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連我自己也回不來。風(fēng)從樓道口卷進(jìn)來，吹滅了走廊上的一盞燈，昏黃的光只剩下一半。

我站起來，把打火機塞進(jìn)兜里。我需要確定一件事——今晚，得去一趟。

第二章廣播的刺耳提示音在空氣里炸開，把地庫里低沉的氣氛打碎了。嗡嗡的電流聲后，

是市政的男聲播報——東郊方向傳出非官方物資投放的傳聞，提醒居民切勿前往。

短短幾句話，地庫里就像被丟進(jìn)了一塊滾燙的石頭，議論聲迅速蔓延。

有人低聲嘀咕：“這不是又要搶嗎？”也有人壓著嗓子問：“真有投放？不會又是假的吧？

”我沒吭聲，手指卻無意識地摸了摸口袋里的那張紙。

廣播的內(nèi)容和紙條上的信息重疊得太巧，巧到讓我有點心慌。林芷把急救包甩到桌上，

轉(zhuǎn)身對我說：“你是不是聽說什么了？”她的眼神很直，讓人躲不過去?！皼]聽說。

”我回得很快，怕她從我的表情里讀出什么。顧師傅從發(fā)電機室出來，

手套上全是油漬：“再這樣燒下去，最多撐四十個小時?！痹捯魟偮洌?/p>

地庫里頓時安靜了幾秒。柴油是冬天的命脈，沒有它，爐子停了，燈也滅了。

大家的目光齊刷刷地投過來，好像在等我開口。我咳了兩聲，裝作去整理工具箱，

把手伸進(jìn)最底層，摸到那只紅色打火機。冰冷的金屬殼讓我有點清醒?！拔业贸鋈ヒ惶?。

”我把話說得盡量平淡，卻感覺到四周空氣頓時繃緊了。林芷走到我面前，

雙手環(huán)胸：“你想去東郊，對吧？我跟你去?！薄耙粋€人方便。”“方便什么？

方便出事沒人幫你收尸？”她的聲音壓得很低，但字字扎耳朵。我看著她，沒回答。

地庫的溫度像是又降了一度。最終我們還是達(dá)成了妥協(xié)——她跟著，但行動聽我的。

顧師傅給了我們一輛勉強能跑的三輪，還塞了兩卷保溫毯和一個撬棍。

林芷拿出兩支胰島素筆，說是交換籌碼。小石頭在紙上畫了條捷徑，能避開大部分巡邏路口。

等我們推著三輪到小區(qū)門口時，寒風(fēng)像刀片一樣往脖子里鉆。門口的值守?fù)Q成了羅井的人，

帶頭的是瘦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