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山
正跪坐在門口的慈悟郎喝著手中的茶,目光沿著道路向遠方看去。
“最終選拔應該早已經(jīng)結束了吧……難道是回不來了嗎?”
想到這里,慈悟郎不由得傷心起來,緩慢地起身,走向屋內。
正當他轉過身,一步邁進屋子里的時候,身后響起了那個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聽過的聲音。慈悟郎愣愣地轉過身。
看見在那道路不遠處,一位穿著黑色羽織、冷著臉對他揮著手的少年。
“老頭子,我回來了。你在這里干什么?”
慈悟郎看著眼前的少年,少年的臉上寫滿了疲倦。
“回來了就好??!你個臭小子為什么回來的這么慢?是通過選拔覺得自己出息了,不想回來見我這個老頭子了嗎!”
慈悟郎一邊拉著千鳴向屋子里走去,一邊喋喋不休地對千鳴說話,就好像要一口氣將這段時間同千鳴沒有說的話說完一樣。
“最終選拔結束后,我去了幫助過我的藤之家一趟。”千鳴慢慢地對慈悟郎說起……
聽了千鳴講述從他離開桃山后經(jīng)歷的事情——斬殺角鬼、援助錆兔,包括主公大人對自己的問候——慈悟郎此刻非常開心。
因為自己的孩子僅僅是這么幾天,就已經(jīng)斬殺兩只實力強大的惡鬼了,主公大人也因為自己培養(yǎng)了千鳴而夸獎了自己。
“果然,我慈悟郎是柱中最強的,我培養(yǎng)的弟子也會是最強的!”這樣想著的慈悟郎心中似乎下定了決心——既然他這么強的前任鳴柱,做起培育師也這么強,那就再找一些好苗子,多培養(yǎng)一些雷呼劍士好了!
想到這的慈悟郎干勁十足,而千鳴則是看著眼前的老頭子想著:“一如既往的奇怪?!?/p>
“既然距離你的日輪刀送到你手上還有一段時間,那就來練習呼吸法的全集中·常中吧,千鳴!”
“什么叫……全集中·常中?”
“就是比全集中呼吸更加厲害的常中!需要你一整天每時每刻保持著呼吸法,并且習慣它,睡覺的時候也不能停止!它能讓你的呼吸法運用得更強、擁有更強的實力。今天你就休息吧,明天開始全集中·常中的練習!”
千鳴這幾天從早上起床就在快速爬山、在水中憋氣。
中午在桃林中,百分百專注力地揮刀、打坐冥想,嘗試與空氣建立起聯(lián)系。
下午不斷地進行沖刺折返跑,伴隨著深度呼吸。
晚上則是不斷感受呼吸中的頻率與規(guī)律。并且在睡覺時,慈悟郎也要拿著自己的拐杖坐在一邊——如果睡著的千鳴停止了他的呼吸法運行,則會當頭一棒。
通過反復練習特定呼吸頻率增強肺部的氧氣攝取能力;通過快速登山和水中閉氣練習,逐步提升肺活量;選擇僻靜場所,通過感受自然律動進入“無我”狀態(tài);每日進行高強度間歇訓練,提升心臟泵血效率和肺部彈性——這些是慈悟郎訓練千鳴的原理。
而最終的目的,就是千鳴要能夠一口氣吹爆一個比慈悟郎都要大的加厚型葫蘆,才能算成功。
最開始聽到老頭子是要自己吹爆這么一個東西,千鳴的眼角抽了抽。
“這是人能做到的?”
但是經(jīng)過這么多天的練習,如今的千鳴已經(jīng)能夠保持時時刻刻的全集中呼吸了,并且在睡覺的時候也能保持。
千鳴一臉凝重地看著眼前的葫蘆,又看了眼葫蘆身邊的老人,目光不斷在兩者間游移。
“真的要讓我吹爆這個比老頭子還大的加厚葫蘆?”千鳴看著眼前的葫蘆思考了一會,然后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慢慢挪動腳步,走向了葫蘆。他伸出雙手,扶住了葫蘆的兩邊,閉著眼不斷感受呼吸的頻率……
呼——呼——呼——
“嘭!”
終于,葫蘆炸了。
滿臉通紅、坐在地上大口喘著氣的千鳴,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眼前已經(jīng)成了碎片、散落一地的葫蘆。
“我成功了?我成功了!”雖然內心非常激動,但他還是冷著臉,慢慢地坐了起來,看向慈悟郎。
“我做到了?!?/p>
“是,是,我看見你做到了。”慈悟郎欣慰地看著眼前的孩子。
“我做到了。”
“我看見了,我也聽見你說的話了!”
“我做……”
“看見了看見了!臭小子,要在我面前說多少次!”這段時間因為千鳴一旦停下全集中,慈悟郎的拐杖總能第一時間敲在他的腦袋上,說沒有怨氣是假的。
所以千鳴似乎在通過這種方式,將自己這幾天里積攢的不滿情緒通通表達出來。
看著眼前氣急敗壞的慈悟郎,千鳴的心里似乎平衡了一點點。
一陣風吹了起來,伴隨風聲的,還有一下一下的“鈴鈴鈴”的聲音。
“鈴鐺聲?哪里來的鈴鐺聲?”
聽見鈴鐺聲的爺孫二人,看向聲音發(fā)出的地方。
是一個頭戴掛滿風鈴的斗笠,臉上戴著神秘火男面具的身影。之所以說他是男子,因為從他魁梧的身體就可以看出來。他的背上背著一柄被布匹包裹的日輪刀。
歷經(jīng)長途跋涉,哪怕是體力很好的他,在爬山的時候也不由得氣喘吁吁。
千鳴看見他的到來,遠遠地迎了上去。
“您好,請問您需要幫助嗎?”
鋼鐵冢親眼看見千鳴從桑島慈悟郎身邊走了過來,瞬間明白,恐怕這位就是自己要送劍的劍士了。他仔細地打量著眼前的少年:俊俏的樣貌,稚嫩的皮膚。
然后緩緩開口道:“我叫鋼鐵冢。鬼殺隊劍士的刀打造好了,我是來送刀的!”
千鳴第一時間禮貌地回應:“我叫飛鳥羽千鳴,是桃山通過最終選拔的劍士,還請先進屋?!?/p>
鋼鐵冢揮了揮手,開始自顧自介紹起了千鳴早已知曉的猩猩緋砂鐵相關的知識……
千鳴回過頭,疑惑地看著慈悟郎,眨了眨眼睛,似乎在說:“真是一個奇怪的人呢……”
但是鋼鐵冢接下來的話讓千鳴聚精會神地聽了起來。
“日輪刀,又名會變色的刀!它會因為主人的不同而變成各種各樣的顏色!”說著,他將背上的刀取下,交到千鳴手中。
“讓我看看吧,你的刀會是什么顏色。”鋼鐵冢雖然心中好奇,但并沒有很緊張,只是仔仔細細地看著。
“使用雷呼的劍士,手中的日輪刀,一般都會是黃色的吧?!变撹F冢說完這句話后,就緊盯著千鳴和他手中的日輪刀。
千鳴慢慢地褪去日輪刀的刀鞘,將刀緊握在手中。一股耀眼的金色瞬間蔓延了整柄日輪刀,使整把刀除了刀刃的位置,其余地方全部變成了純粹的金色。
“金色的?”慈悟郎與鋼鐵冢都愣了愣。
“金色的怎么了?”千鳴問道。
“沒什么,就是……雷呼劍士的刀確實是金黃色的不錯……可是你的日輪刀為什么不同于其他使用雷呼的劍士,是如此純粹耀眼的金色?從來沒有見過金色這么鮮艷的雷呼劍士的刀。這是為什么?”鋼鐵??粗矍暗纳倌辏瑔柍隽俗约旱囊蓡?。
“我怎么知道?你是鑄劍師,還是我是?”
“你這個家伙怎么能說出這種話來!可惡!”聽見千鳴沒有禮貌的反問,鋼鐵冢發(fā)了火。
不過慈悟郎這時候拉開了鋼鐵冢。
“蒜鳥蒜鳥都不容易,鋼鐵冢先生你就消消氣吧。千鳴這個孩子只是不會說話,而不是故意頂撞你的。”
聽到這里,鋼鐵冢冷哼一聲,氣呼呼地扭頭就走了。火男面具的出氣孔,也因為鋼鐵冢生氣噴出白色的氣體……
看著鋼鐵冢離去,千鳴看向一旁的慈悟郎。
“所以,為什么我的刀和別人的不一樣?”
“或許是我們千鳴,可以將雷之呼吸使用得更好、更加純粹吧?!贝任蚶尚χ牧伺那Q的肩膀。
千鳴也緩緩地看向前方,心中想到:“我和他們(指其他正常雷呼劍士),不一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