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肩膀在薄襯衫下微微顫抖，那布料已洗得發(fā)白，隱隱透出里面嶙峋的鎖骨，

袖口磨出了毛邊，手肘處還有個硬幣大小的破洞。"有熱飲嗎？

"少年的聲音帶著明顯的顫抖，尾音被冷風(fēng)扯得斷斷續(xù)續(xù)，像根快繃斷的弦。他說話時，

林小滿注意到他下唇有道干裂的口子，滲著淡淡的血絲，說話間有白氣從嘴里呵出，

在冷空氣中轉(zhuǎn)瞬即逝。她點點頭，轉(zhuǎn)身從保溫柜里拿出一盒熱牛奶——那是僅剩的最后一盒，

生產(chǎn)日期顯示還有兩天過期——又順手拿了包巧克力味的餅干，

鋁箔包裝上印著卡通小熊的笑臉，那是母親生前最愛吃的牌子，

每次去醫(yī)院探病都要帶上兩包。當(dāng)她把東西放在柜臺上時，

才注意到少年的鞋子已經(jīng)磨得不成樣子，左腳鞋頭完全裂開，露出發(fā)黑的襪子，

腳踝處纏著粗糙的布條，血漬透過布料暈染開來，在積水里洇出淡淡的粉色，像朵夭折的花，

隨著他的呼吸輕輕顫動。"這些......多少錢？"少年摸索著口袋，

掏出幾張皺巴巴的零錢，指尖因為寒冷而泛著青紫，指甲縫里嵌著黑泥。林小滿數(shù)了數(shù)，

總共三塊七毛五，甚至不夠買半盒牛奶。她看著少年單薄的衣衫，又看看窗外滂沱的雨勢，

雨水打在遮陽棚上發(fā)出密集的鼓點聲，鬼使神差地說："今天店慶，買一送一。"話一出口，

她自己都愣住了——這家店從開業(yè)起就沒搞過任何活動，

連春節(jié)都只是在門上貼個"照常營業(yè)"的紅紙。少年驚訝地抬頭，睫毛上還掛著水珠，

眼神里閃過一絲光亮，像久旱的土地突然迎來雨滴，瞳孔里映著便利店暖黃的燈光，

像燃起兩簇小小的火苗。那一瞬間，林小滿想起母親臨終前說的"人心要比賬本更暖"，

喉嚨突然發(fā)緊，她趕緊低下頭，假裝整理收銀臺，卻不小心碰掉了臺面上的圓珠筆，

筆在地上滾了幾圈，停在少年沾滿泥水的腳邊。從那天起，少年成了店里的?？停?/p>

總是在深夜十一點后出現(xiàn)，像一個準(zhǔn)時的鐘擺。林小滿知道了他叫陸野，"陸地的陸，

原野的野"，他說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