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兩個外國人從王祎林辦公室里走出來,黃龍飛迅速的轉(zhuǎn)過身來,那是美國大使館的兩個高級秘書,黃龍飛并不想讓美國人聯(lián)想到他也牽扯到了現(xiàn)在發(fā)生的事情之中。
“黃先生,王助理請您進去?!泵貢昧撕芸蜌獾姆Q呼,黃龍飛是這里的??土恕?/p>
“小李,你們在這里等我?!狈愿懒死蠲骱才c跟著進來的兩個保鏢后,黃龍飛跟著女秘書進了王祎林的辦公室。
“小陶,幫黃先生泡杯碧螺春。”王祎林就守在門邊,等秘書出去后,他關(guān)上了門?!岸?,你也看到了,現(xiàn)在是美國人找上了門來?!?/p>
“他們有證據(jù)?”黃龍飛毫不客氣的在沙發(fā)上坐了下來。
“如果他們有證據(jù)的話,會這么客氣嗎?而且,也不會來找我,恐怕現(xiàn)在外交部就已經(jīng)收到外交照會了?!蓖醯t林苦笑著搖了搖頭,這時候秘書把茶送了進來,動作還真是快。等到秘書出去后,他這才走過來,坐到了黃龍飛的對面?!翱偫聿糯騺黼娫?,詢問我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p>
“那你怎么說的?”黃龍飛沒有一點拐彎抹角的樣子。
“暫時按照軍方提供的消息匯報,我也只能說這么多?!蓖醯t林聳了下肩膀。
“老三,我們就直說吧?!秉S龍飛彈掉了雪茄上的煙灰,“現(xiàn)在,最棘手的是什么,還有,我可以做些什么?”
王祎林知道黃龍飛這番話的意思,他微微思考了一下,說道:“現(xiàn)在,最棘手的問題是,如果美國掌握了確鑿的證據(jù),那我們做什么努力都等于零。如果美國手里沒有證據(jù),那我們還可以進行彌補?!?/p>
“正如你所說,美國如果有證據(jù),那他們的外交人員就不會來找你了?!?/p>
“問題是,現(xiàn)在事件還沒有平息下來,能保證美國沒有辦法獲得證據(jù)嗎?”
黃龍飛遲疑了一下,王祎林這話的意思很明顯,如果凌天翔落入了美軍的手里,那么美國就有證據(jù)了,相反,只要凌天翔安全返回,那么美國就沒有任何證據(jù)來證明發(fā)生在澤巴克的襲擊事件與共和國有任何的關(guān)系。
“大哥已經(jīng)在盡全力尋找凌天翔,還有魏大明?,F(xiàn)在初步可以斷定,他們倆人逃出了美軍營地,可還沒有離開美軍的搜索范圍,也許躲在了某個地方,正在設(shè)法返回。”王祎林的話波瀾不驚,這是他一貫的語氣,當初黃龍飛甚至在懷疑王祎林有沒有感情?!翱沙嗽O(shè)法接回他們之外,還有一個極為重要的問題。”
“你說。”黃龍飛知道老三要讓他出手了。
“必須要有人為這次襲擊事件承擔責任,而且越早越好?!蓖醯t林抬頭朝黃龍飛看了過去,“現(xiàn)在,沒有任何一個組織對這次襲擊事件負責,大概也沒有任何一個組織預(yù)料到會發(fā)生這樣嚴重的襲擊事件吧?!?/p>
“你的意思是,現(xiàn)在美國缺一個下臺的臺階,必須要給他們一個挽回面子,以及一個合理的解釋?”
王祎林微微點了點頭,這正是他所要表達的意思。在國際政治斗爭與政治博弈中,大國之間的暗中沖突并不少見,可是這些沖突都不能擺到臺面上來,以免破壞了大國之間的關(guān)系,因此在發(fā)生了沖突之后,最要緊的就是找到一個合適的掩蓋理由,也就是一個解釋。
“那么,我能夠做什么?”黃龍飛滅掉了雪茄,既然是他兒子鬧出來的事,那就應(yīng)該由他來擦屁股。
“現(xiàn)在,在阿富汗能夠承擔這次襲擊事件責任的組織有哪幾個?”
黃龍飛微微皺了下眉毛,也就只有一個,可他沒有說出來。
王祎林走到辦公桌旁,從抽屜里拿出了一張名片?!氨M快聯(lián)系上這個人,由你跟他談條件,我不介入,政府也不會承認,你應(yīng)該明白這點利害關(guān)系。”
黃龍飛接過了名片,看了一眼后就揣進了兜里,然后站了起來。“那我盡快去處理,有消息了,我電話與你聯(lián)系。”
王祎林點了點頭,把黃龍飛送到了門邊。從始至終,他沒有多說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一句關(guān)鍵性的話語。
“黃總……”
“上車談?!秉S龍飛壓了壓手,沒有讓李明翰急著問出來。
車隊駛上了外面的大街之后,黃龍飛這才將那張名片給了李明翰?!氨M快查明這個人的身份,讓飛機做好起飛的準備。”
“我們?nèi)ツ??”李明翰迅速的掃了一眼名片上的名字與電話號碼。
“伊斯蘭堡,聯(lián)系那邊的分公司,安排好接待工作?!秉S龍飛摸了摸有點酸痛的額角,“還有,查到這部電話的具體地址,盡快派人監(jiān)視,但是在我到達之前,不要擅自采取行動?!?/p>
李明翰沒有多說,立即就拿起了車內(nèi)的電話。
黃龍飛的目光轉(zhuǎn)到了車窗外車水馬龍的大街上。事情到此時似乎快要失去控制了,而黃龍飛此時也不知道,當初答應(yīng)讓凌天翔參軍是對還是錯。
在將凌天翔帶回家的時候,黃龍飛就知道,他與別的孩子不一樣,從小到大,凌天翔就表現(xiàn)得特別有主見,而且獨立性非常強,而且性格特別的頑強與倔強。至今黃龍飛還清楚的記得,凌天翔在十一歲那年與外面的小流氓打架,全身上下挨了十幾刀,在醫(yī)生給他縫合傷口的時候,他都沒有哭,甚至連眼淚都沒有掉,當時黃龍飛就發(fā)現(xiàn),在凌天翔的眼里沒有痛苦,有的只是憤怒與仇恨。本來黃龍飛想在他傷好之后,送他到伯父周國輝家去住一段時間,好忘記這段往事,可當時業(yè)務(wù)上的事太多了,黃龍飛也就把這件事丟到了腦后。在凌天翔傷愈之后的一個月內(nèi),當初打他的那四個小流氓有一個在胡同里被人捅了兩刀,另外兩個從樓頂上掉下來摔斷了大腿,還有一個被嚇得去了另外一座城市。后來,警察沒有查出個什么名堂來,可是再也沒有小流氓敢欺他了!
想到這,黃龍飛長出了口氣,現(xiàn)在被逼到絕境的凌天翔會做出些什么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