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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早,我正在院子里晾衣服,沈翠翠突然披頭散發(fā)地沖進(jìn)來,紅著眼睛指著我罵:"都是你這個狐貍精!建國哥哥現(xiàn)在連正眼都不瞧我!"
我正要開口,李衛(wèi)國已經(jīng)擋在我前面。
他高大的身影往那一站,沈翠翠頓時氣焰矮了半截。
"沈翠翠,"他的聲音不怒自威,"請你注意言行。破壞軍婚是要坐牢的。"
沈翠翠被噎得說不出話,正要撒潑,張建國急匆匆追了過來。
他臉色灰敗,眼下兩團(tuán)青黑。
"跟我回去!"他拽著沈翠翠的胳膊,卻換來一記響亮的耳光。
"你昨晚喊的是誰的名字?許曉蘭!你夢里喊的都是許曉蘭!"
沈翠翠死死拽著院門的木框不肯走,"我不走!今天非要這個狐貍精說清楚!"
張建國用力掰她的手指,急得滿頭是汗,"別在這兒丟人現(xiàn)眼!"
"丟人?"沈翠翠突然癲狂地大笑,從懷里掏出一把剪刀,"這才叫丟人!"說著就要往自己手腕上劃。
圍觀的村民指指點點:
"嘖嘖,新婚第三天就鬧自殺..."
"聽說昨晚洞房都沒進(jìn)..."
"張會計這是造了什么孽..."
張建國臉色鐵青,突然一把扛起掙扎的沈翠翠,像扛麻袋似的往外走。
沈翠翠的鞋都甩掉了一只,嘴里還在不干不凈地罵著。
"放我下來!張建國你這個沒良心的!當(dāng)初要不是你..."
兩人拉拉扯扯經(jīng)過曬谷場時,沈翠翠突然抓住晾曬的玉米桿,連人帶桿子一起摔進(jìn)泥坑里。
張建國去拉她,反被拽得一個踉蹌,嶄新的軍褲"刺啦"一聲裂到了大腿根。
"活該!"王嬸啐了一口,"狗男女,現(xiàn)世報!"
我站在院門口,看著這對怨偶在眾人嘲笑聲中狼狽離去。
李衛(wèi)國輕輕握住我的手:"別看了,臟眼睛。"
他的掌心溫暖干燥,讓人覺得莫名的安心。
遠(yuǎn)處張建國家的吵鬧聲隱約傳來,卻仿佛隔了一個世界那么遠(y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