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早成城里人餐桌上的驢肉蒸餃了。 院里院外，圍上來好多人。

啞妹跑出來看看桃子的耳朵。隴塬看著說：趕緊送醫(yī)院！啞妹看看隴塬，又看看毛驢，

扶著桃子對大家比劃，大家不明白，看著不動。啞妹一著急，一手拉著桃子，一手去牽毛驢。

隴塬明白，大叫：快，牽著驢，跟桃子一起去醫(yī)院。大家：對對對，把毛驢牽著，

到醫(yī)院讓大夫撬開毛驢嘴，找出耳朵。啞妹點點頭扶著桃子，看了一眼隴塬先走了。

有人上來前牽毛驢，毛驢就是不撒蹄。有人急了，輪起鐵锨，照準驢屁股猛拍啪啪拍了幾下。

毛驢渾身抽搐，就是不挪步，像是老樹生根了。人們看硬的不行就來軟的，

大家撲通撲通給毛驢跪下了，還磕了頭?？墒敲H淡定，從容，

還有那么一點說不清楚的莊嚴，就是不動。隴塬突然跑出去端來一盆水，端給毛驢，

毛驢低頭去喝水，一口氣喝了一盆子水。毛驢喝完水，昂起頭扯著脖子叫了起來。

隴塬拍拍毛驢的脖子，說：唉！都是因為水?。∫雇淼脑鹿庀?，桃子呆呆地看著驢，

驢呆呆地看著桃子。一人，一驢；一驢，一人。啥話都不用說，還能說啥呢？

那個空空洞洞的耳朵眼兒，像一個永遠合不攏的小嘴巴，無聲勝有聲。

驢緩緩地把嘴伸了過來。桃子嚇得跳了起來，吼：你個畜生，想咬我的另一只耳朵嗎？

驢立即耷拉了腦袋，像理虧的女人。桃子摸著驢的脖子嘆了一聲說：我曉得，你和我，

都是為了一口水。但是，我一直把你當我女人看待呢，你還……清晨，朦朧的山梁上，

一個人低著頭，牽著驢，向前走著。韁繩很長，人在前頭低著頭，背著手走著。驢，

在后面昂著頭跟著。桃子牽著驢看著對面的人。對面的人：我不管你是多少錢買的，

我就出五百，你要賣，我就牽走；你要不賣，你就牽走！晚上，桃子面無表情地走進來，

把五百元扔給啞妹。啞妹看看錢，又看看桃子。桃子轉(zhuǎn)身走了出去。清晨，朦朧的大山，

一個男人背著包，走在山梁上。陽光透過窗子照射進來。啞妹在炕上睡覺，...