊好漂亮】
【后代——想要后代，繁育吧】
聽到那聲音說的話，謝洛本能地用自己柔軟的“帽子”邊緣去貼那些光球。
但其他古怪的聲音迅速響起，吵起了架
【猶格索托斯…不能動阿拉薩拉】
【我要動】
【要后代去找莎布-尼古拉斯】
【我可不想和祂有后代，惡心，給祂一巴掌】
【奈亞拉托提普希望你們在一起…】
【祂也瘋了…我遲早會跟他打一架，祂也一巴掌】
【猶格索托斯，你在誘導祂！】
【你更是賤神，賤到?jīng)]邊了，你降龍十八掌，滾】
謝洛懵懂地站在那里，聽著一群泡泡和許多眼睛罵著一個…“瘋女人”
泡泡和眼睛似乎吵完了
泡泡又飄了過來
【阿拉薩拉…】
【給我獎勵】
【給你準備了巢…】
就在這時
“咚——”
謝洛猛地驚醒，心臟狂跳。
我去
他真是做了個離譜的夢啊。
講臺上，數(shù)學老師正死死盯著他，粉筆在指間捏得咔咔響。
“謝洛！”陳老師聲音低沉。
“我講得這么枯燥？都能睡出哈喇子？剛講到哪了，你重復一遍！”
全班寂靜。
林七夜“看”了他一眼，帶著點看熱鬧的興致。
謝洛腦子一片混沌，深海、水母、詭異的低語猶在耳邊盤旋。
“瘋女人”、“后代”、“打架”……這些詞攪成一團。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狂亂的心跳。
目光掃過黑板上的復雜公式，幾乎是脫口而出：
“3，答案是3?！?/p>
他聲音清晰，沒有一絲猶豫，甚至帶著點剛睡醒的沙啞，卻斬釘截鐵。
陳老師捏粉筆的手頓住了，臉上的怒容凝固，眼神從憤怒轉為驚愕和難以置信。
他低頭看看教案，又看看謝洛，嘴唇動了動，道：“是3”
全班鴉雀無聲。
如有彈幕大概是——
【woc你真會??？】
【不對啊】
【你憑什么會！】
【上課睡覺還能會…不是說是藝術生嗎？】
【謝洛裝死了我受夠了】
【嘿嘿我家哥哥就是帥】
【嗷嗷嗷洛粉快來集合】
謝洛沒理會眾人目光，身體微微后靠，手肘隨意搭在椅背上，下巴微抬，迎上陳老師的視線。
那姿態(tài)松弛，甚至有些理所當然。
“……你以為你會了就能不聽了？”
陳老師終于憋出一句話，語氣復雜，像是吞了蒼蠅。
他煩躁地揮手：
“坐下！下次再睡，走廊清醒去！”
謝洛依言坐下，心跳依舊未平。
他垂眼盯著課本，剛才解題的思路清晰得可怕，仿佛答案自己跳進了腦海。
林七夜的指尖無意識地轉了轉筆，筆尖在紙上劃出一道淺痕。
【有點太裝了啊?！?/p>
謝洛卻是十分心悸——
該死的
他夢到了什么奇奇怪怪的東西？！
怎么會夢到幾個外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