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探尋和…客套的禮貌。陳默的心猛地一縮，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

他下意識地挺直了背脊，抬手想招呼，喉嚨卻像被什么東西堵住，發(fā)不出聲音。

蘇晚的目光終于落在他身上。她微微愣了一下，隨即，

嘴角禮貌性地向上彎起一個恰到好處的弧度，點了點頭，朝他走了過來。“陳默？好久不見。

”她在對面坐下，聲音清泠悅耳，帶著一種公式化的、得體的疏離。服務(wù)生上前，

她點了一杯熱拿鐵。動作優(yōu)雅從容，目光平靜地落在陳默臉上，

像是在看一個久未聯(lián)系、僅存于通訊錄名字里的…普通老同學(xué)。沒有久別重逢的驚喜，

沒有一絲波瀾。只有純粹的、帶著距離感的客套?！昂谩镁貌灰?。”陳默的聲音干澀發(fā)緊，

努力想擠出一個自然的笑容，臉上的肌肉卻僵硬得不聽使喚。藏在桌下的手，

死死地攥緊了公文包的帶子，指節(jié)泛白。公文包里，“逆時”刀鞘的冰冷觸感透過布料傳來，

刀鞘上那些猙獰的裂紋仿佛在灼燒他的掌心。十年。他無數(shù)次想象過重逢的畫面。

想象過她或嗔或喜，或怨或嘆。唯獨(dú)沒有想象過，

是這樣徹底的、冰冷的、被時間沖刷得干干凈凈的…遺忘。談話如同隔著厚厚的毛玻璃進(jìn)行。

蘇晚禮貌地詢問著他的近況，語氣平淡得像在填寫一份無關(guān)緊要的表格。

陳默的回答也干巴巴的，詞不達(dá)意。氣氛尷尬而凝滯。窗外雨聲潺潺，

咖啡館里流淌著舒緩的鋼琴曲，卻無法融化這無形的堅冰?！奥犝f你妹妹身體不太好？

現(xiàn)在怎么樣了？”蘇晚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隨口問道，

眼神里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社會性的關(guān)切。陳默的心猛地一沉。

他看著她那雙依舊漂亮、卻盛滿了陌生和客套的眼睛。十年前那個雨夜，

他為了湊妹妹的醫(yī)藥費(fèi)，失約了他們的畢業(yè)旅行。那是壓垮他們脆弱感情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哭著打了很多電話，他一個都沒敢接。后來，她去了國外，再無音訊。

那個雨夜…那個充滿了絕望、愧疚和無力感的雨夜…在她心里，難道也像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