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琴此刻坐在公安局的審訊室里。警察告訴她,周少死了。怎么會發(fā)生這種事?
她始終不敢相信,握著紙杯的手不斷顫抖。林琴是一個網紅主播,以直播隨行風景為主。
在這家公司已經3年了。前幾年,沒有疫情,公司的各大主播滿世界到處跑,粉絲蹭蹭的漲,
公司效益也不錯。后來,疫情來了,不方便出國了,但是林琴另辟蹊徑,
以“發(fā)現身邊的美景”為噱頭,經常和網友分享小區(qū)里的某個犄角旮旯的綠化帶,
或者是周邊的一些小山頭,沒想到異軍突起,一躍成為了公司的頭部主播。然而,
今年大環(huán)境不景氣,她的直播間人氣也在不斷下滑。為了吸引粉絲,重回巔峰,
公司策劃部門想到了這個“夜探鬼樓”的方案。方案都策劃好了,第一天“遇鬼”,
過兩天后再去解密,找?guī)讉€群演裝鬼嚇人,然后由林琴帶人去解密真相,以此來收割流量。
群演找好了、事前的準備工作都做好了,一切都按照計劃進行著。當天晚上,
直播中突然“遇鬼”之后,一行人正準備撤離。突然!四周隱約傳來一陣陣幽泣之聲。
幾個人一開始還以為是誰在惡作劇,可以環(huán)顧四周,連個人影都沒有,
每個人都檢查了自己帶的電子設備,根本都沒有打開過。說到此處,
林琴控制不住的手又抖了起來,“我發(fā)誓,一開始我們確實只是惡作劇,想賺流量。
可是突然聽到陣陣哭聲,我們也害怕了,立馬就走了,怎么敢多待下去?”“后來呢?
你們是一起離開的嗎?”小張問道?!皼]有,周少覺得有人整他,讓我們先走,
說要抓鬼給我們看。我勸過他的,讓他等天亮了再過來看,但是他就是不聽,沒辦法,
我只好和大部隊先撤了。”……警局大廳燈火通明。
王堅和小張看了林琴和其他幾個同行人的口供,他們所說的都差不多。當天晚上,
在聽到所謂的“哭聲”之后,其他人都因為害怕立即走了,只有死者周少,非要留下來抓鬼,
結果命喪于此。“師父,法醫(yī)那邊的結果出來了!”王堅拿過法醫(yī)的報告,報告指出,
死者死前服用了某種致幻藥物,而后看到了什么,造成驚嚇過度,導致了死亡。
王堅說:“證物科那邊怎么樣了?在現場的環(huán)境中以及殘留物中有檢測到這類致幻藥物嗎?
”“沒有,證物科那邊說,現場殘存的那些飲料瓶應該是很久之前的,
上面的指紋和DNA也沒什么用處,都不屬于當晚的那批人。”“看樣子,
這件案子確實有點棘手。有兩個切入點,第一,死者是什么時候服用致幻藥物的,
通過什么方式服用的,以及這個致幻藥物發(fā)作的時間是多久?第二,既然死者是嚇死的,
那說明他內心應該有某種恐懼的東西,這就要求我們要好好查一下死者的生平。分頭行動!
”“是!王隊!”“王隊,法醫(yī)那邊打電話過來,說是查清了這個致幻藥物。
它屬于某種毒品的殘次品,服用后會放大人內心的恐懼,一般發(fā)作時間在半小時左右。
”既然,發(fā)作時間在半小時左右,那說明在他們準備離開的時候,
死者就服用了這個致幻藥物。王堅又拿起下午的口供一一查看。這時,他發(fā)現了一個疑點,
那就是所有人的口供中表明,林琴是最后一個和死者有過談話的人。看來,
有必要再去會一會這個林琴了。翌日,王堅帶著小張來到林琴的家中。林琴似乎剛洗過澡,
頭發(fā)濕漉漉的,臉上敷著面膜,甚至連手上都套著個一次性手套在做手膜。
兩人說明來意之后,林琴倒是一口承認了她是最后一個和周少說話的人。“那天晚上,
我們都覺得有點后怕,要走,周少不愿意,說非得把背后的人揪出來,我過去勸他,
讓他隔天再過來。”“你對他倒是挺關心?”小張有點八卦地說道?!笆前?,他是我老板啊!
而且這些年他給我的待遇都挺好的?!薄澳悄愀勗挼臅r候,
他有吃過什么東西或者是喝過什么東西嗎?”“他吃沒吃東西我不知道,
我倒是遞給他一小瓶水?!薄八韧炅藛?,瓶子扔哪了?你的水從哪來的?
”“我就順手從吳少車上拿的,周少喝沒喝完,我不知道了……后來,他就打發(fā)我走了。
”在小張問話的時候,王堅四處打量了一下林琴的住處。是一個非常干凈的出租屋,
此時明明是夏天,但是王堅卻覺得有點冷,“林小姐,你們家空調倒是開得挺低的啊!
”“啊,王隊您是覺得冷嗎?需要給您找個東西披一下嗎?不好意思,我比較怕熱。
”“不用不用,誒,你那手上那個塑料袋不摘下來嗎?看你糊在手上都好久了?!薄芭?,
這個啊,一會還要用,女孩子嘛!讓您見笑了。您這邊還有什么要問的嗎?”“啊,沒了,
后面有需要我們會再找你的,這段時間還要請您不要隨便離開本市,隨時保持通信暢通。
”“好的,我明白。”王堅帶著小張離開了林琴的家中。“現場找到的一些飲料瓶,
都沒有發(fā)現死者的DNA,那他喝完水剩下的瓶子在哪?”一上車,小張便問道。“呵,
這個得問林琴了?!蓖鯃园l(fā)動了車子?!翱墒?,林琴不是說她不知道嗎?
”“你跟她說話的時候,她眼神一直在跟隨著我,好像生怕我發(fā)現了什么。總之,
她的話未必是實話。找人盯著她。”……經過一番偵查,
王堅等人果然查出了林琴這個人不一般。從調取死者的通信記錄、資金往來,
以及對周邊同事的摸排詢問得知,林琴和死者似乎有著不一般的關系。
周少是林琴所在的直播公司的老板,一個富二代,無所事事。
本來搞一個直播公司也是玩票性質。之前一直由職業(yè)經理人幫他照看這家公司,
他本人也不常來。也是從2年前開始,周少開始頻繁地來公司,也就是那個時候,
林琴突然爆火了,之后更是一路火花帶閃電,一舉拿下了公司的頭部主播。后來,
周少為了增加林琴直播間的人氣,還經常去她的直播間做捧場王,
一些直播間粉絲還成了他倆的CP粉。這是公司員工的說詞,不過王堅他們查到的是,
周少和林琴認識在前,去公司在后。而林琴的爆火也是周少一手策劃的,
直播間的流量更是花了大價錢買的。更不用說,林琴還經常收到周少的私人轉賬,每次數額,
有大有小,多的一次有幾十萬,少的也有諸如520、1314之類的轉賬。此刻,
王堅來到吳叁的家中。吳叁,一個名副其實的富二代。吊兒郎當,無所事事,
也是最近和周少廝混在一起的。本以為這趟問詢毫無結果,沒想到還能問出點東西。原來,
林琴確實和周少在一起了。差不多是半年前的事了。姑娘長得不錯,周少又是個顏控,
且人傻錢多,被林琴哄哄就到手了。這次也是林琴提議去的鬼樓,
一系列的策劃方案其實都是林琴在主導。從吳叁的口中得知,
當天林琴確實從他的車里拿走了一瓶礦泉水,他以為是林琴自己喝的,
因為林琴和周少談話之后,他分明看到林琴的包里還裝了半瓶礦泉水。事已至此,
足以說明林琴有問題了。于是王堅帶著徒弟再次往林琴的家中奔去。不想,
敲了很久的門卻無人應答。來到林琴的公司,前臺卻說林琴已經有3天沒去單位了。3天?
王堅思索著,他們正是3天前找的林琴。于是他們再度返回林琴的出租屋,找來房東,
開了房門。一開門,一股冷氣撲面而來。走近一看,空調開到了14度。怪不得那么冷。
偌大的房子,并沒有林琴的影子。于是小張來到林琴的臥室,
只見臥室擺放著一臺巨大的冰柜,誰會把冰柜放在臥室?小張打開冰柜一看,居然是林琴!
只見林琴躺在冰柜中,滿面冰霜。林琴的死,無疑給這個案子又增加了疑點。
當警方的偵查部門過來采集指紋的時候,赫然發(fā)現,這么大的一套房子,
居然采集不到任何指紋,不說其他人的指紋,就連林琴本人的指紋也沒采到。更可疑的是,
衛(wèi)生間也收拾的干干凈凈,連一絲頭發(fā)、一張紙巾都沒有。如果不是臥室里還有個林琴,
會讓人以為這是一間無人居住的房子,干凈的令人發(fā)指。
當王堅派人去林琴所在公司的辦公室的時候,也發(fā)現了異常,
辦公室里也沒有任何指紋和頭發(fā)一類的皮屑組織。這可真是奇了怪了。
是誰把林琴的一切痕跡摸去了?法醫(yī)尸檢后告訴王堅,由于尸體被冷凍過,
所以暫時無法判斷死亡時間,不過尸體的頭部有重物擊打的痕跡,足以致命,
應該是造成她死亡的原因。王堅查了一下電梯監(jiān)控,還是3天前她回來的監(jiān)控,
之后是王堅帶著小張來找她,再往后就沒有了她出門的鏡頭。而她的手機通話記錄里,
最晚的是兩天前的一個外賣電話。當刑警隊找到當時送餐的外賣小哥,他告訴警方,
當天確實是過來送過餐,但是沒見到顧客本人,只聽到門里的顧客讓他把外賣放門口。所以,
林琴是在這兩天死亡的?那又是誰殺了她呢?可真是千頭萬緒。
于是警方將重點轉移到林琴的這個案子上了。林琴是周少的女朋友,
兩人在一起也有段時間了,而周少的死或多多少和林琴有點關系,但是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
林琴又被發(fā)現死在了家中。小張開玩笑地和王堅說到,“師父,
她們當天去的那個鬼樓不會是真的有什么問題吧?這已經死了兩個人了?!薄皠e胡說,
這世上沒有殺人的鬼,只有扮鬼殺人的人?!焙茱@然,這番話吳叁沒聽到,
于是他瑟瑟發(fā)抖地來到警局,請求保護。他還真以為那個鬼樓有什么不干凈的東西找上來了,
害怕自己是下一個受害者。于是來的警局求。除此之外,
他也帶來了一個另警方意想不到的消息。原來周少以前撞死過人,而且最近一段時間,
周少經常夢到那個被撞死的女人變成女鬼來索命。那還是三年前的事了,周少心情不好,
開車去郊外一個人少的地方飆車,剛上了盤山公路,不料突然出現了一個白衣長發(fā)的女人,
一時沒來得及剎車,就撞了過去,將那個女人撞下了山。當時,周少嚇壞了,不敢報警,
急急忙忙地就開車回來了,后來那輛車他再也沒有開過,也不敢賣掉,就一直放在車庫里。
也就是最近,周少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又想起了這個事,說天天晚上做噩夢。
他實在是憋在心里難受,就跑來找吳叁訴苦。兩人一直是狐朋狗友,吳叁也答應幫他保密,
所以上次警察來問他周少的事的時候,他也沒說這件事。要不是這次得知林琴也死了,
他恐怕還是不敢說?!爸苌偈鞘裁磿r候開始做噩夢的?”王堅問道?!按蟾攀谴蟀肽昵鞍?,
他當時特別害怕,說總感覺那個女鬼就在他身邊,夜里總睡不好。”“那作為女朋友的林琴,
知道這事嗎?”“應該是不知道的,周少跟我說這事他誰也沒說,只跟我說了。
”“你知道當時周少撞人的車子在哪嗎?”“知道,就在他半年前住的那套房子的地下車庫。
警官,我什么都說了,你們一定要保護我??!”“行了,配合我們工作的就是好同志,
回家多看看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吧,別整天神神叨叨的,這世上哪有什么鬼。
”王堅準備把吳叁打發(fā)走,突然又想起一個事,問道:“對了,你知道周少有嗑藥的習慣嗎?
”“啊!他還嗑藥?”吳叁大吃一驚,“我可是守法公民,從來不沾那玩意的,
要是我家里人知道我和嗑藥的人做朋友,肯定會打死我的?!薄靶辛?,既然你不知道,
那就回去吧,放心,這世上沒有鬼。”王堅又強調了一遍。警方找到了吳叁口中說的那輛車,
很幸運車上安裝了行車記錄儀,并且在前面的保險杠處發(fā)現了血跡,總算是有了新突破了。
技術部門修復了行車記錄儀里面的影像:車輛正在一條彎曲的盤山公路上行駛,突然,
一道白影沖了出來,撞在了車頭,緊接著便滾下了山崖。將畫面放大修復后,
能判斷這道白影是個女人,只不過披頭散發(fā)地看不清容貌,好在有血跡殘留,能進一步化驗。
王堅看著桌子上查到的一堆林琴的資料。林琴其人,在一個叫林縣的偏遠山區(qū)的福利院長大,
無父無母,后來考上了本地的大學,畢業(yè)后一直都是本本分分地做文職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