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了彈煙灰，“表面功夫懂不懂？難道招牌上寫‘專業(yè)捉鬼驅(qū)邪，承接各類兇宅業(yè)務(wù)’？

嫌警察叔叔找你喝茶不夠快？‘清潔’，多好，打掃衛(wèi)生嘛！臟東西，

不也是‘垃圾’的一種？”他站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力道不輕，“好好干，小陳老板。

這年頭，哪行都不好混，但你這‘清潔’業(yè)務(wù)……嘿，市場缺口大著呢！

需要人手、家伙事兒，報我名字?！彼珠_嘴，露出一個帶著點匪氣的笑容，“別忘了，

是誰介紹的大客戶?！庇谑?，“公司”在一陣飛揚的塵土中掛牌了。地點確實夠偏，

荒草叢生，蚊蟲肆虐。所謂的“公司”，就是那間廢棄的低壓配電房，紅磚墻斑駁，

鐵皮門銹得幾乎打不開，窗戶玻璃沒幾塊完整的。里面空間倒是不小，

但彌漫著一股濃重的灰塵、機油和老鼠屎混合的怪味。我花了三天時間清理。

鏟掉厚厚的積灰，堵住漏風(fēng)的墻縫，用木板釘好破窗戶。唯一的辦公桌是撿來的舊課桌，

椅子是從廢品站淘換來的。最里面，用撿來的破木板隔出一個小間，鋪上被褥，

就算臥室兼?zhèn)}庫。門口掛上裴景琰找人做的白底紅字招牌——“公司”，

旁邊還有一行小字：“專業(yè)處理各類疑難污漬，環(huán)境優(yōu)化”。公司開張，悄無聲息。

最初的生意，還是靠裴景琰牽線搭橋。介紹來的客戶，成分復(fù)雜。有夜場老板，賭檔的管事，

放高利貸的，甚至還有幾個道上兇名赫赫、手上沾著人命的大佬。他們帶來的“疑難污漬”，

無一例外，都是些令人頭皮發(fā)麻的兇宅、邪地、或者沾染了不干凈東西的人。

城東筒子樓那間午夜總有女人哭聲的出租屋，我去時，陰氣重得水杯都結(jié)霜。

墻角滲出的不是水漬，是暗紅色的、帶著腥氣的怨念。符箓剛貼上墻，

一個披頭散發(fā)、眼窩黑洞洞的白影就尖叫著從墻壁里撲出來，指甲長得像刀子。一場惡斗，

師父留下的“縛靈索”差點被扯斷。西郊那棟發(fā)生過滅門慘案的別墅，更是兇戾。一進門，

幻象叢生，血光沖天，殘留的怨念幾乎凝成實質(zhì)，化作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