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走出粵洋食府，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已經(jīng)在門外候著。
坐上車后，禮安帶著淺淺的笑意，脫掉外套，將海藻般的秀發(fā)撥到胸前，露出纖細(xì)的脖頸，毫無防備地背對江行野，期待道：“給我戴項鏈吧！”
身后的人起初沒有動作，禮安耐心地等著，直到冰冷的指尖貼在她的嬌嫩的皮膚上，引得她一陣戰(zhàn)栗。
“嘶......你手好冰呀，要不要陳助把溫度調(diào)高一點？”
陳蕪默默調(diào)高了兩度，接著非常有眼力見地升起擋板。
精致的項鏈緊貼在禮安的鎖骨處，她滿意地摩挲著，說：“行野哥，那么多年過去，你的眼光好了不少，真的是偶然買給我的......”
回身時，禮安毫無防備地撞上江行野像緊盯獵物般伺機(jī)窺視的目光，侵略感撲面而來。
“干嘛這樣看我，”禮安的手指一點點挪到對方的手邊，指尖相觸，“因為我沒提前告訴你要和秦燃退婚，把你卷進(jìn)這種場合，你生氣了？”
“還是因為，讓你和我結(jié)婚很為難你？”
“哦，對，你本來要和孟淺淺結(jié)婚的，對不起呀行野哥，我以為你一直愛的人都是我呢，要不......”
“禮安！”江行野聲音很低很輕，有些苦澀地?fù)u頭，打斷她漫不經(jīng)心調(diào)侃揶揄的話，“你明知道都不是?！?/p>
禮安圓著一雙眼，表情無辜：“我不知道。我失了憶，別人說什么我就知道什么。偏偏我最信任的人，什么都不愿意告訴我，什么都不想讓我知道，還迫不及待跟我劃清界限?！?/p>
“安安......我沒有想和你劃清界限，我只是以為你想愛的是別人。”
江行野明顯在避重就輕，禮安知道再逼問他這十年里發(fā)生了什么也不會有結(jié)果。
她不滿意江行野給的理由：“我只記得十五歲前發(fā)生的事，除了你還能愛誰？在你眼里，我就那么沒良心，隨隨便便就會愿意嫁給其他人。”
可是，失憶前的她，的確要嫁給秦燃了不是嗎？
江行野看著禮安，對他沒有防備、沒有怨恨、沒有嫌惡的禮安。她像小時候一樣，情緒全部鋪開給他看，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匾笏鉀Q。
只看一眼就淪陷。
直到禮安上車前，江行野還在不斷告誡自己，不管禮安是不是把他當(dāng)作擋箭牌，他都不能表現(xiàn)太激動以免嚇到她。
他會擬好婚前協(xié)議，建好信托基金，確保禮安在結(jié)婚和離婚時都能在安全自由的前提下拿到最大利益。
他還應(yīng)該告訴禮安，我不會愛你，我只把你當(dāng)作需要保護(hù)的妹妹，所以你想在任何時候離婚都可以......
然而鮮活的少女此刻就坐在他身邊，淡淡的梨香滲透進(jìn)江行野的五臟六腑，沖暈他所有的理智。
如果禮安說愛他，他從來沒有別的選項。
“是我的錯?！苯幸按瓜卵?。
“當(dāng)然是你的錯?！倍Y安對他的態(tài)度滿意許多，指尖繼續(xù)向前，開始在江行野的掌心畫愛心，“所以，行野哥，你是愛我的，離不開我的?！?/p>
不是疑問句，而是陳述句。
江行野抓住禮安的手指，重新看向禮安的眼睛，重復(fù)她的話，虔誠而鄭重，像一名信徒：“我是愛你的，離不開你的。”
汽車緩緩?fù)Ｏ?，禮安解開安全帶，面朝江行野，跪坐在座椅上，身體微微前傾。
她感受到江行野沉重的呼吸聲，彎唇：“那今天就是我們的戀愛紀(jì)念日咯?！?/p>
江行野盯著少女飽滿水潤的唇，壓抑住渴望，喉結(jié)滾動，聲音微微沙啞：“你會后悔嗎？”
禮安反問：“你會后悔嗎？”
“至死不渝。”
“即使我恢復(fù)記憶后重新和秦燃在一起，或者再一次失憶把你給忘了，你都不會后悔？”
“不會?！苯幸把凵裰刑N(yùn)著情動，“安安，我愛你太久了?！?/p>
久到成為習(xí)慣，久到成為生命的一部分。
“我喜歡你愛我?！倍Y安又朝江行野靠近了一點，氣息交融，她輕聲說著，“我會不會后悔是我的事，行野哥該做的，難道不是努力讓我永遠(yuǎn)不要后悔嗎？”
“我在鬼門關(guān)走過一遭，以后的每一天只想怎么幸福怎么過。你不愿意說的事，我不會再問。這十年的記憶我不要了，你也忘了吧?！笨照{(diào)打的太熱，兩人的耳尖都泛著血紅，禮安的雙手搭在江行野的肩膀上，“行野哥，你以后對我坦誠就好?！?/p>
江行野攬過禮安的細(xì)腰，將她抱在自己腿上。
他仰頭，像仰望他的神女：“我答應(yīng)你?！?/p>
禮安俯身在江行野的唇上輕輕一印，下一秒，江行野像韁繩被松開一般，不由分說地捏住禮安的后頸，再一次將唇貼了上去。
不再是淺嘗輒止，而是近乎撕咬一般侵略著禮安，掠奪她的全部氧氣。
迷路的旅人終于尋到清泉，不安地、惶恐地、激動地墜入水底，任由此刻將他淹沒。
“......行野哥，”禮安快喘不過氣來，燒紅著臉，軟著手費力推開他，“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