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讓親兵把卑職轟出來了！說什么‘哪來的潰兵，滾遠點！’”“欺人太甚！

”陸沉只覺得一股邪火直沖天靈蓋，燒得他眼前發(fā)黑。他猛地甩開姜奎，胸膛劇烈起伏，

轉身就要往外沖，“當我常勝營是死人？當我陸沉不存在？好！我去見大帥！

我倒要問問秦遠山，這定州軍里，還有沒有王法軍紀！”“大人！使不得！”姜奎大驚失色，

顧不得尊卑，撲上去死死抱住陸沉的胳膊，急聲道：“大帥位高權重，豈是您想見就能見的？

咱們……咱們常勝營已經打散了！就剩這點人，還全是傷兵！在大帥眼里，

咱們……咱們就是包袱！是累贅！眼下蠻兵壓境，大帥還要靠那些滿編的營頭頂在前頭！

他老人家怎么可能為了咱們這點事，去得罪那些手握實權的營官老爺？

”陸沉沖撞的勢頭猛地僵住。姜奎的話，像一盆摻著冰碴的冷水，兜頭澆下，

瞬間澆滅了他心頭的怒火，只余下刺骨的寒意和更深的無力感。是啊，常勝營沒了。他陸沉，

不過是個領著三百殘兵、連編制都算不上的小小鷹揚校尉，在那些擁兵自重的營官眼里，

算個什么東西？在定州節(jié)度使秦遠山的棋盤上，他又算哪顆有價值的棋子？現(xiàn)實冰冷而殘酷，

像一把生銹的鈍刀，在他心頭反復切割。一股巨大的憋屈感死死堵在胸口，

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他死死咬著牙，牙齦都滲出血腥味，在原地煩躁地踱著圈子，

靴子重重踩踏著泥地，發(fā)出沉悶的響聲。幾圈之后，他猛地站定，

眼中閃爍著一種近乎兇狠的決絕光芒。“大夫的事，老子另想辦法！但現(xiàn)在，不能干等著！

”他目光如電，射向姜奎，語速快得像連珠炮，“聽著！你和王啟年，立刻動手！

把所有傷兵換下來的繃帶，全給我收集起來！用清水反復搓洗，洗掉膿血污垢！然后，

用大鍋！給我燒開水！滾開的沸水！把那些繃帶丟進去煮！煮透！煮到水發(fā)渾！煮完撈出來，

晾干！干了之后，再給傷兵換上！記住，從今往后，但凡給士兵包扎的繃帶，必須照此辦理！

少一道工序，老子拿你是問！”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