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微微前傾，一只手緊緊握著小雅那只枯瘦的、布滿針眼的手。他的頭埋得很低，

肩膀無法控制地微微聳動著，壓抑的、破碎的嗚咽聲在死寂的病房里低低回蕩，

像受傷野獸的悲鳴。絕望的氣息幾乎凝固了空氣。病床上的小雅，和我記憶中的分毫不差。

瘦骨嶙峋，眼窩深陷，蠟黃的皮膚緊緊包裹著骨頭，仿佛一碰即碎。她的眼睛閉著，

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胸口的起伏微弱到幾乎看不見，

只有床頭監(jiān)護儀上那條代表心率的綠色線條，偶爾極其微弱地跳動一下，

顯示著生命最后一絲游絲般的掙扎。一切都和我記憶里一模一樣。絕望，死寂，

緩慢走向無可挽回的終結。這就是我的“終末”。哪里有什么“活人”？

哪里有什么“謀殺”？陳正陽他到底……就在這個念頭剛剛升起，

我的目光下意識地、如同被某種無形的力量牽引著，再次聚焦到小雅的臉上時——異變陡生！

病床上，小雅那原本緊閉的、覆蓋著薄薄眼瞼的眼珠，毫無征兆地、極其輕微地轉(zhuǎn)動了一下！

不是眼皮的顫動，是眼珠本身！在薄薄的眼瞼下，

非常清晰地、緩慢地……轉(zhuǎn)向了我所在的“觀察者”視角的方向！

一股寒氣瞬間從我的尾椎骨炸開，沿著脊柱瘋狂上竄，頭皮陣陣發(fā)麻！

血液似乎在這一刻完全凍結了！我甚至能“聽”到意識深處那根名為理智的弦，

發(fā)出瀕臨崩斷的刺耳尖嘯！不！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彌留之際深度昏迷的病人，

怎么可能有意識轉(zhuǎn)動眼球？而且……是轉(zhuǎn)向我這個本不該存在的“觀察者”？

巨大的恐懼和荒謬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將我淹沒。我?guī)缀跻饨谐雎暎?/p>

想立刻中斷連接逃離這恐怖的景象。然而，更驚悚的一幕接踵而至！

小雅那干裂、毫無血色的嘴唇，極其輕微地、顫抖著……動了一下！幅度很小，

就像肌肉無意識的抽搐。但在我的“觀察者”視角下，在如此近距離、如此專注的凝視下，

那細微的動作被無限放大。那絕不是自然的痙攣！那像是一個極度虛弱、用盡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